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閑話少說,先干正事要緊。”
兩人照著魔門給出的信息,一路轉過三條街,最后來到項央住宿的客棧前。
對于此時的魔門而言,被大周冊封,能正式融入江湖武林,影響力絕對不可估量,其隱藏的龐大消息網絡,便最先得利受益,且越發恐怖。
此時,客棧的小二肩頭披著條白色抹布,對著一個剛剛付款走人的顧客點頭哈腰,還沒等松一口氣,只覺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光線被什么東西遮擋住了。
“難不成是天狗食日,這可不是好兆頭。”
小二心中嘟囔,等抬頭一看,卻是兩條威猛無比,看起來讓人膽戰心驚的大漢站在他的面前,將陽光遮蓋,所以之前的視線一片漆黑。
仔細瞅瞅,那塊頭,那肌肉,不用打,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讓人不戰自潰。
開客棧的,人流密集,而且流動性大,一般見慣了來往的客人,什么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乃至畸形的,然而這般威猛的猛男,這個店小二卻是第一次見。
“兩位客官,要打尖還是住店?小店二樓采光足,收拾的干干凈凈,保準讓您倆住的舒服。”
店小二的牙齒在打顫,兩腿在哆嗦,心臟更是撲通撲通的狂跳,幾乎要從胸膛跳出身體。
哪怕他清楚光天化日之下,這里兩個人應該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不過仍舊被對方強大的壓力所鎮服,不服不行啊。
“我門既不打尖,也不住店,來你們這是找一個人,可有一個叫項央的人在這里住宿?”
胡愚呂面龐黝黑,面對這等草芥一般的凡人根本正眼瞧都不瞧,只是冷冷的問道,聲音不大,卻極為有力,中氣十足,說完,更是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給店小二。
店小二心中害怕,也不敢做主,更不敢收這惡漢的銀兩,連忙將兩人領進客棧之內,到柜臺前詢問算賬的老板該如何應對。
這家客棧的老板不過是個普通人,哪里見過這等陣仗?吃了一驚,也不敢怠慢,抽出賬簿就是一頓狂掃,最后掃到項央二字,連忙開口,
“的確有一個叫項央的,在二樓,已經住了好幾天了,二位找他就跟著小坤去吧。”
那小坤也就是店小二,聽到老板的吩咐,只能哭喪著臉帶著兩人往二樓走。
此時他卻是想起來了,那位客官當時是他接待,同樣氣質非凡,一看就不是等閑之輩,待會兒雙方要是一言不合打起來了,他該怎么辦?
甭管他心中的恐懼,褚賽恩與胡愚呂兩人一步一步踏上二樓,最后來到左邊拐角的第一個房門前。
“兩位朋友請進。”
還不等敲門,一道清越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同時吱呀一聲,房門被一股勁風吹開,看得店小二頭皮發麻,這肯定是有武功的高手了,希望不要打起來,就算打起來,也別把客棧拆了。
“雖是敵對,但到底是故人,見上一面,敘敘舊也是應有之理,二弟,我們進去吧。”
褚賽恩摸了摸自己的小黑辮,瞇著眼睛仔細感應了房門內中的氣息,以他修為竟然毫無所覺,仿佛只是一群死物,毫無生命波動,不由得心驚。
雖然他長于煉體,但元神修為也絕對不弱,先天當中也算是強手,內中之人的修為怕是比他高了還不止一個層次。
當年在小云山上,項央不過氣通六經,剛剛能真氣外放顯露威力,而他們兩個已經是后天大成的修為,武功超出他不止凡己。
然而項央的提升速度遠在他們兩個人的想象之上,純以武學修為與境界而論,眼下他們二人恐怕已經不是項央的對手了。
不過境界是境界,戰力是戰力,何況在巨靈的調教下,兩人也是今非昔比,自問只要不是天人高手,沒人是他們兩個聯手之敵,這是一次一次的殘酷與血腥斗爭中建立起來的自信。
兩人一前一后走入房間內,只見內中屏風之后的圓桌邊,正坐著一個黑衣人。
黑發如瀑,披散在寬闊的肩膀上,身材魁偉,端坐在桌邊,仿若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對方面對他們,手里把玩著一枚鐵令,面目雖不如何英俊,卻剛毅果敢,很有一番男子漢的英雄之氣,讓人憑生好感。
“多年不見,的確與記憶當中的項籍相差甚大,這才是項央的真面目,沒有讓人失望。”
褚賽恩與胡愚呂兩個暗暗點頭,他們乃是煉體一脈的大行家,五官皮囊只是表象,他們真正關注的是項央本身的特質。
在兩人看來,項央的肉身端坐在那里,渾然無缺,肌膚瑩瑩如玉,泛著淡淡的金色毫光,仿佛挺立在夕陽之下一般。
“肉身修為,不過是練肉,練皮,練膜,練筋,練骨,練臟,練血等等,能將身體練成金光外放,毫光生輝的境界,便是金身大成,想不到項央不但本身的內功修為高深,便是肉身修為也非同凡響,實在不可思議。”
要知道他們一心一意,不知道經過多少年的錘煉,資源的供養,才有今日的肉身之境,對方憑什么?
甚至于,他們能從項央的身體當中,感應到一股蓬勃,磅然,無匹的生機,使得肉身的衰老比起常人可能要慢上百倍千倍,幾乎是所有高手夢寐以求也不可得的超長壽狀態。
哪怕證道強者因為本身的修為而延緩衰老,但也絕沒有項央這般恐怖。
這是生命之泉,雷澤之水,天蠶再變三種機緣之下成就的極特殊狀態,千年難遇,世上怕也只有項央一個人有這種生機。
當然,生機僅僅代表肉身的存活時間長短,并不代表防御與破壞力的強弱。
褚賽恩胡愚呂兩人自問所修的乃是魔體一脈最上乘正宗的玄功,威能無限,對于項央這等只是天地造就身體,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碾碎。
肉身的修為,終究是要靠戰力來衡量的。
“一別經年,兩位兄長,久違了,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一次,更想不到是在異地之中,請坐。”
而項央,則笑瞇瞇的看著兩人,與其慨然,伸手作請。
他鄉遇故知,也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