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娘娘被陛下軟禁了。”嬤嬤一臉埋怨立在趙瑜面前。
軟禁?
趙瑜一愣,轉而嘴角揚起笑。
皇上對皇后,當真是好啊!
為了不讓皇后被平貴妃尋上門去,干脆軟禁了皇后。
看似是一種懲罰,實則,卻是妥妥的保護!
嬤嬤眼見趙瑜居然還笑,登時不滿更濃,“公主,都是因為公主魯莽,才讓娘娘遭受此牽連,公主怎么笑得出來,娘娘可是公主的嫡母,娘娘傷心欲絕……”
“傷心欲絕?”趙瑜冷眼看著嬤嬤,打斷她的話,“母后現在竊喜怕是都來不及吧!”
趙瑜忽的如是說,嬤嬤心頭一跳,目光閃爍,臉上逞出更大的怒氣,“公主!怎么能如此說娘娘!”
趙瑜冷笑,“我說的是實話還是妄言,嬤嬤心里最是清楚,何必在我面前故弄玄虛,母后既是把你給了我,你就是我的人,你要明白,你的主子,首先是我,其次才是我的母后,我今日能當著齊夫人的面杖斃齊冉,明日,也能不經過母后直接杖斃你,你覺得,為了你一個奴婢,母后能把我如何?”
嬤嬤不可置信的看著趙瑜。
這是在對她說話呢?
她可是皇后欽點的嬤嬤,這些年,也一直近身伺候皇后,就連大皇子都對她敬讓三分,趙瑜她怎么敢這樣對她說話。
這丫頭,莫非是想要拿捏她?
哼!就憑她?別做夢了!
心思一轉,嬤嬤就皮笑肉不笑的道:“公主這是什么話,奴婢既是跟著公主嫁到威遠將軍府,自然就是公主的人,皇后娘娘是公主的親生母親,她的一言一行,自然是為了公主著想,公主尚且年幼,奴婢既是忠仆,就不能什么都由著公主的性子,凡事問過皇后才好。”
趙瑜看著嬤嬤,嘴角的冷笑越發寒涼,“那是你的事,我只知道,我想要杖斃你,只要吩咐吉月就行了。”
寒潭一樣的眸子帶著睥睨天下蒼生的姿態,讓嬤嬤不由打了個激靈。
心頭嘀咕,真是見了鬼了,什么厲害角色沒見過,今兒竟是被她嚇得一個哆嗦。
正說話,吉月急匆匆進來,“公主,紫蘇回來了!”
趙瑜登時起身,“人呢?”
當初紫蘇只打算離京五天,可現在,兩個五天都多了,她才回來!
吉月一臉焦灼道:“受了重傷,奴婢扶她進屋躺下了。”
“受了重傷?怎么會受了重傷?快去請大夫!”趙瑜一面繞出桌子急急朝外走,一面吩咐。
吉月跟在趙瑜一側,“沈福說,府里有鼎好的大夫,奴婢已經讓沈福去叫了。”
趙瑜點點頭,急急朝外走。
兩人說著話,出了屋,完不顧及,屋里還有個嬤嬤。
嬤嬤頓時氣得咬牙,“賤蹄子,且給老娘等著!若不是皇后娘娘說你對大皇子很有用處,老娘才不會看你的臉色!呸!什么玩意,還正當自己是個公主!”
惡毒的啐了一口,嬤嬤陰著臉出了屋,拉了一個婢女低聲吩咐幾句,自己左右瞧了瞧,朝外走去。
趙瑜和吉月已經到了紫蘇跟前。
眼見趙瑜進來,紫蘇立刻掙扎著要起來,趙瑜忙上前一把將她按下,“不必多禮,到底怎么回事?”
紫蘇臉色蒼白,嘴角帶著血跡,身上衣衫倒是整齊干凈,并無血跡泥痕。
“受了內傷?”
紫蘇點頭,“是。奴婢……”
“什么話,等大夫瞧過你的傷勢以后,看情況再說,你且好生躺著歇息。”趙瑜阻了紫蘇。
紫蘇搖頭,“不行,公主,事關重大,不能等。”
紫蘇蒼白的面上焦灼若焚,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
吉月忙給她喝了一口水。
“朝中有命官和北燕人勾結,奴婢回京路上發現他們的密謀,北燕欲圖在威遠軍抗擊突厥的同時,發動進犯,而朝中勾結北燕的人,則里應外合,一則在糧草供給上做手腳,二則在軍中安插奸細,公主,威遠軍中,極有可能已經被安插了奸細。”
顧不上說什么緣由,紫蘇只言簡意賅,將最緊迫的事情說出。
趙瑜登時害的面色一凝。
北燕細作……
甘氏就是北燕細作!
珍品齋的老板孫蔚尚,也是北燕細作。
當日趙衍一事過后,她曾尋了機會將孫蔚尚是北燕細作一事告訴皇上,可這次回京,孫蔚尚依舊還是珍品齋的老板,好端端的活著。
皇上究竟有何安排,她不知道,可現在,事情已經是火燒眉毛。
突厥已經一連攻破十二防所,威遠軍現在可謂是浴血奮戰,若是再有細作混入軍中,糧草供給再被人動了手腳,可謂腹背受敵。
來自內部的傷害,可要遠遠強勁于外部。
更何況,北燕若是再進攻……那便是左右夾擊!
巨大的震驚和駭然讓趙瑜忍不住有些手指發顫,來不及多思,當即吩咐吉月,“快去,把沈福叫來。”
沈福是沈晉中專門給沈慕留下的人,目前,是府里最為可靠的。
更何況,他妻兒老小,都在府里,他若是敢妄動,他一家老小的命……
腦中飛快的旋轉,趙瑜轉頭直奔書桌,拿起狼毫筆,在宣紙上奮筆疾書。
這是丫鬟屋中的筆和紙,雖不及她自己的好用,可這個時候,她沒有更多地時間。
多耽誤一刻鐘,對沈慕,對威遠軍,都是致命的!
沈福被喚來,趙瑜正低頭疾書,他便恭敬默默立在一側。
終于寫完,墨汁被細沙吸干,趙瑜將宣紙塞入信封,用火漆封了,遞給沈福,“你即刻出發,前往威遠軍陣地,記著,一定要把這封信親自交到將軍手中,若是找不到將軍,沈慕和明遠,都可以,但是,其他人,不行!只能他們三個!”
趙瑜說的凝重,那種緊迫的氣息讓沈福霎時間感受到事情的嚴重和緊急,當即接過信封,應了一聲喏,轉身就走。
沈福走了,趙瑜吁出一口氣,復又走向紫蘇,恰在這個時候,大夫進來。..
一番診治,大夫垂首恭敬回稟,“啟稟三少奶奶,紫蘇姑娘雖受的是內傷,但是傷勢并不嚴重,之所以看著兇險,是紫蘇姑娘急火攻心,再加上治療不及時,又營養不良,缺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