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硯當然聽出吉月這罵人的話,“吉月,你不要太囂張!不過一個奴才,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吉月也不動怒,看著初硯,忽的眼睛微彎,一笑,“送你一份大禮。”
吉月語落,兩個威遠將軍府的小廝便將一個被套了頭套的人押了上來,那人嘴巴被繩子堵了,不住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初硯頓時身子一個激靈,眼底驟然發出兇光,“你們抓了她?你們抓她做什么!”
憤怒直逼吉月。
吉月含笑不語,那姑娘口中的麻繩被取了出來,她迫不及待朝著初硯立著的方向凄厲喊道:“初硯,救我,救我……”
喊聲未落,后脖頸子便被重重一掌拍下,她頓時身子一軟,帶著最后的尾音,癱倒在地。
初硯的瞳仁幾乎縮成一條細線,“吉月!”咬牙切齒朝吉月看去,渾身的殺氣,猶如修羅場里的劊子手。
吉月微微一笑,滿面風輕云淡,又一抬手,那姑娘便被拖了下去,看著初硯擔心焦灼的尾隨那姑娘離開的目光,吉月道:“抓了她,當然是為了你!”
初硯目光一收,兇狠的逼射向吉月。
不等初硯說話,吉月便道:“來,猜猜看,為何趙鐸派來的人,三十五個,我一個不剩的都抓了,可唯獨你,我不僅沒抓你,還讓你大搖大擺的踢門進來?你就不覺得,一路過來,順利的異常嗎?”
初硯當然知道異常。
可三十五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明擺著就是個圈套,既然是個圈套,那他何必再像只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給人表演,所以他便直接找到吉月所在的議事廳,登門進來。
“你想如何!”那姑娘,是初硯唯一的女人,雖然沒有名分,可她于初硯而言,是個意義非凡的存在。
她知道他的弱點,知道他的秘密,知道他最隱私最不能為人所知的秘密。
就連趙鐸都不知道他的受虐傾向,她卻知道。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們在一起,完美合拍,他有嚴重的自虐傾向,而那姑娘則有嚴重的施虐傾向,他享受和她在一起每一個瞬間……
這么多年,初硯的小初硯從來沒有挺立過,可自從見了她,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樣重要的人,他絕不會讓她出事。
朝那姑娘被拖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初硯抱臂看向吉月,“說說看,你什么條件?”
可就在他抱臂做出一副談判者的姿態的一瞬間,威遠將軍府兩個小廝一人端著一個大水盆朝初硯行來。
及至初硯面前不遠處。
“嘩!”
兩盆放了十足的鹽的水,朝初硯潑去。
初硯才在那姑娘那里享受完一頓鞭打,身上雖不說是血肉模糊,可到底也是有幾道滲出血的傷口,被鹽水一激,傷口頓時疼的撕心裂肺。
可這真真實實的疼卻深刻的提醒著他,這些,都是那姑娘曾經帶給他的獨一無二的快樂!
鹽水順著初硯的衣衫流淌,初硯眼底波光詭譎變幻。
他的女人……他唯一的女人……
“我要你去請趙鐸過來。”初硯面上的表情讓吉月很是滿意,頓了一瞬,吉月淡淡道。
并不尊稱二皇子,而是直呼其名。
這種稱呼,讓屋里的胡巍耘聽著心驚肉跳。
他進京之前,對趙瑜做過一個暗查,知道那是一個囂張至極敢在齊冉進門當天就把人杖斃的主,可他怎么也沒想到,趙瑜的囂張,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那日在御書房,見識了皇上和趙瑜之間的對話,胡巍耘心頭就震撼了一次。
今兒吉月不過是趙瑜跟前一個婢女,對二皇子就直呼其名,又一次震撼了胡巍耘的心。
他到底……在和什么人合作!
額頭,不經意間,有冷汗滲出。
他需要重新認識一下他的這位合作者。
初硯滿目含著沖天的憤怒,“讓二殿下來中你們的圈套?”
吉月嗤的一笑,笑聲里帶著鄙夷和不屑,“圈套?你以為我會在威遠將軍府里對趙鐸本人使用什么詭計?是你高估了我還是低估了趙鐸身上流著的血脈!只要他還姓趙,我吉月沒那個膽子!”
初硯一臉狐疑看著吉月,“那你要……”
隨著初硯的問題問出,胡巍耘忽的想起在初硯進門之前,趙瑜曾吩咐人朝著那些麻袋倒油。
她是要當著趙鐸的面,將人燒死?
可……她為何這樣做?
“等你陪著趙鐸一起來了,不就知道了嗎?”吉月一臉漠然,道:“你的小寶貝可是被我關在府里的茅房中,你要是舍得你的小寶貝被臭死,你就慢慢磨蹭,反正,我不急!”
“你若敢傷害她一根頭發……”初硯出語威脅。
吉月卻是打斷了他的話,“我要是你,這個時候,就絕不說這種毫無意義又耽誤時間的威脅的話,做點實事還差不多,畢竟,就算我真的傷了她,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樣不是!”
初硯臉色蒼白,太陽穴突突的跳,憤怒的青筋昭顯著他此刻心頭的怒火究竟有多么的旺。
可吉月的話沒錯,他現在,別無選擇,就算是救人,也要回去先和趙鐸商量。
念想一閃,初硯轉頭,鬼魅一樣迅速消失。
吉月長長松下一口氣。
今兒這一場,堵得就是初硯對那姑娘的情有多深,她贏了!
公主說過,這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有共同的弱點,那就是女人。
比如,沈慕的弱點是她家公主,皇上的弱點是秦婠婠,徐六的弱點是他妹妹徐晴婠。
至于那些看似沒有弱點的男人,那是他們暫且還沒有遇上他們的弱點或者還沒有被人發現。
在趙鐸安排的那場豐瀛樓的酒宴之前,初硯是沒有弱點可尋的。
可就是趙鐸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初硯去灌吉月的酒,反倒讓吉月意外發現了初硯這個受虐傾向嚴重的弱點,而趙瑜又針對初硯的這一弱點,給他找了一個可以滿足他的人。
如果初硯今日下午不去和她相會,不去大戰那一場,憑著初硯的敏銳,今兒晚上的安排,未必成功。
可偏偏……趙鐸恰時離開書房不在,初硯一時間沒有事情可做,空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