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新人,齊煥就更加堅信之前的判斷,是趙瑜的手筆。
扯嘴一笑,“不用理會。你進宮去回稟一下,就說外面火災已經全部控制下來,二殿下府邸修葺一事,我會和工部尚書商議,讓他派人的。”
那人得令,應諾離開。
齊煥轉身進了轎輦,回府邸。
轎輦在二門停穩,他剛下車,還不及抬腳,一個小廝便急匆匆的迎上來,“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齊煥好容易放松一點的心情,跟著就緊繃,“怎么了?”
“京都周邊的商鋪總管傳來消息,說大人的鋪子,被砸了,一共傳來七八份,都是說,商鋪被砸的稀爛,人員傷亡不輕,摸不清對方的底細,但是對方砸了商鋪,劫了鋪子里的現銀,奴才大致統計了一下,損失大約有千兩白銀,傳來消息的,基本都是京都周邊的,距離遠的……”
小廝的話沒有說完便打住,吞了口口水,看向齊煥,“大人,怎么辦!”
齊煥聽得,臉色漸漸陰沉。
趙瑜能有這樣大的勢力?
他不信。
是秦軍的手筆?可趙瑜同秦軍一路從云南出發,他都一路派人盯著,秦軍一共出發五百精兵,除了路上的死亡,余下的,全部進京,并且住進了公主府。
自從住進公主府,趙瑜從公主府搬出,回到威遠將軍府,秦軍行事很是高調,絲毫不遮掩他們在京。
但是,這也讓齊煥毫不費力的了解到,這些秦軍,都在京都。
不是秦軍……那會是誰?
猛地,齊煥想到了那個被皇上派去長白山卻凄慘橫死宮門口的人,秦婠婠當年既然有那個勢力起死回生偷梁換柱,又有能力將兒子撫養長大,難不保是有什么強大的力量在暗中幫助她。
不然,秦婠婠是如何殺了這個人有如何神出鬼沒的將他從長白山運回來后,橫尸宮門前。
想到這一點,齊煥原本陰沉的臉,頓時閃爍出奕奕光澤。
一定是他們!
他想要用趙瑜來引蛇出洞,沒想到,趙瑜還沒有動作,秦婠婠這邊倒是有了動作。
如果打砸了他商鋪的人,的確就是秦婠婠的人,那么……他只要順藤摸瓜,就能找到秦婠婠的兒子。
這個兒子一死,皇上就是再不甘心,也得把皇位給鐸兒。
至于趙瑜,他會將趙瑜和秦婠婠一起鏟除,留著她倆在,對鐸兒,始終都是威脅。
想通這些,齊煥吩咐,“立刻通知全國范圍內的所有商鋪,若是遇上打砸,不必理會,但是,必須要給我尾隨查出對方的來路,并且,立刻回稟。”
語落,思忖一瞬,又道:“把二殿下的暗衛撒出去,讓他們去追蹤。”
那小廝得令執行。
齊煥只覺心頭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火苗很旺,照的前路一片明亮。
打發了小廝,齊煥直奔書房。
書房里,幾個幕僚已經有了結果。
“大人,既然公主不肯主動進宮,大人不妨在宮中禮儀上做文章。”
齊煥在書案后坐定,幕僚將上移結果告知齊煥。
“如果這個時候,宮里一個身份特殊的人離世,公主作為皇室親宗,披麻戴孝,不去也得去。”
這樣缺德的提議,卻是萬無一失。
可是讓誰離世呢?
眼見齊煥的臉色是同意了這個提議,幾個幕僚相視一眼,之前回稟的那人繼續道:“太后娘娘的閨中密友,現如今的裕太妃,身份地位都擔得起公主的披麻戴孝。”
裕太妃……
齊煥當即便拒絕,“不行!”
裕太妃當年舍命救過太后不止一次,太后臨終,最放心不下的人,除了皇上,就是這個裕太妃。
他怎么能拿裕太妃來……不行,絕對不行,她不會原諒他的。
齊煥一口拒絕,幾個幕僚彼此交換眼神,然后那人又道:“大人,除了裕太妃的身份頗為高貴,宮里其他的……現如今這一代,皇后已然沒了,其他妃嬪公主皇子就算是離世,公主也不至于就非要進宮不可,要做文章,只能從長輩一代。”
“是啊,大人,長輩里,只有這個裕太妃……”
齊煥直接打斷了他,態度堅定不容商議,“喪事可以考慮,但是,裕太妃不行。”
幾個幕僚彼此眼神交流,須臾,有人開口,“如果不用裕太妃,倒是還有一人可用。”
齊煥抬眼,朝他看過去。
那人咬了咬唇,有些為難,到底還是開口,“常德公主。”
齊煥神色一僵。
常德公主,太后的親生女兒,因為自幼身體不好,太后怕她在宮里長不大,六歲便送到宮外的靜慈庵代發修行。
這么多年,除了太后亡故,她回來過一次,便在未踏進宮門半步。
“常德公主雖然……”那幕僚見齊煥沒有開口,當他是同意,便繼續道。
卻是話音說道一般,被齊煥一把掃落書案上的東西而粗暴制止。
“你們,就只能想出這樣的方法嗎?讓活人死了來偏趙瑜進宮!趙瑜在你們心里,就這么老謀深算,就這么可怕?你們就想不到其他的法子?”
那說話的人舌頭一個打結兒,慌忙頓住話音,神色尷尬,訕訕低頭,“是。”
齊煥心浮氣躁的起身。
要讓趙瑜進宮,怎么就這么難!
她就不能自己進宮?
最初的設定里,齊煥從來沒有把如何讓趙瑜進宮當做一件事去認真考慮,他囚禁了皇上,趙瑜作為一個有野心的公主,回京要做的第一件事,難道不是進宮去試圖將皇上救出?
“大人,公主到現在都沒有進宮,會不會是因為,公主從宋嬤嬤那里了解到,連宋嬤嬤都進不得宮,公主覺得,她也進不去,所以干脆不去試一試?”一個幕僚忽然提起。
齊煥頓時朝他看過去。
那幕僚解釋,“宋嬤嬤可是有陛下親自給的特殊令牌的人,可連她,大人都攔下不許進宮,公主之前一直不招不下親近,公主怕是覺得,連宋嬤嬤都進不去,她就更進不去了,所以,干脆公主壓根就沒想過要進宮。”
齊煥頓時恍然。
難怪!
“很有可能!”對于幕僚的分析,齊煥贊同。
那幕僚頓時面上光澤亮了起來,“既然如此,大人要想讓公主進宮,不妨以陛下的名義設宴,就說陛下身子略好,想要擺宴團聚。陛下病了這么久,現在有起色了,想要看著兒孫滿堂,這乃人之常情。”
齊煥點頭,“這個倒是可以。”
一眾幕僚松下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