南宮泠來,整個院子的氣氛偏向了輕松。
南宮泠嫌木質的美人靠不舒服,在寬闊的廊橋上弄出塊厚軟的獸毯,擺上了玉幾、蒲團,招呼司星瀾和林千藍坐過去。
司星瀾習慣了南宮泠顛倒主客的行為,大步走了過去,林千藍也在習慣。
南宮泠把酒問道,“星瀾,千藍,你們對仙遺戰場的事怎么看?單憑蕭家個金丹修士的心所想,怎能判定蕭家就定能有進入仙遺戰場的方法?”
南宮泠問出的是聽到這個消息的各大世家的人共有的疑問,但疑問歸疑問,暗窺視蕭家這么多年,終于有了個相對確切的與仙遺戰場有關的消息,都是寧愿信其有。
司星瀾道,“若是蕭家有進入仙遺戰場的方法,也是不能輕易進入的,否則蕭家人在兩百多年前就進去了。”
蕭家是在兩百多年前敗落的,這兩百多年來,蕭家的著力點都在保下留鳳島和族人上,家族實力上沒有多少的起色。
傳說的仙遺戰場遍地都是寶物,蕭家要是進去過了,不可能兩百年都還沉寂著。
南宮泠嘆道,“這回,我們四家是真保不了蕭家了。”
南宮、司、金、古四家對蕭家做的夠多了,公開的扶持不說了,私下里,連去龍地洞天的資格都給蕭家直保留著。
林千藍道,“或許因為此次的事成就了蕭家也不定。這事明擺著,蕭家人挺撐是撐不了多久的,你們四家不會,可其他世家不會有顧忌,與其這樣,不如用來跟各大世家換些好處。”
蕭家人到現在還好好的,并非全是因為蕭家有四家維護著,而是哪家都不想讓其他家先得到了準確信息,蕭家人也就暫時平安無事。
南宮泠贊同,“千藍說的是,齊家人最擅長迷智搜魂,他們跟秦家可沒多少耐心。”
司星瀾問林千藍,“妹妹,你對蕭堯是怎么想的?”
“有可能的話,幫他。”
林千藍選定了不拋棄七情六欲,司星瀾與她是親情,而她跟蕭堯之間,該還蕭堯的因果已經還了,現在只余下友情,她做不到為蕭堯兩肋插刀的地步,若蕭堯需要,她能幫就幫。
南宮泠掃了眼顏十四,“蕭家最不可能有事的就是蕭堯了。聽蕭厲的意思,蕭堯的乾陽劍跟進入仙遺戰場有關。這事出,蕭家會求著蕭堯不要跟乾陽劍解除契約。”
蕭堯與蕭家達成的協議是結丹后跟乾陽劍解除契約,可旦解約后,哪個世家還會允許蕭家人再契約乾陽劍?
既然解了不能再結,蕭堯怎么說也是蕭家人,乾陽劍留在蕭堯手里,蕭家才有底氣跟其他大世家談條件。
強行解除的方法有多種,可乾陽劍關系到的可是仙遺戰場,誰又能保證強行解約后不會損傷到乾陽劍?而蕭堯不會來個玉石俱焚?
所以,單從乾陽劍這方面說,蕭堯才是那個掌控著主動權的人。
而且,林千藍有理由相信,蕭堯不可能會簡單地答應蕭家解除與乾陽劍的契約,不然弘桓真君不會聽蕭堯的在龍氣的事為她說話,也不會暗放走顏十四。
有南宮泠的地方,少不了靈酒。
說話間,三人就喝完了南宮泠新近陳釀出的小壇靈酒。
南宮泠收了空壇子,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千藍,“千藍妹妹,我叔祖說的那種特別的靈蜜酒在哪?我有幸品嘗不能?”
他這說,把因話題不輕松而往嚴肅向偏的氣氛扭轉回了輕松向。
司星瀾不滿意,“你的妹妹都在南宮家,不在這里。要不從明偃伯父那里論?”
這個妹奴……他又不跟他搶妹妹,至于么……從叔祖那論,林千藍不成了他的長輩了?南宮泠本想跟林千藍拉近關系才喊了聲‘千藍妹妹’,忘了司星瀾這茬了。
林千藍莞然。
大世家間避免不了聯姻,多少都沾親帶故,不同世家的人,若是親緣近,輩份也是互稱的。
可巧南宮明月這支和司華燁這支沒有什么太近的親緣,南宮明月和司華燁是至交,南宮泠跟司星瀾是至交,四人是各論各的,才有了司星瀾稱南宮泠的叔祖南宮明月聲伯父。
林千藍笑是想起了南宮明月說的她若收了南宮泠,司華燁就得喊他聲伯父的話來。
南宮泠自圓道,“星瀾說的是,我的五個妹妹都在家哈,千藍若是不嫌煩,有空我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知道南宮泠不過是這么說,司星瀾還是有言在先了,“免了。你那五個妹妹沒個省心的,別帶壞了我妹妹。”
“是不省心。真羨慕星瀾你,有這么位貼心的妹妹。”
這話正司星瀾的心坎處,他的妹妹比誰家的妹妹都好!覺著自己方才過了點,說了句安慰南宮泠的話,“都只是你的堂妹,不貼心也在情理。”
五個堂妹是指司星瀾父親親兄弟的女兒,而不是從整個南宮家論的。
這是安慰?這是在向他炫耀吧?你這妹妹難道不是你的堂妹?南宮泠實不能理解妹奴的邏輯。
而在司星瀾邏輯里,司華燁如同他的親父,林千藍自然不是他的堂妹,而是親妹。
林千藍已把沒舍得給南宮明月的靈蜜酒拿出來了,“里面加入了碧靈漿,味道獨特些。”
有了靈酒,南宮泠還管什么妹妹不妹妹,不用林千藍動手,自己斟上了。
香味落定到玉幾上,是顏十四拿著做好的吃的過來了。
林千藍搭眼瞧,顏十四這是真要變妲己的節奏啊。
還是紅衣,原是朱紅色,這會變成了跟南宮泠樣的煙紅色,腰身束得緊緊的,她盈盈握的小蠻腰展露無遺。
顏十四是不得不干活,所以每次林千藍讓她做飯,到做好后,都是整塊的肉排隔空扔到林千藍面前,湯是整鍋上的。
這回不是。
肉排都剔了骨,切成恰好入口的小塊,碼在個牙白的暖玉盤子里,旁邊還點綴著朵鵝黃色的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