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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農眼睛一亮,“還可以這樣?對了,你也是秀才老爺吧?如果我這里有一件事想讓圣上知曉,不知你能不能幫忙?”
于明鏡暗中吁了一口氣,幸好沒有搞砸,不然梁鎮海這大老粗都要笑話他了。
于明鏡對上老農期待的眼神,道:“老哥不如說說是什么事?我在太原府認識很多秀才老爺和舉人老爺們呢。”
老農眸光閃爍,片刻后神色終是堅定下來,開口道:“是有關騰驤軍的事,我剛才說了他們每年殺西涼人是假的,他們從來就沒有殺過西涼人,他們欺騙了圣上,他們都是滿手血腥罪惡的人,不,他們都不是人,他們就是畜生!”
老農越說越激動,滿臉的憤然,眼中還含著淚光,于明鏡心中一沉,端起大碗遞給老農,“老哥你慢慢說,既然你說騰驤軍欺騙了圣上,他們是如何欺騙的?為何又說他們滿手血腥罪惡?你慢慢說,我肯定會幫你的。”
老農哽咽著開口,“我妹妹一家死得冤啊,沒死在西涼人刀下,全被騰驤軍殺了個干凈。我那外甥和妹夫還被他們砍下了腦袋拿走,連全尸都沒落下。他們村子里的人來告訴我,叫我去收尸的時候,跟我說,我妹妹為了阻止騰驤軍的惡行,也被那群畜生一刀砍了,至于我那懷著身孕的外甥媳婦,當著外甥的面被羞辱,直接就一尸兩命”
說到后來,老農已經低頭抹淚,泣不成聲,“我老娘就給我留下了妹妹,結果我妹妹一家都死了,日后下去看到爹娘,都不知該如何跟他們交代,我對不起他們臨終前照顧好妹妹的囑托啊”
于明鏡面色很差,梁鎮海眸底滿是寒光,同樣扮作家丁的三個親衛,既震驚又憤怒,他們來之前,雖然聽將軍說過騰驤軍殺百姓冒領軍功的事,可他們當時心中是不信的,但看著老農悲慟的神色,覺得喉嚨堵得很。
于明鏡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老哥,你的意思是說騰驤軍殺害無辜百姓?那跟他們欺騙圣上又有什么關系?”
老農脫口而出,“那群畜生拿著我外甥妹婿的腦袋,說是西涼人的腦袋,可不就是欺騙了圣上?”
于明鏡緊了緊拳頭,拍了拍老農的肩膀,“老哥別哭,萬萬沒想到騰驤軍居然如此殘忍罪惡,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會幫你幫到底。不過為了能讓圣上相信騰驤軍做的罪惡,我得幫你寫一份口供下來。老哥家里有筆墨嗎?”
老農抹了抹眼淚,苦澀的笑,“我一個大字不識的大老粗,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得去找村長,村長家里才有。”
老農坐不住,起身匆匆往外走,留下一句話,“秀才老爺你等著,我去找村長要筆墨。”
等老農離去,梁鎮海臉一沉,從牙縫里蹦出一句話,“馮浩居然敢!”
于明鏡到現在都無法壓抑自己的怒火,手指都在哆嗦著,“這一次,我一定要把馮浩和騰驤軍參奏到底!”
老農在一刻鐘之后匆匆回來,進門就把紙筆遞給于明鏡,“秀才老爺,筆墨來了。”
于明鏡點點頭,開始磨墨,“老哥你坐下,你好好跟我說一下當時的事,越詳細越好。”
老農便開始回憶,于明鏡執筆一字不漏的記錄下來,足足寫了三張紙才停下,“老哥,你在上面畫個押吧。”
老農一邊按手印,一邊遲疑的問道,“秀才老爺,這樣真的可能讓圣上知曉這件事嗎?”
于明鏡小心的收起口供,道:“老哥可還有騰驤軍殺百姓這件事的知情人?如果越多知情人給了證詞,圣上就會更相信。”
老農沉吟了片刻,“我知道還有不少人曉得這件事,你們能跟我一起去找他們嗎?”
于明鏡和梁鎮海求之不得,當下就起身,“老哥帶路吧,我們陪著你去。”
梁鎮海早出晚歸了好幾天,魯國公因憂心龍武軍伏殺西涼殘部的事,并沒有過多的詢問他的行蹤,軍中除了紀思博三人,無人知曉他外出所為何事。
梁鎮海沒有再出去,他找來紀思博三個,池嘉世著急的問道:“叔父,你外出走訪,事情是否與思博說得那般?”
梁鎮海鐵青著臉,‘嗯’了一聲,“思博說的是真的,騰驤軍真的殺百姓冒領軍功,定襄城的知府與他沆瀣一氣,幫他瞞著這件事,百姓告了狀,還被知府關在大牢里嚴刑拷打,告狀的百姓死了,從此之后就沒人敢告狀了。”
池嘉世和懷英一臉驚駭,難以置信,“他們怎么敢”
紀思博冷笑一聲,“他們當然敢,就連軍記官都被他們收買了,不然西涼人樣貌與我們全然不同,大齊的百姓怎么會被當成西涼人?必定是軍記官與他們狼狽為奸,幫著他們,朝廷才會下了嘉獎他們軍功的圣旨。”
梁鎮海看了一眼紀思博,認同的點頭,“思博說得沒錯,軍記官肯定與他們是一伙的。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已經收集到許多證詞,馮浩和參與這一系列的人,哪一個都逃不了。”
紀思博若有所思,梁叔父這般篤定,看來那位隱藏身份的御史,肯定全程參與這件事了。
池嘉世迫不及待的追問,“梁叔父,你與我說說這件事吧。”
梁鎮海壓低了聲音,將事情簡略的說給池嘉世和懷英聽。
三人甚至連午飯都是留在梁鎮海營帳用的,半下午的時候,營地突然一陣騷動,外頭亂哄哄的,梁鎮海皺了皺眉,帶頭走出了營帳,紀思博三人跟在他身后。
“發生了什么事,亂糟糟的?”
親衛回道:“將軍,龍武軍回來了,聽說他們伏殺西涼殘部的計劃失敗了。”
梁鎮海幾人一怔,遠處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找到他了,他在梁將軍那邊!”
接著,魯國公的八個親衛神色肅穆的走過來,朝梁鎮海行禮,“梁將軍,我等奉主帥的命令,來押解游騎將軍紀思博過去審問。”
梁鎮海覺得自己幻聽了,“你說押誰去審問?”
親衛看著紀思博道:“押游騎將軍,他被指認與西涼大帥通風報信,讓西涼殘部逃脫了龍武軍的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