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青使,不能再攻擊了,您看頭頂?”一身黑紅勁裝的年輕男子被旁邊的手下死死的按住肩膀手臂。
被按住的青年望著黑色池水中慘不忍睹的湛弈飛,恨的紅了雙眼。頭頂轟隆聲不斷,紅云密集,紅雷閃現,妖族壽命漫長似是比之人族受天地所鐘愛,可另一方面講,人族雖壽命短暫靈智天啟,廣博天地,以凡人為基,到底選擇了人族。
也因此,妖族攻擊人間帝王比人來得攻擊界限要嚴苛的多,受到的懲處也不同,對方是明了天地偏向,以此為阻,何其不甘。
“可恨!”青年也就是蛟龍一族現任少族長,妖盟四大護衛隊,青、白、朱、玄四隊中青隊的隊長,湛祺昱,也是湛弈飛的親哥哥。
湛祺昱只能寄希望于那些連老祖都恭敬的神秘來使們。抬頭望去,那十二黑袍除了五人和那神秘來使中的五位斗在一起,其余七人聯手擋下了包括父親老祖在內的妖族高層。父親和老祖幾次想突破去往黑色池水中,都被攔了下來。
此時黑色池水中的湛弈飛身上已無完好皮肉,尤其身體腹部的骨頭已經開始軟化,體內血脈源源不斷被抽出,盤膝在頭頂的紫色云霧似凝實了不少。
湛祺昱的焦躁周圍的護衛隊怎會不了解,上首的戰斗驚天動地,一著不慎妖族會化為烏有。妖盟聯合各大家族除了鎮守各域的長老,幾乎盡出,全力施為下,單單護住妖域已經費盡力氣,更棘手的是頭頂虎視眈眈的轟隆紅雷。
青辭非常擔憂幾個擂臺后的小白蛇,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專注,收斂所有情緒,心神感知在體內全開,聚攏在金色龍脈之上,神識聚集,與此同時心中不停的呼喚著那三滴金色龍血。
那根龍骨能鎮守地勢,其所出的三滴金色龍血又怎可能輕易的融入青辭的血脈中,曾經紅雷下的相護應該是前輩對她的認可,所以才能讓那三滴龍血甘心折服在她的體內。
神識所及,龍脈內如同金色海洋,徜徉其內,根之所在,三滴耀眼金色如同沉眠一般,沉寂在血脈深處。
青辭以神識一遍遍傳達著自己的意愿,三滴金色血液猛地顫抖一下,仿若一雙幽深的厚重金眸緩緩睜開。
伴隨著三滴金色血液的覺醒,青辭身上的氣勢猛地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雙眼恢復為純金之色,張口一道悠遠的龍吟似從遠古傳來。
“怎么回事?”和涂景韶對打的饕餮男子猛地頓住動作,雙眸微瞇望向下方,黑影一閃果斷向下方攻去,他有預感,若此時不出手會有大麻煩。
涂景韶銀眸訝然,后發先至擋在了青辭的擂臺之外,阻攔了黑袍人的猛烈攻擊。
那等級別的攻擊,青辭連肉眼都無法捕捉,全力集中在自己體內,此時她頭頂溢出縷縷白氣,外人看不到其實是從那三滴金色龍血內吐出的道道白煉,緩緩在她頭頂凝成一條白色小龍。
白色小龍出現的一瞬間,周圍的紫色霧氣猛地頓住了,湛弈飛頭頂的那紫色霧龍停止搖擺,抬起龍頭向這方望來。
青辭驚訝的看著那白色小龍,它的模樣和當時西部溫氏皇族所供奉的那玉雕龍一模一樣。
紫色霧龍以及頭頂紫氣的異動,一瞬間青辭忽然想到溫善飛曾言的西部傳聞,那多災多難戰火不斷的年代,地脈被抽,龍勢難成。
白色小龍凝聚了西部龍勢,若是紫色霧龍只是普通凡間龍運所凝聚,是不該對小白龍有反應的,也許當時,西部龍勢并非未成,應是初成就被強勢的抽取了。
青辭雙眸晶亮,差點靈魂喂花以及黑袍男子威勢壓下積攢的恐懼憤慨,終于有了發泄的渠道,還有什么比看著對方功虧一簣更痛快,仗著那領頭銀袍男子明顯護著她們這一方,青辭的膽氣開始恢復,深吸口氣,大聲對頭頂的小白龍喊道:
“去吧,拿回你的東西。”
游曳的小白龍似聽懂了青辭的話,身形頓住,直接穿透擂臺光罩飛至半空,仰頭無聲龍嘯,身影變大拉長。
伴隨著它的嘯聲,頭頂的天罰紅云散去,籠罩青辭的紫色霧氣停滯瞬間,而后向著頭頂的白龍飄去,直接融入白龍體內。
越來越多的紫色霧氣融入白龍的身體,它的身影變得凝實,仔細望去,其體內如同潑墨的水墨畫般,開始淺淺淡淡的出現山河名川的影像。
“混賬!小輩,你體內怎會有西部長成的龍勢?”頭頂的黑袍饕餮第一次正眼看向那條雖有些小動作,卻并未被他放在心上的細小青蛇,不說抽取龍勢的艱難,單單這么多年以國運喂養,將這條本手臂長的紫色小龍養至三米長,其中所耗費的精力時間難以想象,上萬年籌碼毀于一旦,讓青辭光榮的進入了十二地狩的雙眼。
青辭悄悄往銀袍男子身后躲了躲,小白龍一出,自己必然要被對方盯上,雖然危險,可她并不后悔,她覺得那位留下龍骨的前輩將西部運勢轉移到她身上,為的也許就是這一日。還有,文青歲只是普通血脈繼承者,不像她好運,眼看要撐不住了,瞻前顧后也不是她的作風,一往無前才是。
銀袍男子掃了青辭一眼,意味莫名,卻也將她護在身后,擋住了黑袍男子憤怒的一擊。
遠處傳來黃嚶的尖叫聲,小白龍越來越凝實,山河顯現,她體內五爪金龍血脈已經無法控制那紫色霧龍,其甩開尾巴,掙脫禁錮,向著半空的小白云飛去。沒有絲毫猶豫,紫色霧氣小龍飛身和小白龍漸漸凝合在一起,淺淡的山河名川猶如實質,白龍上籠罩著紫色運勢,張口無聲長嘯,明明沒有聲音,在場眾妖仿佛聽到那翱翔九天的暢快,地勢的翻涌慶賀。
盤恒的小白龍最后望了青辭一眼,飛身向西部而去,轉瞬無影無蹤,遙望去,西部的天空都跟著明亮透徹了幾分,肉眼不可見的紫氣沖天。同時青辭感覺到和西部的那絲微弱的聯系徹底的斷絕了,無債一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