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哼笑,正題來了!
“皇兄怎么忽然問起這個?”
趙徹隱瞞了方才在湖心小亭看到的那個人影,只道:“聽說那里關過一個對父皇極其重要的女子,可后來,那里成了禁忌,我就是好奇,明明是禁忌,父皇怎么把鎮安王關在那里審問。”
趙瑜想起昨夜內侍總管囑咐她的那句話,對趙徹道:“那個密室,和母后的寢宮,一模一樣,甚至,更華麗些,只是沒有窗子。”
趙徹聞言,愣怔住,“你說什么?和母后的寢宮一樣?那里不是牢房?”
趙瑜搖頭,“是牢房啊,但是,是個華麗的牢房,里面可漂亮了,我去的時候,里面沒有任何灰塵,纖塵不染的,像是每日都有人打掃。”
一個對皇上極其重要的人,人人都以為皇上在事成之后將她關入不見天日的密室之中囚禁,誰能想到,皇上囚禁她的屋子,和皇后的寢殿,一模一樣。
誰又能想到,皇上會因為她而吐血昏厥。
這件事,足夠引起軒然大波。
趙鐸也好,趙徹也好,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語落,趙瑜看著趙徹那張若有所思的臉,給他片刻的思索時間,然后道:“皇兄,有件事,我一直想說,之前礙著母后的緣故,一直沒敢提,可今日,母后為了璃珞,竟然讓皇兄……我就不得不說了。”
趙瑜打斷了趙徹的思緒,趙徹斂了心思看她,“什么話?你我兄妹,但說無妨。”
趙瑜就道:“皇兄奪嫡,皇兄所依仗拉攏的那些朝臣,皇后娘娘和裴大人幾乎都知道,可是,皇后娘娘似乎更偏重于娘家,我只怕,這樣的感情,會影響皇兄。”
以前,趙瑜想著,等到趙徹和皇后自己去發現她的重要性,然后求到她面前來讓她幫著趙徹拉攏朝臣。
可現在皇后為了璃珞和趙徹鬧翻,正好是她的機會。
“璃珞嫁給皇兄,皇兄想來不會善待她,可礙于母后,又不得不好好養著她,璃珞的性子,皇兄知道,天長地久,難免出什么事端。”
“皇兄既是存了想要借威遠將軍府的力,我倒是覺得,皇兄該把手中的權勢,分一些給我,我好在沈慕回來之前,熟悉一下這些人,日后,也好幫著皇兄說話,畢竟,之前皇兄和沈慕,并無多少來往的。”
趙瑜的話合理卻不合情,哪有女子執權呢,趙徹蹙眉看趙瑜。
趙瑜知道趙徹所想,便無奈一笑,“我也不想拋頭露面,可現在的情形,突厥戰事激烈,北燕蠢蠢欲動,威遠軍這一仗還不知道打到什么時候,皇兄身子又需要養著,母后那里,我只覺得不能絕對的信任了,她雖然會為皇兄著想,可裴家才是第一位,我是皇兄的妹妹,我若再不替皇兄跑腿,怕是我們所謀之事要黃了,平貴妃可是剛剛被冊封為平皇貴妃。”
提起最后一句,趙徹不由咬了咬牙。
之前,他比趙鐸最大的優勢,便是皇后。
可現在,平貴妃升為平皇貴妃,趙鐸的身價便也跟著提升,雖依舊是庶出,可到底不一樣了。
何況,趙瑜的能力,她是知道的。
在趙瑜還是蘇瑜的時候,他就覺得趙瑜非池中之物,若是趙瑜肯死心塌地的幫他,再加上威遠將軍府的力量……
趙徹有些動心。
最重要的,趙瑜是女子,不會奪了他的皇位!
思緒及此,趙徹徹底想通,朝趙瑜道:“好,瑜兒,就如此,我這幾日病著,甚少和那些人聯系了,擇日不如撞日,一會我便把人全部叫來,有些話,我們直說了,免得他們心頭存了什么想法,輕視了你,一則你委屈,二則耽誤事。”
趙瑜沒想到趙徹答應的這樣痛快,為了鞏固他的決定,趙瑜便道:“那我就送皇兄一份大禮。”
趙徹一臉稀奇,“什么大禮?”
趙瑜高深莫測的笑,“一會皇兄就知道了。”
現在不是早朝時間,已經過了上午最為忙碌的工作時間,趙徹的命令下去,王府后門不時便有小轎被抬入。
議事廳里。
趙徹坐在主位,因著坐的時間有點長,再加上今兒一天又是動氣又是動怒又牽扯到傷口,臉色很差。
相反,坐在他一側的趙瑜,精神十足。
屬于她的征程,就要開始了。
半個時辰的時間,議事廳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趙徹一直不開口,坐在議事廳的各位大臣便暗自揣測著趙徹的用意。
趙瑜腦子里竭力搜索著上一世的記憶,直到此時,她才感受到重生的優勢。
坐在首位的,禮部尚書周浚,府邸就在鎮寧侯府旁邊,兩家甚至共用一堵墻。
趙瑜今天要送給趙徹的大禮,就是這個周浚。
周浚,算得上是趙徹拉攏的官員里,最大的官了。
及至所有官員全部到齊,趙徹抿了一口茶,道:“今兒叫各位來,一是因著本王病著,幾日不曾議事,二是告訴各位一聲,以后各位有什么事要和本王商議又不得方便,不必再找裴大人,什么事,告訴公主,與告訴本王,是一樣的。”
趙徹語落,人群中驟然響起議論聲。
被提起頻率最高的,便是一個詞:牝雞司晨!
趙瑜不動聲色的聽著這些議論。
趙徹轉頭看了趙瑜一眼,繼而又道:“威遠將軍為國征戰,沈慕也是年輕少帥,威遠軍出類拔萃的后繼之人,威遠軍力挺本王,那么,作為誠意,在威遠將軍和沈慕不在的日子,本王應該將朝堂舉動讓沈慕的妻子,本王的嫡妹,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此,才不負威遠將軍的看重和信任。”
趙徹的這個理由找的著實強大,令人無法反駁。
在場的,誰都知道,鎮寧軍叛亂,眼下,只有威遠軍是最強有力的武力支持。
威遠軍站在那邊,那奪嫡的天平,便偏向哪邊。
可……為表誠意,一定要讓個女人參政嘛!
周浚作為禮部尚書,對于這種事,最有發言權,人人閉嘴卻面露不滿之際,周浚起身,道:“殿下,臣覺如此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