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辦公椅上坐定,淺淺地喝了一口茶:“有什么事情,這么急急忙忙地找我?”
盧政鋒聽出來穆藍的心情很好,他斟酌了下語言,“我們剛剛散步回來,遇到了一位叫做程頤謹的老先生,不知道您……”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手機里傳來一陣“哐啷”的聲音。盧政鋒當即心里一緊,就知道穆藍和這個程頤謹肯定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斂去眸中的思緒,盧政鋒不忘記關心穆藍:“媽,您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沒事。”穆藍深呼吸了一下,也不去看地上摔成粉碎的杯子:“你真的聽清楚了?是有一位叫做程頤謹的人?”
“那還能有假?”盧政鋒蹙眉,“我怎么也不會拿這種事情和您開玩笑的,他帶了兩個助理,隨行的還有一位醫生,過來找許醫生看病的。”
“他的事情與我無關,他有沒有見到青青?”
這是現階段的穆藍最關心的事情,其余的她什么都不關注,管他程頤謹是生是死呢?
聽到穆藍這么說。盧政鋒就知道他心里的猜測是八九不離十了。也不知道穆青自己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不過想到穆青早上聽到這個程頤謹的名字時的面無表情,盧政鋒猜測穆青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心里想過了這些,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盧政鋒還是安撫著穆藍:“您放心,早上都是我和對方交涉的,對方應該是沒有看清楚青青。”
“那就好,”深吸了口氣:“這樣,你代我和青青說,我最近一段時間就不去清水村了,你就說公司里事情比較多。”
盧政鋒猶豫了下:“要不我和青青回家住一段時間吧?”
說實話,聽到穆藍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聲音,盧政鋒心里是說不上的滋味。他是拿穆藍當作母親看待的,現在穆藍情緒不好,他們也不放心安心地住在清水村。
穆藍盤算了下:“這樣,你去問問許醫生,看看穆青現在的情況怎么說,要是沒有什么事情就回市區來,你們住在那里我不放心。”
這個不放心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才知道了,穆藍揉揉眉心,就不能讓她過幾天的清凈日子嗎?
盧政鋒從善如流地答應:“行,我現在去問問許醫生。”
順便去看看這程頤謹到底是個什么來頭,能夠讓穆藍在聽到他的名字后這么的思緒大亂?
和穆藍掛斷了電話后,盧政鋒就向著診療室走去,反正他面對這個叫程頤謹的人,那是一點壓力都沒有的。
只是顧及著穆藍的心情,看來要將穆青和這個程頤謹隔開了。一邊想著,盧政鋒靜悄悄地走近了診療室。
診療室的門并沒有關嚴實,盧政鋒站在門邊,就聽到門內隱約有聲音傳來:“你這個腿目前很棘手啊,我也看過了你帶來的這些單子,說實話,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許醫生您太謙虛了,我也是慕名而來,聽說您在外科上很有名氣,我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過來的。”
程頤謹笑笑:“我得這個病已經有十多年了,就算是治不好也怨不得別人,只是想要求個心安罷了。”
許醫生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我就和你明說了吧,你要是早兩年過來,也許不會像現在這么的棘手,可是現在就算是治好了,后面恢復地也不會像年輕時候那樣了。”
“這么說,程先生的腿還是有望治愈的了?”許醫生還沒有說話呢,隨行的醫生就高興地不行。
說實話,還是他向程頤謹推薦的許醫生呢,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的,沒想到許醫生會給他這么一個驚喜啊。
這個時候,這個白大褂已經選擇性地忽略了許醫生說的治好了也回不到從前的話了,只要是能夠站起來,白大褂篤定程頤謹是怎么都要嘗試的。
果然,聽到許醫生的話,就是再淡定如程頤謹,他的眼神也不由地灼熱了幾分,呼吸也急促了許多。
也是多年的養氣功夫好,程頤謹深吸了口氣:“真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
許醫生擺擺手:“無妨,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真的開始治療的話,一時半會兒肯定是離不開這里的,最起碼也要三四個月的時間,這還算是少的,后面還有復建,時間只會更長,要不要治療你們自己斟酌吧。”
一個助理提議:“許醫生,您看您能不能出診?”
他這話問地有點心虛,但是一個童聲響了起來:“師祖年紀大了,不能長途奔波的。”
作為許醫生的頭號粉絲,晟晟是時刻關注著許醫生的,這不一下子就打回了助理的提議,順便還瞪了這個助理一眼。
在晟晟的心里,沒有什么比師祖更加重要了。現在這個叔叔居然想要將師祖和他分開?晟晟當然不樂意了。
許醫生拍拍晟晟的腦袋,拒絕了助理的建議:“晟晟說地不錯,要是距離近的話,我就出診了,可是您這都出省了,我這真的走不開,我手頭上還有好幾個病人需要跟進。”
程怡謹沉默了下,忽然說道:“我看這里好像是一個度假中心,我們就在這里住下吧,到時候就麻煩許醫生了。”
助理急了:“程總,這里這么偏僻,您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住在這里是不是不太好?”
別以為他沒有看見,不管這里多么地漂亮,說白了就是一個小鄉村!在這樣的小農村里,能有什么好的照顧啊?
晟晟扁扁嘴,這個助理的話他字面意思是聽懂了。可是只要許醫生不出省。管他們說什么呢。
程頤謹猶豫了下,還是下定了決心,現在什么都比不得他的腿重要。求醫問藥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點希望,他不想放棄!
看著對面人的臉色神情變換了好幾次,許醫生什么都不說,只是淡定地手指輕叩桌子,發出細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