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管用。
才三五巴掌下去,那東西如同逃命一般,開始向后退。
吉月奮力一拽,它便被拽了出來。
吉月提著它的尾部,它猶如會扭動的紅色繩索,在半空掙扎。
“小姐,這是什么鬼東西!”
“蠱蟲。”趙瑜冷聲說道。
吉月眼睫一顫,“蠱蟲?”
當時她與吉星一起審問竇氏,竇氏就提及到她曾給陸彥蔓下過蠱毒,沒想到,現在竟然遇上活的蠱蟲。
就是不知竇氏給陸彥蔓下的那個和這個一不一樣。
吉月正琢磨,趙瑜道:“當日竇氏給陸彥蔓下的,就是這個。”
吉月……
竇氏下給陸彥蔓,是為了讓陸彥蔓成為對她言聽計從的傀儡!
大皇子給公主……吉月滿眼惡寒,拳頭捏出咯咯響聲。
還真是至親呢!
蠱蟲雖如拇指粗細,可在紫蘇手臂上留下的傷口,卻也只是半個指甲蓋不到的大小。
因著進入的時間短,尚未構成什么危害,紫蘇手臂最大的傷,就是被趙瑜和吉月抽打的傷,尤其是吉月那幾下,觸目驚心的。
放下衣袖,紫蘇上前,拿出防身匕首就要斬斷它,被趙瑜攔下,“留著吧,好生將它放好,明兒去一趟三清山道觀。”
回京之后,各項事宜雜亂無章又非同等閑,倒是把三清山的那位忘了。
錢讓的夫人可是說了,她與竇氏,都是從三清山的道長手里拿到的東西。
現在,趙徹竟然也有這東西!
除害,當然要除根!
語落,趙瑜頓了一瞬,眉頭微蹙,改口對吉月道:“你現在就去三清山道觀吧,把道長悄悄請來,切莫讓任何人知道!”
今兒收到趙徹的花瓶,明兒就去三清山道觀,趙徹要如何想。
還是悄悄的好。
悶聲做事。
頓了一瞬,趙瑜又道:“帶兩個沈福留下的人。”
那些人,是沈晉中精心為沈慕準備的,上一世,沈慕信任沈福,可見,那些人,也值得信任。
三清山的道長既是會巫蠱之術,吉月孤身前往,到底危險。
吉月領命,將手中血紅小蛇交給紫蘇,當即離開。
趙瑜尋了一個帶封口的透明小瓶,紫蘇將那血紅小蛇放進去,小蛇一進入小瓶兒中,即刻蜷縮成一團。
一切安置好,趙瑜吁出一口氣,紫蘇這才想起來,懷里還揣著一封信呢。
原本是要一見到趙瑜就給她的,鬧這么一場,險些忘了。
給趙瑜到了一杯熱茶,紫蘇將信取出捧到趙瑜面前,“公主今兒才離府一會,就有人送來一封信,送信的人點名要把信親自交給公主,后來得知公主不再,就又點了吉月和奴婢的名字。”
趙瑜接過信封,撕了口取出里面宣紙,是再熟悉不過的筆跡。
趙瑜嘴角揚起笑意。
蘇恪,終于等到你了!
信上內容很簡單,蘇恪說,他已經回長白山,相信不用多久,一定會再見,為感謝當日之恩,她想要的東西,他已經放在被皇上封禁的鎮寧侯府,至于能不能找到,就是她的本事。
自此,恩情兩清,互不相欠。
蘇恪……還真是了解她!
紫蘇不了解鎮寧侯府,要去找東西,當然是吉月。
伸手將信紙放置火燭之上,火苗舔上宣紙,當即燒成一團灰燼。
及至城門落匙時分,吉月才悄然回來。
手里提著一個大麻袋,一進屋,便將麻袋丟在地上。
喘了口氣對趙瑜道:“還好公主讓奴婢帶了兩個人,不然,奴婢險些回不來,這老賊狡猾又狠毒。”
趙瑜看了一眼那麻袋,能使出蠱毒的人,自然不是善類。
吉月語落又嘖嘖道:“沈福帶著的那些人,功夫真好,怕是奴婢和紫蘇兩個加在一起,也抵不過他們一個。”
沈晉中若是真心愛護沈慕,專門為他挑選的人,自然不會錯。
莫非上一世,沈晉中暴打沈慕,目的就是為了逼走他,沈晉中知道府中有危險卻已經無力破解,唯一的法子就是逼走沈慕,給他一條生路?
上一世,沈慕離開京都,沈晉中到是真的辭官享起清福。
上一世的思緒轉過一瞬,便被趙瑜撥至一旁。
上一世再如何,已經是過去了,著眼于現在,才是要緊。
吉月簡單說了如何將這三清山的道長捉拿回來,趙瑜凝著麻袋,道:“放他出來。”
趙瑜語落,那麻袋動了一下。
及至吉月將麻袋松開,放出三清山道長,道長被手腳捆縛,嘴里塞著破布,眼皮閉合,一動不動,狀似昏厥。
昏厥!趙瑜冷笑一聲。
瞄了一眼一旁的火燭,朝吉月遞眼色,吉月會意,端起火燭,朝著三清山道長的腦門,開始滴蠟油。
道長疼的打哆嗦,可就是緊緊閉著眼,明知道偽裝已經失敗,依舊執拗的假裝昏迷不醒。
“既然不說話,留著也沒用,燒死算了!你們兩人看著點,別把屋子點了。等燒成灰,丟到后山去。”
說著,趙瑜站起身來,接過吉月手中的火燭,手一松,火燭啪嗒落到三清山道長的道袍上。
火苗觸及道袍,頓時火勢大增。
吉月火上澆油,“公主,這里還有點火油,要不要澆上去。”
趙瑜嗯了一聲。
三清山的道長再也不敢裝暈,立刻睜眼,只可惜,嘴巴被堵著,他只嗚嗚嗚的叫喚,眼底瞳仁渙散,放出絕望而驚悚的求救。
趙瑜沒有理他,等著火勢繼續擴大。
吉月面無表情將半缽火油朝著三清山道長身上澆上去。
頓時他身上的火,猶如火龍一樣竄起。
三清山道長的面色,在倏忽而起的巨大火勢面前,狀若土灰。
掙扎著滿地打滾,嗚嗚哼哼著,看向趙瑜,滿目哀求求救。
趙瑜點頭,紫蘇方才備好的水,一桶朝三清山道長澆上去。
火勢頓時被撲滅。
三清山道長胸口劇烈的喘息。
吉月彎腰,取了他嘴里的破布。
方才火起,火苗竄到他嘴里的布上,他的嘴唇被灼燙的厲害,略一動,就疼的撕心裂肺,“公主想知道什么。”
他做賊心虛,看著趙瑜的目光,畏懼又躲閃。
紫蘇將方才那透明小瓶兒拿出,在三清山道長面前一晃。
道長登時身子向后一退,“這……這…..”
趙瑜冷聲道:“你不必吞吞吐吐,我既是把你叫來,自然有叫你的道理,寧遠刺史錢讓的夫人,從你這里拿過這東西,鎮寧侯府長房夫人陸彥蔓的母親竇氏,從你這里拿過這東西。”
趙瑜說出竇氏,道長不震驚,但是,她說出遠在寧遠的錢讓,道長眼底,登時迸射出惶恐。
她怎么知道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