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寺廟不遠的皇宮,雕梁畫棟的宮殿中,梳妝臺前坐著一個與俞錦有幾分相似的女子,面容更顯稚嫩卻一臉陰狠,咬牙切齒聽者下方跪地丫鬟的稟報,抬手將梳妝臺上物什掃了一地。
諾大的宮殿,除了站在女子身旁的嬤嬤,其余不多的丫鬟身子抖了抖,緊跟跪了一地。
“又失敗了?還是沒有人回來?”女子開口,眼中戾氣不減。
稟告的丫鬟暗暗叫苦,強撐著鎮定道:“回稟二小姐”
“什么二小姐,叫皇后娘娘。”女子尖聲打斷。
“奴婢愚鈍,皇后娘娘贖罪。”見上頭女子擺手,忙接上之前的話道:“派出去的死士總是莫名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這可都是最厲害的那批,現在已經派了三批人馬,是否還要繼續派人?”
二小姐黛眉蹙起:“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竟然還有人護著?”下面的丫鬟死死的垂著頭,她知道這時候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她本屬暗衛一員,比任何人都知道那院落的恐怖,不管進去多少人,以何種方式進去,只要踏入那個地界,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任何動靜聲響,就那么憑空消失了。若非白日看到過院落中俞錦的人影,他們幾乎要以為那是通往地獄的入口了。
旁邊的嬤嬤接過梳子,走到二小姐身后,邊梳發,邊按摩安撫道:“會不會是國公爺?
二小姐嗤笑:“嬤嬤,我手里的那隊暗衛是國公爺從小培養起來,本來就是給俞錦的,不,是給未來皇后的,我下得命令,國公爺未必不知啊。”
“難道是皇上?”嬤嬤驚了一瞬,了然道。
“未必。”二小姐輕聲道:“皇上初登地位,正是需要國公府支持的時候。再者,我與陛下早早相識相知,豈是那人能比的,他若真喜歡她,怎會每次拿她當借口來見我呢。陛下不喜國師,更不喜歡她。”
二小姐不知想到什么,臉露嬌羞,這也是為何俞錦不能為后,皇帝二話不說答應了國公爺立二女為后的提議,她和皇上早就相識,皇上立俞錦為后無非是被迫罷了,什么鳳命,現在坐上皇后之位的不還是她。
“那,究竟是誰護著她呢?”嬤嬤皺眉。
“敢和本宮作對,簡直放肆,嬤嬤,你傳話給國公爺,仔細查查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二小姐皺眉,又恨聲道。
“娘娘,國公爺出手會不會,畢竟之前只是旁觀,而現在親自出手,老奴擔心,那畢竟是從小培養到大的。”
“嬤嬤擔心國公爺會有所隱瞞,”二小姐攬鏡自照一番,道:“嬤嬤,我那父親可是最狠心的,怕是他比我還想要除去那個可能給國公府帶來災難的隱患呢,反正皇后已經出了,萬事已定。培養,若非他精心培養,怎會將我那姐姐養的如此天真,我那好父親打什么主意當我不知。”
“娘娘的意思,”嬤嬤意識到自己多嘴,忙到:“幸好小姐聰敏,否則豈不是”
“想讓我做他手中的提線木偶,哼,到底是誰提線,走著瞧好了。”
主仆二人正低語著,外面傳來唱報皇上來了。
二小姐收起所有戾氣,瞬間變為一個天真嬌俏少女,起身嬌羞的迎接著即將到達的帝王。
寺廟中,青辭和溫玄安穩做戶在廢棄的院落中,溫玄時不時出去,盯著緊閉的房門。
“已經過去這么多天了,俞姑娘沒事吧?”自從那夜后,接連來了幾波殺手,青辭都幫忙解決了,卻也沒瞞著俞錦她的境遇,自那之后,俞錦就將自己關在房中不出,溫玄擔憂她將自己餓死,又不好現身,只好去山中采了果子送過去,她倒是都吃了。
青辭并不擔心,她入夢后發現俞錦心中有怨恨不甘,絕望自艾,失望傷心等等,心緒雖復雜,反倒占據大頭的是茫然居多,混混沌沌度日,卻唯獨沒有尋死的念頭。
如此過了近半個多月,青辭除了磨合龍紗衣和靈力,就是想方設法的消磨體內的雷煞之氣,再加上研討一下筑基心法,倒也忙得不亦樂乎。溫玄急匆匆的跑進來時,她正鍛煉自己的木系靈力的攻擊力,差點扎在連門都不敲闖進了的溫玄腦門上,還未開口,兩道水煉將青辭綁在背上就往外跑。
青辭盯著拉扯間再次裂開的傷口,憤怒的瞪著小龜,欠人命就是氣短,張了幾次口,終于將要出口的怒罵咽了回去,沒好氣道:“做什么?那些人追來了不成?”
“不是啊青青,俞姑娘出寺廟了,她一個弱女子,半路遇上危險怎么辦?”
青辭索性躺在小龜背上,不怎么在意道:“若是這么倒霉,那就從新投胎不就好了,大不了我們找幾個和尚,多給她念幾遍往生經。”
“青青。”溫玄覺得好朋友態度太隨意了,他從小在凡間長大,無法像修真之人如此的看淡凡人生命,想了想,哄勸道:“她身具大功德,若被害了,心內怨氣被激發,成了冤魂厲鬼,幾世積攢功德被消耗一空怎么辦?豈不是罪孽。”
“沒那么巧吧?”青辭不確定道,被溫玄一唬,也不那么抗拒了,就當救人一命給自己積攢功德好了。
俞錦不知哪里摸了一套舊衣,頭發胡亂盤了個亂糟糟的發髻,又從灶臺抹了把灰將露在外面的手臉都遮掩起來,盡管極力偽裝自己,到底身處閨閣見識有限,一舉一動和她的裝扮格格不入,短短一路,就碰上三四波不懷好意之人。
再一次將一個猥瑣大叔一口氣噴飛后,青辭再也受不了這種暗地里護著人又不能顯露身份的憋屈英雄救美,而且她覺得那姑娘早就發現異常了,除非她是個傻子。
青辭嗖一下跳下溫玄的背,躍入俞錦面前,也不避諱,開口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直接說好了。”
俞錦在青辭跳出來開口的那一刻,心臟都停了一瞬,幸好她本就靠在樹上,否則此時早就癱軟在地,她極力克制,仍然控制不住全身顫抖,手腳發軟,頭腦空白,耳中嗡鳴聲不斷。
她確實如青辭猜測,早就察覺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