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伏壽三朝回門,英國公府準備的禮很厚,看到這些禮,紀鴻卓和族老們才稍稍放下心來,這樣看來起碼英國公府是看重阿壽的。
然后池齊光就接受了來自紀氏男人目光的洗禮,池齊光心中覺得好笑,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里,抱著紀伏壽靠著她肩膀低笑,
“你方才看到了嗎?你大哥那眼神,似是想把我從里到外都看透,族老們每次看到我蒼白的臉色,都會隱晦的皺眉擔憂。”
再一想回來的時候,紀家又硬塞了好幾個木匣子給他們帶回來,打開一看,里頭全是名貴藥材,池齊光大掌緊了緊紀伏壽的腰,“有他們緊張疼愛你,真好。”
紀伏壽輕輕拍著他的手,知道他是想起齊氏族人了,柔聲安慰:“你也有人疼,爹娘疼你,崔家那邊疼你,以后我也會疼你。”
池齊光親了她一口,低低的應了一聲,“好,那你要日后全心全意的愛我,這世上只有你還能幫著我一起記著他們了。”
紀伏壽沒有再說話,安心的窩在他懷里,兩人一時靜謐下來。
三朝回門過后,崔氏就找了紀伏壽,要把家里的對牌和賬冊都交給她,讓她當家做主,這份看重和心意,讓紀伏壽很感動,但她依然非常堅定的拒絕了。
“娘,我年紀小,哪里管得來這么大一個國公府?還是您管著吧。”
好說歹說,才婉拒了執掌中饋這件事。
英國公下午回來的時候,見著妻子把賬冊和對牌都拿出來,還一副憂愁的樣子,不禁問道,“怎么了這是?”
崔氏嘆了一口氣,“我今兒想把中饋交給阿壽,想著有我在一旁給她指點鎮著,她能壓住府里的老人,可以順利接過中饋,結果說什么她都不肯接。我可沒有用中饋來試探她,我擔心那孩子不知道會不會多想。”
英國公想起前兩天大兒子找他,與他透露了一些紀伏壽的事,他知道這位兒媳婦不是一般人,府中中饋這種小事還入不了她的眼,但他自是不會這樣與妻子直說,只笑著道:“你不是盼著要早點抱孫子嗎?你交了中饋給她,萬一耽擱了你抱孫子怎么辦?”
崔氏一怔,猛地‘哎呀’一聲,露出恍然的神色,“還是老爺提醒了我,這中饋上手都得一兩個月呢,可不就耽擱了?那還是我來管著,讓她好好養身子,早日生個孫子出來,讓我含飴弄孫。”
一想到未來孫子,崔氏也不憂愁了,干勁十足的,晚上吃飯還多吃了半碗,英國公好奇的問她,她還振振有詞,“我得養好身子,到時候得幫著帶孩子呢。”
英國公失笑不已,家里這么多下人,哪里用得著她親自帶孩子?但見她喜笑顏開的,也樂得她如此。
過了差不多半個月,紀伏壽就得到了夜鷹的傳訊。
“李世宏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了。”
池齊光彼時正在畫畫,他畫的是美人圖,美人自然是紀伏壽,有她穿紅妝的,由她穿戴甲胄提著銀槍的,有她策馬奔馳的,也有她帶著千軍萬馬統軍出戰的。
他對紀伏壽說,要把自己印象里的她都畫下來,畫到他再也提不起筆為止,到時候這些畫像都要隨著他進墓穴,作為陪葬。
一邊說著這話的時候,他還一邊眼巴巴的看著紀伏壽,紀伏壽心中好笑又好氣,無奈的搖搖頭,笑嘆道:“好,我也將你畫下來,到時候把你的畫像作為我的陪葬。”
池齊光依然眼巴巴的看著,紀伏壽沒法子了,“你畫了多少幅,我就畫多少幅。”
這下子,池齊光才終于心滿意足了。
紀伏壽有時候恍惚覺得自己是在養一個孩子一般,他的舉止每每都令她覺得好笑。
“李世宏知道了?那他什么反應?”池齊光凝神上色,語氣帶著漫不經心。
“他隱忍下來了。”紀伏壽來到他身邊,看著他快要完成的作畫,微微挑了下眉。
這是一幅她穿著甲胄,提著銀槍,騎在大白馬上,面前是一片千軍萬馬,可知看畫作,她一人,就有萬夫莫敵的神勇,不禁鼓掌贊了一聲,“好!”
紀伏壽也不說話了,等池齊光上好了色,便欣賞起這幅畫作。
池齊光對這幅畫很滿意,打算明日找人裱起來,又想,不若回頭找個老師傅學一下如何裱畫,他想日后連裱畫都親自動手。
“我這邊也有個消息,李世宏五天之內,已經請王健去了兩次酒樓。”
池齊光牽著紀伏壽的手,來到稍次間,洗干凈了手,給她剝了一個石榴吃。
“李世宏這人,其實腦子挺靈活的,他是外男,接觸不了大皇子妃,而王健是大皇子的得力助手,還非常得大皇子妃的看重,想來是要把這件事告訴王健,想通過王健把此事告知大皇子妃。”
只是轉念一想,兩人就猜到了李世宏的如意算盤。
“只是他膽子也不小,若不是王健是我的人,他敢泄露這件事,很快就會被大皇子得知,進而惹禍上身,殺身之禍也不是沒可能。”池齊光神色淡淡的,用牙簽喂紀伏壽吃石榴。
紀伏壽把籽兒吐了出來,微微搖頭,“我猜他不會直白的把這件事告訴王健,你說他這幾天就請王健吃了兩次酒?是什么時候請的?”
池齊光挑了挑眉,“都是中午那會兒。你是說,他會先請王健喝酒,等王健吃習慣了,就找個機會把王健灌醉,再把王健送到那處宅子安頓,讓他親耳聽到大皇子和方蓁蓁偷情的事?”
池齊光很快又搖頭,“不對,那宅子同樣是李世宏買的,大皇子一查就能查出來,還是會暴露自己。”
紀伏壽擰了擰眉,頗有些好奇,“我倒是很想知道,李世宏會用什么法子讓王健得知此事,又不會暴露自己。”
又過了約莫一個月,紀伏壽比池齊光先得到了消息。
“我知道李世宏是用什么法子來讓王健得知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