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辭掃了一眼風塵仆仆的眾人,領頭的中年修士不過練氣五層的修為,不過看其面容觀其骨齡也近四十,這輩子若無大機緣筑基是不太可能,這點修為在門派連外門都進不了,在凡間卻屬高手之列。其余無一例外全是武者,這并不稀奇,凡間多無靈根資質,此并不能阻擋人們對力量的追求,以此走上了另一條道路,凡間武道尤為昌盛。
武道又分后天十重,先天十重,從皮肉煉制內臟骨骼,若能一竅通白竅開,那么就能脫胎換骨,走上以武入道的路子,其修煉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武者萬千,能入道的寥寥,大部分都被卡至煉竅這一關,通竅并非單靠努力就可,更是需不凡的悟性和機緣。
即便如此,也不能消減凡人對武道的熱情,畢竟此乃沒有靈根的凡人追求道途唯一的路徑,也是眾多武者所追求的遙遠的夢。
寒昭點了點頭,抱拳回了個簡單道禮,對面眾人一副受眾若驚的表情,絲毫不敢托大,腰又深了幾分,抱緊的拳頭更緊了幾分,一副絕對不能比對方先收禮的架勢。
柳郁不像寒昭,他本出身凡間,體會過仙凡間的差異,對他們敬畏的心里要了然的多,上前道:“事不宜遲,我們隨即出發吧。”
領頭的道袍修士忙又是一禮上前,迎接眾人上馬車。
青辭打眼望去,連馬車也是有著不同型號的,中間三輛最大最華麗,每輛都由著六皮毛光水滑的獨角馬拉著,想必是為三位筑基修士準備,直至進城后,青辭才知道原來六馬拉車是凡間的最高規格,只有帝王出行才能享受。
凡間重禮儀階層,修士也注重,但卻不會體現在這些外物上,他們更注重自身修為。
寒昭直接拉著柳郁兩人上了一輛車,作為同門師兄妹,柳郁自是喊上了王希瑤,三人向著一輛馬車走去。
王菁菁瞪大眼睛,跺了跺腳,還是上前,不好意思道:“兩位師兄,師妹有些修煉上的問題,可否請師兄解惑?”
寒昭無所謂,點了點頭,王菁菁欣喜的跟著兩人上了馬車,暗地里還悄悄得意的看了王希瑤一眼,示威的挑了挑眉。
秦湘微笑看幾人的互動,和寒昭兩人打了個招呼,扯著自己弟弟上了另一路馬車。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窺,王鋅聳了聳肩膀,上了最后一輛馬車,不管身后如斗雞般的兩人,上車后閉目凝神。他們在門派基本都是嫡傳弟子的身份,否則也沒有資格喊筑基修士為師兄,這樣的馬車自是也坐得。
中年修士身后明顯領頭的官員,動了動嘴,到底顧忌著沒有開口,倒是幾次欲言又止的望向那中年修士,對方掃了一眼,是個頗有才干的官員,倒是愿意多說兩句道:“修者沒有我們這樣的規矩,師父他老人家也說,這次過來的那幾個小修士同樣前途無量,沒必要招惹無謂的麻煩。”
官場混的,一句話能掰扯出無數的意思,不知這官員腦補了什么,了然的點了點頭。
領頭的馬車中,有柳郁在,氣氛還算熱絡,青辭還沒新鮮夠,到了馬車中就從王希瑤頭上飛躍下來,趴在窗口往外瞧熱鬧。
柳郁打量著時不時探腦袋的小蛇,道:“師妹的靈寵越發靈動,這幾年修為進境也不錯,看來資質很好。”對于獸族來說,靈智高低直接受血脈影響,血脈越好,資質自是越高。
青辭對外的修為在練氣六層之間,有凌霄相助,除了知道內情的寒昭,連金丹修士都看不透她的真正修為。
王希瑤掃了眼靈蛇,不過五年時間有這個修為,在人族也屬不錯,心里得意,面上高興的謙和兩句。
對面一直矜持的王菁菁羨慕的盯著那條小靈蛇,聽到王希瑤的自謙語,暗嗤虛偽,面上難免帶出些神色。柳郁早知這兩人不和,唯恐不小心惹兩人爭斗,在外那么多人前,未免太難看,逐轉頭和寒昭討論些修煉上的話題。
車廂都是兩人談論的聲音,王菁菁幾次想插話,但她修為境界不到,并不能太理解兩人的意思,倒是王希瑤話不多,每次開口都能說到點子上,讓寒昭兩人對她多了幾分關注和認同。
王菁菁氣得暗暗跳腳,抬頭正對上王希瑤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挑了挑眉,那得意的神情和她剛剛一模一樣。又將王菁菁氣了個仰倒,臉上的表情都要收不住,她這幾年被明溪寵著,周圍巴結的人捧著,沒經歷過太多挫折,最困難的無非是當時在王希瑤手底下時候,當時王希瑤到底顧忌太多,手段陰了點,她雖也吃了幾次虧,也不過傷筋動骨,并不怎么兇險。
自此沒多久就被明溪要走了,又因當時她凄慘了點,明溪格外寵她。可以說自她穿越,這一路頗為順暢,沒經歷多少災劫,就有了強勢靠山,明溪會寵人卻并不怎么會教導弟子,這也是他家一脈相承的短板,王菁菁的性子倒是越來越顯現出穿越前的真實性子來,可見過得格外順心。
青辭一路并未理會這熱鬧,非常低調謹慎,連多看寒昭一眼都沒有。沒了她在耳邊聒噪,倒是讓寒昭不習慣,只當她是擔心暴露異常,只以神識悄悄關注著她。
自來到龍驤國后,青辭識海中的青色珠子曾微微顫抖了一下,旋即就出現了一種冥冥中的牽引,這種感覺讓她怦然心動,雖然有些突然,但她的機會來了。
她不是不激動,而是太激動,生怕有一點異動會引起別人注意,只能壓著想不停翹起的尾巴扮低調,探頭出窗口也是為了確認那種牽引,隨著皇城越來越近,那種牽引越來越清晰,青辭恨不得飛身前往皇城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一直勾著她的心。
從邊城到皇城在龍角馬下不過幾天時間,這一路他們都在荒郊趕路,這還是他們抵達的第一座人類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