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德公主點名要的她還是慧安主持分派的?”陶予問道。
圓通的表妹搖頭,“這個,貧尼不知。”
“那,你知道惠通師傅,是從哪來的嗎?”陶予換了個問題。
圓通的表妹搖頭,“這個,貧尼也不知道,不過,貧尼原來聽人議論過,她的口音,不像是本朝的,倒像是外來的。”
外來的……
陶予下意識想到了甘南國。
靜慈庵分派任務,全國各地把人送來,之后人都被集中運到甘南國。
這個常德公主,又是個真假難辨的,難不保真正的常德公主已經不在了,而這個贗品,是甘南國的人。
陶予就著常德公主和惠通,又問了圓通的表妹幾句,不過所得答復,基本都沒有什么價值。
囑咐了她有什么重要消息就立刻派人傳話,留了暗衛守在靜慈庵,陶予抬腳邁出靜慈庵大門。
馬車里,常德公主和惠通還昏迷著。
徐六坐在馬車里,將一個紙包遞給陶予,“陶大人,這個是那燒火僧離開之后回她的禪房拿的。”
陶予皺眉,將紙包接過來。
紙包只用牛皮紙包了一層,展開之后,里面露出一本冊子,陶予翻開看了兩眼,嘴角邊揚起一縷笑。
他在慧安的禪房里找遍了也找不到的東西,居然現在拿到手里了。
“那個燒火僧呢?”陶予簡單翻了冊子兩眼,將冊子小心收好,問徐六。
這些天,徐六帶著幾個暗衛,潛伏在靜慈庵,靜守靜慈庵內尼姑的一舉一動。
“已經被拿下了,這個時候估計快被送進宮了。”徐六道。
陶予點頭,“咱們也直接進宮。”
“找到常德公主院子里那片梅林的密道了嗎?”陶予頓了一會,問徐六。
徐六搖頭,滿面疑惑,“我們跟蹤了幾次,這幾天,她們倒是去過那密室一次,可明明跟著人到了地方,那人一眨眼就消失了,她消失的地方,我們仔細查過,卻查不到密道機關。”
陶予也跟著皺眉。
徐六得趙瑜重用,可見本事了得。
這一次派暗衛來靜慈庵蹲守,徐六又是負責人,連他都一籌莫展,可見這密室隱秘。
更可見密室里藏著的東西是何其重要。
原本以為,那里血腥味沖天,里面藏匿的都是尸體,可現在想來,只怕不僅于此。
馬車遙遙,不過片刻便進宮。
陶予下車,直奔趙瑜處,卻是并沒有帶車里昏迷的人。
他如果此時把人帶進去,只怕不消片刻,整個京城就傳遍了,到時候只會打草驚蛇。
這兩個人,還是等到他出宮之后,再由趙瑜安排人來運進去的好。
將靜慈庵的事,大致經過精而不疏的告訴了趙瑜,陶予靜靜立在那里。
趙瑜則是心頭震驚直涌面上。
“你說,常德公主,是個男人?”趙瑜滿目匪夷所思,震愕之色,濃郁強烈。
陶予點頭,“是。”
說罷,陶予將冊子遞給趙瑜,“公主,這個應該就是慧安提起的她的那條后路。”
胡集接了,遞到趙瑜面前。
趙瑜翻開掃了兩眼,冊子上記錄的,是每年和她接洽任務的人的名單,以及關于這個人的所有詳細信息。
冊子里的人,遍及全國。
待趙瑜粗略看過,陶予道:“這本冊子,是在那個燒火僧的禪房發現的。”
燒火僧已經被送進宮,趙瑜將她關在了密室。
“好,我知道了,你和徐六繼續密切注意靜慈庵的動向,但凡有從外地來靜慈庵尋找常德公主的,立刻秘密將人抓起來,不必送進宮,你直接審訊就是。”趙瑜吩咐陶予。
陶予點頭領命。
“梅林那里……”
“梅林那里,一無所獲。”陶予嘆一口氣道。
趙瑜皺了皺眉頭,擺擺手。
陶予轉身離開。
及至陶予回府大約一炷香之后,趙瑜才命吉月帶人將昏迷的那二人帶進密室。
陶予沒有告訴趙瑜他都對著兩個人用了什么,總之在吉月潑水和針扎輪番上場之后,兩人依舊昏迷不醒。
無奈,趙瑜只得先審訊燒火僧。
燒火僧被雙手朝后捆縛,坐在一把椅子上,雙目下垂,擺出一副打死不招的姿態。
趙瑜冷笑坐在她對面,將冊子擺在桌子上,“這個,不解釋解釋?”
燒火僧一言不發,雙目下垂。
“那就用刑吧,別搞死她就行。”趙瑜留下一句話,抬腳離開。
吉月和紫蘇留下招呼燒火僧。
趙瑜前腳出了密室,宮婢就通傳,九皇子殿下來了。
趙瑜想到了那日黃美人要用簪子戳死黃大人的時候,趙鈺拔腳倉皇而逃的場景,嘴角笑了笑,許了他進來。
端了一盞茶,趙瑜看向九皇子,“有事?”
九皇子小小的人立在當地,仰頭瞪著趙瑜,“你為什么要占用御書房!你沒有資格!”
趙瑜挑眉,“我沒有資格,難道趙衍就有資格?”
九皇子原本憤怒的面色,驟然一僵,眼底瞳仁緊緊一縮,“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九皇子當然不知道我說什么,但是趙衍知道!”趙瑜笑得陰沉,“我聽說濟南大明湖畔有個姓夏的道長,法術高強,專門擅長借尸還魂,孤魂野鬼霸占凡人肉體之類的妖孽行為,我已經派人去請了。”
九皇子頓時眼皮一個哆嗦,“你在胡言亂語什么!”
趙瑜一笑,身子向前微微一探,“喉嚨被金簪刺穿,那種感覺,如何?可是爽極?”
趙瑜的笑聲讓九皇子渾身打顫,不由得腳下一虛,跌坐下去,震愕看向趙瑜,“你……你……你……”
趙瑜冷笑,“聽說夏道長最擅長的就是讓孤魂野鬼魂飛魄散,到時候,有的好戲瞧。”
趙鈺臉色寡白,幾乎連滾帶爬,離開。
王幼儀一臉狐疑看向趙瑜,“公主,九殿下這是怎么了?”
趙瑜冷哼,“心虛!”
心虛?
王幼儀一臉不解,九殿下心虛什么?莫非九殿下請這位道長做過壞事?
可九殿下除了這次被劫持外,幾乎沒有離過宮啊。
而且……公主何時派人去了大明湖畔,她怎么不知道?
這個夏道長,她怎么沒有聽說過,真的這么厲害?
王幼儀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趙瑜沒有解釋,這……根本沒法解釋,總不能告訴她,剛剛她是在和趙衍對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