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屬林千藍他們的古修洞府,已改姓了蘇合。
洞府最大的一個房間里,蘇合家家主蘇合坤坐在上首座位上,中年模樣,卻是須發已斑,離壽限不遠。
當了幾百的家主,蘇合坤早就練就一副威嚴寶相,沖著下方半躬姿勢的家仆揮了下手,“下去吧。”
家仆訓練有素地輕無聲息地離開,讓坐在下首的趙毅有了一絲的羨慕,修仙大家族的底蘊便休現在一個個的微末細節上。還是擁有一方勢力較為便宜,蘇合坤坐在洞府里什么都不用做,手下的人就做完了。
又一想,在云瑯界建立自己的勢力算什么!待他升到上界,再開立自己的家族勢力,那才是千古大業!
趙毅回頭看了眼自己身后的紅衣女子,女子恭順地彎了下腰,用眼神詢問他是否有事讓她做,趙毅對她溫情地笑了下,意思是沒有。
女子又目不斜視地站直了。
趙毅暗中遺憾,小火哪點都好,又聽話又有能干,救了他無數次命,化形后成了他的女人之一,可就是不解風情。
蘇合坤見趙毅當著他的面跟他的侍妾調情,怒戾之色一閃而過,說道,“林千藍一行人已經引來,接下來就看趙小友的了。”
他一個元嬰后真君,稱一個金丹初期為小友,已是抬舉了趙卓云,若不是趙卓云以殺他兩個親子的仇人和此間洞府為標的,他定不會與一個散修作交易。
不過,此人不簡單就是,能讓一個化形妖修當侍妾,除了是煉丹宗師外,應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過人手段。
對于這樣的人,蘇合家與之交好,與家族有利。
化名為趙卓云的趙毅可不這么看,芥子空間在手,若不是需要借蘇合家的勢,他哪會在蘇合坤面前自列下坐?一個大限將至的元嬰,還不如剛才出去的年輕筑基后的家仆讓他高看一眼。
趙毅不卑不亢道,“蘇合家主客氣了。我倒能猜出跟林千藍一起的人是誰。四人中應有清玄宗的蕭堯和容辛,兩人都是林千藍的入幕之賓。
容辛是清玄宗劍閣的少閣主,有只七階的離蛟靈獸。蕭堯是清玄宗蕭家的下任家主,他身邊的那只八階的幻尾妖狐的幻術最為厲害。”
趙毅早從錢駿那里得知他們跟林千藍一起離開的,所以才會想著跟蘇合家合作。但他以前并沒跟蘇合坤提起蕭堯和容辛的事,此時方才說起。
趙毅上次上了幻尾靈狐的當,吃了大虧,這次他一定要向林千藍討回帳來!
他沒把蕭堯看在眼里,除了長得好看點,走狗屎運契約了一只幻尾靈狐,什么都不是。
若不是因為林千藍,幻尾靈狐也不會對他使用幻術,他這筆帳當然算在林千藍的頭上。
“劍閣的少閣主……”蘇合坤感覺頗為棘手,“此人若是為林千藍出頭,他的身份有些難辦。”
清玄宗的親傳弟子他也殺得起,可容辛劍主讓他有些不敢下死手。
劍閣的閣主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劍閣的上任閣主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消息走露,說三千年等來的容辛劍主死在他手上,那蘇合家就等著滅門吧。
主要是怕殺不死被逃了。
劍閣的每個親傳弟子丹田內都會存有幾道保命的劍氣,作為容辛劍主,丹田的劍氣應是化神老祖留下的。
化神老祖的劍氣,若是用在他身上,不死也得受傷。
“蘇合家主只需派人把他引走就是。這位容辛劍主在成為劍主前是蕭堯的暗衛,若是蕭堯出了什么事,他自然棄林千藍而去。”
清玄宗的蕭家蘇合坤惹得起,蕭家老祖死后,蕭家四分五裂,他殺了蕭堯,怕蕭家許多人都拍手稱快吧。
蘇合坤頜首,“此主意倒是不錯。”
趙毅拱手道,“蘇合家主,我有個不請之請,若是蘇合家抓住了那只幻尾靈狐,我用兩枚結嬰丹和兩枚增壽丹來交換。”
增壽丹!結嬰丹還倒罷了,可增壽丹是有多少靈石都沒處買的!
蘇合坤呼吸微促了下,他看趙毅的眼光變得熱烈,不是歡喜,而是起了殺人奪寶的念頭,但這念頭起了就消了,不說有心魔誓的制約,只看趙毅神色不變地坐著,就知趙毅有保命的招數。
八階的幻尾靈狐雖難得,但增壽丹是難求的續命寶丹啊!他壽限將至,有了增壽丹就有沖擊化神的可能。
這樣一來,他不想抓那只幻尾靈狐都得抓了,還要先趙毅得手,不然拿什么跟趙毅換增壽丹。“此事我應下了。”
趙毅心下鄙夷,量他不敢殺人奪丹,他敢說出來就斷定蘇合坤不敢動他。
芥子空間內,用黑袍捂得嚴嚴的柳妍惜也是心下鄙夷,但不是對蘇合坤,而是對趙毅。
當她不知道!趙毅是得知那只幻尾靈狐為雌性,想契約來收為他的女人的!
柳妍惜現在看透了趙毅,他要的就是這種能當打手用,能當女人上,還很忠誠聽話的女人。因為契約關系,化形靈獸最忠誠聽話!
涅炎朱鳳小火化形的當天,趙毅就破了小火的身子,還跟她說什么小火以后是她的妹妹了,讓她多教導。
不就是讓她教導小火怎么在床上討好他么?前世,小火就因為在床上是個木頭美人,討趙毅的信任卻不討趙毅的喜。
柳妍惜非常后悔!她怎么沒早醒悟!若是她不是一心要得到趙毅的寵愛,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若她一心修煉,就憑她先知的那些機緣,現在已經成為虛天宗的金丹長老了,想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比趙毅強,比趙毅相貌好,還只侍奉她一個人的男修多的是!她怎么就鬼迷心竅了,非得跟著趙毅?
柳妍惜想深呼吸都做不到。
她當前緊要的是早日修煉到結嬰,等重塑肉身之后,她就找到個好時機離開趙毅。不過,在這之前,她還得依靠趙毅。
這都是他欠她的!
黑色的幕離遮住了柳妍惜后悔憤恨到扭曲的面容,她怕被趙毅察覺到什么,便沒再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