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他!”
種非常好聞的味道傳到鼻間,丹朱恍惚了下,使勁眨了下眼,看到了沐云澈因不安而瞪大的雙眼,真好看!好看到……丹朱又恍惚,“吃了他!咬開他的脖子喝了他的血!”
“啊!”丹朱慌忙把沐云澈推遠,收回的手捂在胸前,驚魂難定,剛才她腦子里不知怎么冒出吃了沐云澈的念頭。
想起了千藍姐姐說過,至陰血和至陽血都會改變她的性情。可她沒有沾染上沐云澈的血啊。
離沐云澈太近了也不行?那之前她也離沐云澈近過,怎么什么事都沒有,這次就有事了?
沐小澈!
丹朱才意識到,她腦子亂的時候,手上使的勁沒有了分寸,忙看過去,沐云澈被她推到了三四米外的個擱架前,他靠著擱架跪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卻沒有發出點聲音。
她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的,想過去扶起他,又怕挨近了自己再生出不好的念,猶豫了下,馬上心橫,怕什么!什么殘暴的絕厄血,長在她身上殘暴不殘暴得由她自己做主!她還不信治不了它!
丹朱幾步過去扶住沐云澈的手臂,停了下,沒有生出不好的念頭。她就說嘛,她的血她做主。
她扶起沐云澈,歉意道,“對不住了沐小澈,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你傷到哪里了?我這有粒回春丹,你先吃了吧。”
“我不要緊。”沐云澈搖頭,“就是撞了下,會就好。”以他的經驗,這種程度的疼最多撞青了,用不了這么好的藥。
他知道回春丹是什么東西,村子里的個族叔被妖獸抓了,眼看著不行了,吃了粒回春丹馬上活了過來,買那粒回春丹花光了族叔全家的積蓄。
哎,這么懂事可人疼的沐小澈,她方才怎么對他那么粗魯,有想把他扔出去的想法呢……是因為絕厄血?丹朱對自己起了防備。
她也看出沐云澈的傷不是太嚴重,還是從腰間繡袋內把裝有回春丹的小青瓷拿出來瓶塞在沐云澈手里,“你先拿著,就你這小體格,保不住哪天又碰著了,留著備用吧,我這里還有。”
素鐲空間里起了小沖突的兩人和解,素鐲空間外,對戰也已結束,以羨劍真君的元嬰被擒結局。
“我們趕快離開。”林千藍封印了元嬰,對旁有些愣神的袁不恨說道。
她順便掃了眼那只正警惕地瞭望四周的裂空鐵翅鷹,心想沒打劫這位送寶童子就對了,他不僅有自主護主的仙靈器赤云罩,還有反殺的幫手。
羨劍真君本來拼著掉修為發動了秘法遁術,結果被這只裂空鐵翅鷹從虛空里抓了出來,她補上記雷刃,羨劍真君不得不棄了肉身,被她抓住了想逃走的元嬰。
袁不恨如夢初醒,召回裂空鐵翅鷹,跟在林千藍后頭往地面上遁去。
兩人回到地面上后沒做停留,離開了雁石嶺,找到處未名的無人山間,各自進了自己的隨身空間內,留下各自的靈獸——裂空鐵翅鷹和騰二,大眼瞪小眼,看護著隨身空間的本體。
林千藍的是個碧色手鐲,袁不恨的是塊紅玉鎖。
這也是隨身空間的缺點,主人進到空間里后,本體則會暴露在外。
高階的隨身洞府才能隱藏本體,普通隨身空間本體的所謂隱形,只能騙騙金丹以下的低階修士,高階的修士眼就能看穿。
低階修士用不著防,高階修士防不住,兩人懶得做這無用之舉,都沒隱藏本體,只讓兩只靈獸警戒著四周。
騰二是蛇,裂空鐵翅鷹是鷹,兩個物種是天敵,氣息都是不相容的。
裂空鐵翅鷹個頭不大,本體只有兩米多高,警惕地看著對面的白蛇,在它的記憶里,蛇類總是陰險狡詐的。雖然與它并肩戰斗了場,但它對白蛇的戒備心點沒少。
騰二不樂意了,回給裂空鐵翅鷹個眼刀,“瞪誰呢?都級了,連人話都不會說。”
仙靈界的妖獸沒有了級別限制,相對于下界,生長期縮短了許多年,甚至許多倍,但短處是靈智開的晚,相應的口吐人言也晚,眾多的妖獸到了九級都不會說人話,化形也是,渡過了九階之后的雷劫成為大妖才得以開口說話。
連九階都不到的裂空鐵翅鷹不能說話,在仙靈界很正常。但這只會,“我知你打我主人寶物的主意。”
“啊!你會說話!怎么不早說。”騰二忘記了剛才還向裂空鐵翅鷹甩眼刀,興致勃勃地問,“你是怎么會的?你主人弄了什么天材地寶給你?你什么時候能化形?你準備化成什么樣子的,我想比照著我家老大大師兄的樣子化形,你呢?”
裂空鐵翅鷹頭回見到這種性情的蛇族,新奇又存疑,沒有回答。
“你怎么不說了,不會是只能說幾句吧?我見過你們鳥族的種鳥,叫言靈鳳雀,要主人教了才會說,你不會也要讓主人教吧?”
裂空鐵翅鷹的表情要皸裂,它強行板臉,“不用。”
“不用什么?哦哦,你說不用主人教啊。我也是,我出生了就會說話。”騰二自動忽略了它的出生是回爐改造、它是個偽幼生期的事實,“你在袁家屬最厲害的,還是般厲害的,我覺著你是最厲害的吧……”
“不是最厲害的。”裂空鐵翅鷹招架不住,被騰二強聊上了,至于戒備心,硬是給騰二聊得直往下降。
進了素鐲內,林千藍向丹朱和沐云澈兩人擺擺手,讓兩人不必擔憂,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戰,她受了不輕不重的傷,被劍氣劃傷了幾處,之前服了幾滴朱果靈液,以及粒從成廷午手上得來的療傷靈丹,傷口已經愈合。
她現在急需解決的是還是老問題,仙靈力作亂。
回到安全的地方,心力松,強行壓制的仙靈力如決堤的洪流,再也困不住,在經脈里撒起歡來。
經歷過多回了,林千藍疼感的耐受力越來越強,對她來說,不出她忍耐范圍內的疼痛都不值得她皺眉了。
她沒再把仙靈力壓制回元嬰,而是運行起了功法,元嬰受了傷,對仙靈力的約束力變弱,對于這段時間作亂慣了的仙靈力,哪里肯按既定經脈走?
這樣強行運行功法,不可避免地傷到了經脈,但林千藍沒有管,忍著痛楚繼續運行著。
她是不會傷了自己的根本的,她敢這樣做是因為木靈珠已完成了仙靈氣靈氣的替換,終于升級完畢。
靈性更足的木靈珠,發現自己寄生的地方又漏了縫,即,元嬰經脈都有傷,給面子地吐出了生機之力,修復起來。
對元嬰的傷有效!升級的木靈珠再給林千藍個大大的驚喜。
木靈珠仍是傲驕的,林千藍沒從木靈珠上得到回應,但點都不吝用生機之力,盡心地修復著每處傷痕。
林千藍更不管經脈傷不傷了,心意地修煉起來。
多日沒能修煉了,林千藍很是懷念修煉時的感覺,等經脈上的傷被木靈珠點點修復好,林千藍漸漸沉醉于修煉。
兩個時辰后,她停下了修煉。
修煉的感覺太舒服,要不是還記著外面有個袁不恨,她都想閉個小關了。
木靈珠沒有辜負她的高度看重,經脈上的傷不用說,連元嬰上傷也修復好了七成,她總算不用把元嬰封印起來了,只要不過度使用仙靈力,元嬰不會輕易散架。
終于少了個掣肘!再遇到個羨劍真君,林千藍自信不需要與袁不恨聯手,她個人就能對付得了。
提及羨劍真君,林千藍想了想,把個玉盒召到了面前。
她揭開玉盒上的封印,打開蓋子,里面躺著個小小的嬰孩,正是羨劍真君的元嬰。
嬰孩長得也是張眉怒目,他知道逃走的希望渺茫,沒有隱藏他的恨意,咬牙切齒地盯著上方的林千藍。
手的魚肉,林千藍不在意他是恨是怒,她只揭開了玉盒上的封印,元嬰上的封印沒動,嬰孩除了面部表情,別的動作都做不了。
林千藍俯視著他,說道,“我給你個活命的機會,前提是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問什么你說什么。我對你們成家的機密沒有興趣,這點我可以保證。”
她本想搜魂,但元嬰期的修士有的是讓人無法搜魂的方法,不如試著與羨劍真君做個交易,行就行,不行又沒能搜成魂,就再去抓那個到雁石鎮收仙靈石的成家筑基去。
嬰孩的聲音跟羨劍真君的原聲相同,他嗤道,“你會這么好心?不怕放了我會受到成家的追殺?廷午也是被你殺了吧。”
林千藍道,“你要弄清楚,我不是跟你商量,只是給你個活命的機會,你不要我不會勉強。”
嬰孩的怒目轉了轉,問道,“你真會放了我?不會這邊放了,那邊讓袁家金丹小子動手吧?”
誰不想活?不會有人心甘情愿地慷慨赴死,那都是逼到定份上的事。雖然沒了肉身,只能重塑肉身或奪舍,但能活著他也不想死,而且,只要他活著,這仇就能報!
“我可以跟你簽下契約書。另外,打開你的隨身空間,里面的東西除了你個人物品,其余的我都要了,隨身空間留給你。”
嬰孩氣得臉青紫,“你做夢!”
林千藍指尖挑了個戒指在嬰孩上方,“你還是以為我在跟你商量?”
只要羨劍真君徹底死了,戒指成了無主之物,誰都能打開。
聽說要拿走他幾乎全部身家,嬰孩剛才是氣昏了頭,他哪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處境,從牙縫擠出兩字,“成交。”
就讓這個女子再得意陣子!以為簽了契約書他就不能找她報仇了?還是太嫩!只要他能活著離開回到成家,這女子就逃不出他的手心!
林千藍先讓羨劍真君打開隨身空間。與她想要的信息相對,還是仙靈石重要。不多存點仙靈石,開宗立派不成了句空話了。
要說成廷午的東西讓她脫了貧,羨劍真君的讓她瞬間暴富。
從里面找出個書卷樣的契約書,打開后,把雙方達成協議內容用神識刻畫上去,各取絲神魂打到上面,再重新卷合上,然后契約書無火自燃,立契成功。
林千藍的識海晃,感覺有什么東西進入了里面,神識來回察看,什么都沒找到。
其后嬰孩也很配合,林千藍問的問題基本都是正面回答。
地幽花的消息是羨劍真君間接從王占處得來的,王占知道自己個人對付不了那只刺尾巨蜥,找了個散修幫手,而這個幫手正愁沒有投名狀加入成家,便拿地幽花的消息做了投名狀,正巧投到了羨劍真君那里。
仙靈界并不是全都處在同個平面上,天之上,地之下皆有新天地。
但三十個域都屬同個平面上,天之上地之下的的天地都較小,但同樣有天有地有星夜月色。
渾境重天則屬于個地之下天地,地下天地同樣有虛界實界之分,重天四周都是虛界。
渾境上方天地正對的是渾天境的隅,所謂渾境二重天,就是指那隅,是為渾宗,而重天則屬于渾宗的私有領地。
分管重天的個勢力,是渾宗開宗的方派別,成家和洪家都在其。
而袁家樊家等是渾宗后起的勢力,雖然重天仍是舊有的方勢力把持,但后起勢力的實力現在在宗內隱隱壓了舊勢力頭,他們不得不與后起勢力妥協,給了后起勢力進到重天的權限,并分出了部分得利。
好在重天的出產平平,沒有太惹人眼的東西,后起的勢力得了利也就不要權了,因重天危險性低,成了各勢力家小輩游歷的去處。
是為方勢力,宗內宗外都會有交好,是以,偶爾也會有渾宗外的修士來到重天。
袁不恨便把她當成了這種宗外關系戶,沒有懷疑她不是來自于二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