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搖頭,冷色道:“本末倒置。”
貼身婢女不解,看向賢妃。
賢妃解釋道:“我們和趙瑜,是合作關系,所以,她的情,我不必領,因為她幫我就是幫她自己,將來趙玨登基,她就是趙玨唯一的皇姐,可內侍總管不同。”
“雖然現在內侍總管向我示好,是因為在宮里,除了我無人能和平皇貴妃抗衡,可能有他的幫助,到底對我來說,對胡大人來說,好處多多,他給我的,可比我給他的,多了去了。”
“別的不提,單單他肯給胡大人透露一個陛下的心情如何,就足夠頂的上千言萬語了。”
“所以,內侍總管那里,你務必小心應對,拿出十二萬分的真心來。”
能得賢妃當做心腹培養的,豈是愚鈍之輩,得了賢妃的話,立刻應諾,“奴婢知道了。”
一夜過后,翌日早朝,趙鐸罕有的沒有和趙瑜唱反調,沒有刻薄的嘲諷趙瑜,甚至在禮部尚書出言不遜的時候,及時出口為趙瑜解圍,可涉及前去云南說服秦銘一事的時候,趙鐸還是堅持原先的態度,非趙瑜不可。
因為他知道,這是皇上的態度。
既然胡巍耘的到來使得他的逼宮大計不得不被暫停,那么在新的計劃制定出來之前,他就按照齊煥所給他設定的形象,扮演好一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子。
趙鐸一條一條的列舉,為何趙瑜非去不可,為何趙瑜不可替代。
趙瑜,一條一條駁回。
對于奔赴云南,趙瑜巴不得立刻就出發,她比誰都焦灼掛念沈慕,那可是她愛了兩輩子的沈慕,可她理智的知道,就算她再怎么心急如焚,也不能就這樣出發,她如此出發,就等于這么些日子來在京都做的事,全部付之東流。
她付諸東流不怕,怕的是,因此反而讓沈慕和沈晉中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她在等,等來自寧遠的消息。
只有方訣那面傳來消息,她才能安心動身,否則,她前腳離開,她篤定,齊煥有一萬種方法將她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一旦她被齊煥收拾了,這世上,怕就再無人真心為沈晉中和沈慕謀算,而皇上……
按照內侍總管遞出來的消息,皇上大約已經在同胡巍耘秘密籌謀組織另外一支威遠軍了。
一旦皇上的嫡系部隊拉起來,那威遠軍的存在……何其危險!
她絕不會讓這種危險發生。
皇上建立嫡系部隊可以,但是,這支部隊,她要用自己的人滲透進去,或者說,在這支部隊組建初期,她就要將胡巍耘組織來的兵,收買過來。
反正當初蘇恪離京給了她鎮寧侯府帶不走的全部家財,而三清山道長的那些財寶,足夠她收買一個軍團。
這些,她都還沒有展開去做,所以,她不能離開。
朝堂上的拉鋸戰毫無意義的展開又結束,散朝之后,趙鐸親自帶了早就候在御書房小院的沈勛和沈澤去拜見皇上。
“你先回去吧。”人進去,皇上卻是攆了趙鐸離開。
趙鐸一愣,卻壓住所有情緒恭敬行禮退出。
雖不甘的在御書房外停留一瞬,卻也只得提腳離開。
“怎么回事?”趙鐸一走,皇上指了一側的椅子讓沈勛和沈澤入座。
沈勛沈澤也不是第一次見皇上,并無多少拘謹,轉身落座后,沈勛道:“二殿下劫持我們前一天,漕運上,正好出了事,我們原打算入京來回稟這件事,正好他動手了,我們倆便干脆將計就計,被他綁來了,也算是節約了路費。”
皇上橫了沈勛一眼,“你會差幾個路費!漕運出什么事了?”
沈勛道:“近半個月來,有一股很強勁的勢力,在不斷的破壞我們和官運之間達成的默契,官運對我們,本來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被這股力量挑唆,逼得官運好幾次對我們出手,我們雖還擊,可打的重了,到底傷的也是朝廷的人,打的輕了,我們這邊,實在吃虧。”
皇上眉頭蹙成一團,“什么勢力?”
沈勛搖頭,“邪乎的很,我和老二親自去查,只能查明他們不是黑幫的,可其他的一點查不出來,這幫人,手段很刁鉆,出手快準狠不說,最關鍵的是,到現在,我們也沒見過幾個他們的人。”
皇上的臉色陰沉的有些發黑,“查不出來?你們和官運的矛盾是怎么來的?有人砸場子,總要露面才是。”
沈勛道:“怪就怪在這里,場子是被人砸了,可根本不知道誰砸的,真的是一點頭緒沒有,他們做事,就像是鬼魅一樣,就舉個例子,我們發往揚州的貨,原本已經打點整齊,發貨前一天,我還親自檢查了,又派了明哨暗樁站崗,可到了第二天發船的時候,整船的貨不翼而飛,而放哨的人整夜清醒,卻什么也沒看到。”
“這如何與官運打上聯系?”皇上聲音低沉,帶著隱怒。
沈勛道:“我們發現貨丟了,因為是私運,不敢報官,一則先向貨主交了三倍的賠償金,二則,立刻追繳貨物,可那批貨,卻是好端端的出現在當地衙門口,我和老二過去的時候,貨主正在和知府就這批貨欽點,這樣,我們和官運,就算明面上撞了。”
這其中的意思,皇上已經明白。
就是有人暗中做手腳,讓私運不得不被抬到臺面上來,朝廷一向打壓私運,那些被打壓過得,眼見沈勛他們還能運這么大批量的貨,自然是不干,這樣就逼得官運不得不出手。
這只是沈勛隨便舉了個例子,想來,這半個月來,類似的事情,還有許多、。
皇上才思忖,一直沉默的沈澤就道:“大哥說的這個,只是最近這些事件中最輕微的一個。”
皇上雙目泛著餓狼毒蛇般的光,“連你們都查不出是誰的手腳,看來,對方是個高段位咯。”
沈澤點頭,“完全是一點頭緒沒有。所以我和大哥一商量,決定還是親自進京一趟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