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項央斃殺馬大有,玲瓏只是冷冷吐出一個字,便不再關注,莫說只是瘟醫一脈的小角色,就是一脈之嫡首,阻了她的路,該死還是得死,這就是不識時務的下場。
說白了,馬大有不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只是認為自己的實力足夠,且貪圖紫苑許下的利益,這才鋌而走險,最后落得這般下場。
鷹頭谷四周,如馬大有的這般下場的,還有四個人,兩人被云海以及嫣紅雪所殺,同樣毫不容情,另外兩人,則是死在庚金魔刀的梁春木之手。
僅存之人,只有康元以及另外一個高手,他們遇到的闖谷者實力并非太強,倒是阻攔片刻,之后也不曾死磕,放任這波人進谷。
一時間,鷹頭谷內外,聚集了林林總總不下二十位高手的身影,且還有越來越多的高手從遠處趕來。
谷內,梵菩提輕嘆一聲,右手橫在小腹之前,拇指與中指捏攏,手心向天,似乎捏算著什么,左手,則是拇指與食指捏成一個圓環,停駐在胸前。
這是大雷音有無劍典的起手式,此時,他已經準備好大開殺戒了。
不知不覺,圍著梵菩提與紫苑的外圈已經多出許多高手。
玲瓏,項央,呂春望這個小團體,云海圣子,嫣紅雪伉儷,相斗相殺的魔劍訣張飛以及庚金魔刀梁春木,身披綠袍,黑唇如墨的黑煞魔玄魁……
縱然以項央的眼力,目光,仍舊不得不感嘆一聲,魔門好強大的底蘊,好深厚的實力,不愧為十九州的霸主級勢力,足以與佛道同流。
這些人聚堆一起,縱然最末流,放到州郡之間,也是一等一的天才高手,更別提玲瓏,呂春望等人都是十九州之才,潛力無窮的天驕人物。
鷹頭谷底,因為地脈龍氣的顫動,而山石開裂,裂痕條條,且因為龍氣蒸騰,而變得云霧繚繞。
“玲瓏師姐,久違了,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未知玲瓏師姐,是如何看待紫苑師姐的這個做法的?”
云海圣子露出的半邊臉毫無表情,眼睛呆立不動,已經元神出竅吸納地脈龍氣的紫苑,話卻是朝著玲瓏說的。
此時,形如刀刃的巨巖旁,只有梵菩提守著紫苑,以其為圓心,四面卻是圍滿高手,氣勢洶洶,殺意彌散,形成朦朧的氣罩擠壓向兩人。
縱然如此,梵菩提也是毫無畏懼,氣度卓然,冷眼旁觀眾人,護持紫苑不受侵染。
“紫苑不等三月三龍抬頭便提前引動漠山之下的地脈龍氣,意欲獨霸這里的好處,我自是不愿,想必師弟以及眾位同門也是一樣的想法。”
玲瓏略一思忖,白嫩食指纏著鬢間青絲開口說道,卻是不似之前在項央以及呂春望面前的氣急敗壞。
“不錯,……”
云海圣子和紫苑攀談起來,大意就是等紫苑元神回竅再行分說,到底是同門,在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下死手,總歸得顧忌一二。
而項央則將注意力一分為二,一者,矚目手捏劍訣,蓄勢待發的梵菩提,一者,則是刀刃石巖,那里的靈氣滾滾,如霧如潮,應該就是地脈龍氣噴發的節點之一。
矚目梵菩提,是項央對于這個佛門的第一天驕,有些許的戰意,這是他身為武者最本能,也是最真誠的反應,不勝此人,何談縱橫無敵,雄霸同輩高手?
至于地脈龍氣的節點,項央則是暗暗思忖,能否借著這個機會,將身上的秋宮鐵令打入地下的地脈龍氣當中,完成神捕門以及無字天書的任務呢?
“嘿,玲瓏圣女,云海圣子,為何不現在出手,而是要等紫苑圣女元神回竅?
我就不信,以咱們這許多的高手,還拿不下區區一個和尚。”
說話之人,鷹眼,獅鼻,兔唇,狐耳,看起來丑到令人心發慌,而且怪異。
他身上披著一件淡紅色的繡花衣,氣質陰森,眸光掃射,便能引動虛空靈氣散亂震蕩不休,乃是心魔一脈的高手。
聽到此人問話,玲瓏與云海圣子相視一眼,同時了然。
這人名叫丑童,乃是心魔一脈近三十年來唯一修成心魔大咒的高手,境界極為高深,手段也是詭異難測。
心魔大咒,最好以他人元神為食,侵奪他人修為,丑童怕是看上了紫苑的元神,想要鼓動眾人出手,他好從中取利。
而面對號稱佛門第一的斬業佛劍劍主,他沒有獨自拿下對方的把握,所以希望集合眾人之力,一同對付梵菩提。
“魔頭好膽,嘛!”
梵菩提老早已經提聚真氣,心存殺機,驟聞此人心機歹毒,要壞了紫苑的好事,一腔殺意噴薄而出,同時口念真言,配合提聚的真氣,催發背后的斬業佛劍。
金光瞬間而過,雷音轟鳴,卷起一道雪白氣浪。
在場眾人只覺眼前光芒刺目,氣勁駭人,脖頸之上疙瘩如雞皮凸起,等回神,金光已經消散,而之前挑撥眾人的丑童,則是指著梵菩提,呆呆無語。
項央等人仔細看去,卻發現此人肉身完好,而泥丸靈臺處卻是晦暗一片,仿佛烏云蓋頂,失了靈魂。
“這是口呼真言,催發劍氣,斬殺元神?”
在場當中,可說沒有一個弱者,但能看懂這一劍的,卻是寥寥無幾。
項央背負雙手,呼吸略微急促一番,目中陰郁,看出這一劍的犀利之處。
梵菩提沒有真正催動斬業佛劍,而是借著鞘中的斬業佛劍,催發出一道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斬入方才那魔門高手的泥丸當中。
這一劍,乃是心劍,壞了對方的元神,使得現在只剩一具肉軀,卻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其劍之快,之利,以項央的自負,也沒有十足把握接下。
“以三色元神的防御,面對這一劍,恐怕也要受到難以愈合的重創,唯有真正鍛成刀魂,才有可能毫發無損的擋下這一劍,梵菩提,佛門第一,名不虛傳。”
武者的高低上下,許多時候細微的差距,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項央自問,如果不用刀,沒有卻邪相助,和梵菩提真正一戰,只怕自己身死的可能性高達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