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建議還是把他抓起來切片吧。”
“局長,以后要是和他動手,麻煩你提前通知一下,我好辭職。”
“他的身體素質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類極限,且具有無比強大的生存適應能力,抗寒,忍耐,恢復,水下呼吸,特殊的能量儲存與消耗方式,再加上他之前所表現出的軍事素養,以及未知的輔助科技與訊息網絡……我建議將此人的威脅程度提升至七級,若發生沖突應立即上報,交由總局特別行動機關處理。”
“以分局權限查詢,資料庫中所記載,這洗劍池出現于四百年前,疑似為古文明遺跡,其中有價值的物品已經被一掃而空,只余下這無法移走的洗劍池,效果為淬煉金屬,增強性質,但作用原理不得而知。”
龍海,調查局行動偵查科內,看著大屏幕上的直播畫面,再聽眾人的分析與提議,聶海龍眉頭微皺,沉吟不決,片刻之后,方才說道:“那聶仁的資料呢,查清楚了么?”
“查清楚了!”
一人點了點頭,打開了一本資料檔案,起身說道:“聶人王,本名不詳,人王只是其綽號,龍江黑道出身,與陳家關系密切,是陳乾的八拜之交,后因一女子與陳乾之弟陳軍發生沖突,那女子死于非命,聶人王重傷陳軍,因此獲刑,被判入獄,七年前刑滿獲釋,隨即銷聲匿跡,不知所蹤。”
“陳家?”
聽此,聶海龍緊皺著的眉頭更是加深了幾分,喃喃道:“這就有些麻煩了。”
“確實麻煩了!”
那人又翻了一頁檔案,繼續說道:“陳軍對此人痛恨至極,在其服刑期間就曾施以各種手段暗害,受到其兄陳乾警告之后方才略有收斂,聶人王出獄之時他又開出了千萬暗花,后來雖然不了了之,但這懸賞一直沒有撤銷,陳乾對此似也給予了支持。”
“什么鬼?”
“不是說好了八拜之交么?”
“狗屁的八拜之交,這江湖義氣哪里比得上真正的手足兄弟。”
“既然想要殺他,那直接在里邊弄死就是了,何必等出來再開暗花。”
“這并不奇怪,那個時候的陳家,在龍江還沒有說一不二的本事,若是陳軍真的把聶人王弄死在了里邊,肯定會有人借題發揮,找陳家的麻煩,否則,以陳乾的行事作風,怎么可能會讓這么一個人作為威脅存在?”
眾人言語紛紛,聶海龍眉頭緊皺,望向了一旁的寧寧,冷聲說道:“通知龍江分局,讓他們密切關注陳家,尤其是陳軍最近的動向。”
“局長,事情麻煩了,現在這直播一出來,聶人王一家肯定會重新進入陳家的視線,若是那陳軍死不罷休,還去找聶人王的麻煩,那鐘離肯定也會牽扯進這檔子事情,畢竟這可是因為他直播引起的,以他的個性怎么可能放著不管?”
“這鐘離不好招惹,陳家也不是受氣的小媳婦,以他們現如今的實力與身份地位,一旦發生沖突,那不僅局面控制不住,還有可能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尤其是這鐘離,如果他不管不顧的將陳家也變成他的直播節目,那可就好玩了。”
“對了,還有沈家,當初因為陳家從中作梗,使得沈劍詩中了那什么麒麟火毒,這筆賬沈家可是一直都記著呢,若是這一次沈家也卷進來,那場面……”
“好了!”
聶海龍十分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道:“準備一下,中午出發前往龍江,順便給總局去個報告,將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匯報上去,該怎么辦,讓他們來拿主意。”
“是!”
就在調查局匆匆行動的時候,洗劍池內的鐘離也到了突破的關鍵。
龍象般若第六層忍辱!
名謂忍辱,并非是這第六層的修行,需忍辱負重的意思,而是修煉至此等境界的龍象般若,已達到了一個質變的程度,猶若佛者苦修,歷經千難萬險,諸多艱難后,終將修成正果。
辱,指的是修行之艱,修行之苦,忍辱最終,修得正果,則一朝褪去凡身,真正步入了修行之路。
簡單點來說,就是將這第六層的龍象般若修煉至圓滿之后,就等同于獸生奇異,武道成宗,真正開始了修行,其增幅的力量也將徹底超出凡人的界限。
對于鐘離而言,力量只是錦上添花,他真正看重的是第六層突破之后,連帶著橫練鐵布衫的提升,屆時他的體魄將會在這兩門武學的將會作用之下,達到一個無以復加的境地,最終由外入內,貫通心肝脾肺腎五脈天罡之一。
這一點,尤為重要,關系到鐘離是否能夠修成先天混元之體,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大意。
因此,鐘離如今,已是全神貫注,一意只在這龍象般若,忍辱印法的行功運轉之上。
“咕嚕!”
洗劍池中,水霧漸散,炙熱無比的陽剛炎流轉換,冰冷刺骨的極陰玄水再現,隨同著那越發密集的兵鋒劍氣,一遍遍的沖刷鐘離的身軀。
這個過程,就好像那位鑄劍大師昔日,用這洗劍池水一遍遍的洗練那神兵一般,經過烈焰煅燒,千錘百煉的神兵,雖已具備了神兵的形體,但想展現出鋒芒,還得經過這池水的洗練,抹去最后的雜質,方可開鋒現世。
鐘離的洗練,已經到了最后關頭,忍辱印法緩緩運行,體內氣血如百川匱流,東入大海一般,即將聚成一片浩瀚汪洋。
“轟!”
最后一式,氣血奔流,瞬時間遍行過鐘離周身七十二道地煞竅穴,將這七十二竅穴的力量聚成了一片,向丹田氣海之處浩蕩而去。
這時人體力量,已然達到極限的證明,依照一般的行功進程,鐘離此時應該順著這一股汪洋偉力,開辟丹田氣海,成就大宗師才是,但他卻沒有,反而強行改變了這洪流方向,轉沖向了體內肺腑心臟。
五臟肺腑,人心命脈,這五內天罡,皆是人體脆弱之處,根本經受不起外來力量的沖擊,若是強行而為,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五臟粉碎,心脈破裂,平白丟掉這一條性命。
這就是為什么,除卻了天生五內貫通的天之驕子,其他武者都無法貫通五內天罡的緣故,這是生來就已經注定的事情,僅憑人力,能逆改得了天命么?
鐘離不知道,但他不介意嘗試一下,縱然這風險巨大,甚至有生死的可能,但未來讓他別無選擇,不在死中求生,便要在生中待死!
鐘離寧可豁命一搏,也不愿前世重演,追悔莫及!
“嗯!”
汪洋浪翻,氣血如洪,浩浩東流奔涌而至,悍然撞入了鐘離心脈之中,欲要貫通那閉塞的天罡竅穴,但結果天罡未開,反使得心脈遭受創傷,身軀微微顫抖的同時,殷紅的鮮血也自緊閉的雙唇之中溢了出來。
然而,鐘離還是不愿放棄,現如今,他已經完成了忍辱印,踏入第六層的龍象般若與橫練鐵布衫,將他的肉身體魄提升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境地,因此才引發了氣血汪洋,匯聚得周身地煞之力。
若是他不能抓住這個機會,打開五內天罡之一,待這氣血大潮散去,他的肉身就會一定程度的衰弱下來,屆時,他除非再次提升龍象般若與橫練鐵布衫,否則打開天罡竅穴的可能性為零。
如此,耗費的時間與精力不說,在鐘離的預計之中,龍象般若助他打開五內天罡的機會就那么幾個,第六層一次,第八層一次,第十層一次,十一十二層分別一次,恰好五內盡通。
如果第六層貫通失敗,鐘離就得推到第八層,依次推下,他想要完成預想中的五內貫通,就必須得將龍象般若修煉到那無比艱難的十三層,他有那么多的時間么?
“嗬!”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鐘離又一次運起了氣血洪流,強行沖擊心脈之中的天罡竅穴。
“噗!”
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第二次沖擊,依舊沒有能夠將那神秘的天罡竅穴沖開,反而加重了心脈的損傷,鐘離身軀一顫,不由自主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瞬間將這清澈的洗劍池給染紅了一片。
“臥槽?”
“主播,你怎么了?”
“大哥,撐不住就上來,別在下邊硬頂著啊!”
“怎么好端端的就吐血了呢,不會是練功出了什么岔子吧?”
“難道是走火入魔了,不管了,主播你快點上來啊,我們不練了還不行么?”
眼見鐘離猛地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直播間內的觀眾總算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紛紛勸說了起來,只是如何,鐘離又怎顧得上他們。
洗劍池水,又見異變,冰寒刺骨的力量散去,一片洶洶炎流奔涌而至,但卻依舊無法改變鐘離如今的困境,第三次沖擊,仍舊以失敗告終,除卻了心脈的損傷之外,鐘離一無所獲。
此時,即便是鐘離,也不得不正視起了現實,是繼續下去,冒著生命的危險沖擊,還是暫且放棄?
在龍象般若與橫練鐵布衫的提升之下,他擁有了一具無比強韌的肉身,連內臟器官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強化,這才能夠經受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沖擊。
可這也是有著上限的,最后一次,如果最后一次還不能成功,那么鐘離就必須得放棄,否則他的心臟,就會被那氣血洪流反沖破碎。
事實上,就是這最后一次,也充滿了危險,前三次的積累,已經讓他的心脈出現了細微的裂痕,若是再一次沖擊,難保不會有徹底破碎的可能。
如何選擇,鐘離陷入了沉思!
然而,就在這不多的思考時間里,又出現了一個鐘離未曾料想到的變故。
“嗡!”
震動的聲響隨著一陣音樂傳來,洗劍池里的鐘離眼神一凝,轉望向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需要接聽,鐘離就知道,這是誰的電話,因為他看得到,通過智腦同步過來的影像傳輸,鐘離很清楚誰再給他打電話,為什么給他打電話!
只是這要不要接?
鐘離陷入了遲疑。
與此同時,聶家小院之中,小聶楓緊抓著鐘離送給他的手機,太過用力的手指捏得一陣泛白,他卻渾然不覺,緊盯著那呼叫界面,希望能夠得到回應。
在他的面前,聶仁橫生而立,一手持刀,將緊抱著小聶楓的嚴盈護在身后,冷冷的注視著前方眾人,寒聲道:“陳軍,我已經退出江湖,你不要再逼我。”
“退出江湖?”
一行面容冷酷的黑衣男子之中,一個面容陰狠,光頭無發的中年男子聽到聶仁的話語,不由得大笑了起來,道:“聶人王,聶大哥,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說一句退出江湖,什么都一筆勾銷了,十年前那筆債,到現在都還在這兒記著呢,清清楚楚!”
說罷,他拍了拍自己的頭頂,上邊赫然留著一道猙獰如蜈蚣一般的刀痕,好似當初有人一刀將他的腦袋給劈成了兩半似得,實在難以想象,受了這樣的傷害之后,他怎么還能活下來。
聶仁眼神一凝,握著刀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但隨后又被他強壓著平靜了下來,冷聲說道:“我說過了,你不要逼我!”
“哈哈哈!”
聽此,陳軍不驚反笑,言道:“逼你又怎樣,你以為我今天來,沒有半點準備么,聶人王,十年前你欠我的,應該好好算算了。”
話語之間,陳軍身后的數個黑衣男子,直接拔出了手槍,對準了聶仁以及被他擋在身后的嚴盈母子。
“陳軍!”
面對槍口,聶仁的眼中頓時泛起了一片血絲,壓抑了不知多少年的殺意涌現,直那幾個持槍男子心頭一顫,眼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幾分惶恐。
與此同時,洗劍池中,猶豫了許久的鐘離,又一次閉上了眼眸,隨后……
“砰!”
一聲巨響,水花四散,鐘離自從洗劍池中一躍而出,從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了手機,說道:“我是鐘離。”
“鐘叔,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