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政鋒探究的視線一直跟著她,穆青被他看地有點頭皮發麻,她掩飾性地拖過一邊的抱枕蓋在了臉上:‘你不要一直這么的看著我啊。’
很有壓力的,好不好?
盧政鋒收回視線:“就是覺得你蠻奇怪的,平靜過頭了,這個性格不太像你。”
穆青抬手拿掉臉上的抱枕:“好啦,我說實話,我確實有些小心思,說一句不太文雅的事情,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就讓我遇上了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當初我和陳衍的事情就已經可以寫成一部狗血的言情劇了,怎么我媽這比起我來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我都能大致地推斷出來,無非就是年輕的女大學生遇到了風流的公子哥,春風一度后,因為種種誤會女生暗走他鄉。”
“然后呢,這么多年杳無音信后,公子哥又突然出現了,兩人再續前緣。”穆青嘆了口氣:“怎么就不能挑個好的時間出現嗎,我都這么大歲數了。”
最后穆青又總結了一句:“藝術果然是來源于生活并且高于生活啊。”
聽著穆青說地頭頭是道,盧政鋒問出了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那你對父親這個人就不曾有過設想嗎?就沒有想過他會是個什么模樣嗎?”
穆青斬釘截鐵地:“當然有過想法啊,起碼不是這種斷腿的。”
在度假中心的程頤謹頓時就是兩個噴嚏,誰在背后念叨他啊?
盧政鋒為程頤謹默哀……
看盧政鋒一臉的囧囧有神,穆青笑道:“其實說到底還是心疼我媽的,我以前也幻想過爸爸會是個什么樣子,可惜我媽那時候管我管得嚴,我也不敢問。”
說到穆藍,穆青還是有點范慫的,因為穆藍積威太重了,她小時候根本就不敢問。后來年紀漸漸地大了,就覺得有沒有爸爸已經不那么重要了,因為穆藍能夠給她的都給她了。
她看了眼盧政鋒,“再說了,我遇到了你,看著你在我懷孕后的種種舉動,我就知道以后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爸爸。”
猝不及防收到表揚的盧政鋒直接就愣住了,不是在說她爸爸的事情嗎,怎么就扯到了他的頭上了?
穆青輕輕地踢了他一腳:“傻瓜,我早已經不是一個小女孩兒了,就算以前對父親這個人有再多的期待,也早就在日復一日地失望中消失殆盡了。”
“如今他對于我而言,就真的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我唯一在意的就是不希望我媽再受到打擾,我們這么多年過地很好,以后會更好。”
盧政鋒摸摸穆青的肚子:“對的,我們有了寶寶,以后會更好的。”
穆青伸了個懶腰:“所以啊,我是真不在意他,只要他不來我面前蹦跶,我可以一直這么地平靜下去。”
盧政鋒卻是不這么樂觀,他沉思了下:“那萬一這個程頤謹知道了你和穆藍的下落了呢?要和咱媽破鏡重圓呢?”
穆青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傻?都這么多年了,年輕時候的山盟海誓早就做不得數了,再說了,誰能夠保證他在我媽離開后的這么多年里沒有另娶呢?”
“況且,就算是我媽想要和他再續前緣,那我也沒有反對的余地不是?畢竟那是我媽的人生,只要她開心,我就開心了。”
“不過,按照我媽的性格來看的話,我估計很難。你看我媽都讓我回來了,就證明她是沒有見程頤謹的心思的,那么未來的事情就是誰都說不準的。”
穆青笑瞇瞇地,這也是她對穆藍足夠了解,知道穆藍的性格是軟硬不吃的,不像她吃軟不吃硬的。
她拍拍盧政鋒的肩膀:“好了,你的疑問我已經都解答完畢了,請問我可以去睡覺了嗎?”
盧政鋒一把橫抱起穆青,并且稍微掂了掂:“最近重了些,看來那些東西是沒有白吃。這吃了就睡的,你是要像某種生物看齊了。”
穆青哼哼了一聲:“我這是幸福肥,人生就是因為太幸福了所以才會變得珠圓玉潤的。”
聽到幸福肥三個字,盧政鋒的眉眼都柔和了下來,他輕手輕腳地將穆青放到了床上,面頰貼在穆青的肚子上:“那我得要再努力將你養肥一些,這樣你才會更加地幸福。”
穆青拍拍盧政鋒的面頰:“加油,看好你哦!爸爸!”
她特意學了一句臺灣腔的爸爸,盧政鋒很沒出息地腿軟了,看穆青這么古靈精怪地,他就覺得穆青是哪哪兒都可愛。
清水村這邊,吃晚飯的時候,洛桐就覺得盛棲梧多看了新來的程頤謹好幾眼。她也看見了程頤謹,說實話,真的沒有發現他和別人又什么不同。
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的,除了帶了兩個助理和一個白大褂的,身上的氣勢看著比常人厲害了一些,怎么就引得盛棲梧關注了呢?
盛棲梧的打量很隱蔽,除了洛桐,誰都沒有發現。桐桐也只是將這個疑問放在心底,等著待會兒回去的時候問問。
程頤謹倒是和度假中心的爺爺奶奶們很有話說,雖然那身氣勢很唬人,但是大家又不是沒有見過厲害的,像是盛爺爺,早年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
像程頤謹這樣的,大家也就是初始感嘆了下,后來就是各種輕松地相處。左右大家又不圖你的名,又不有求于你,都是平常心對待的。
程頤謹在這里倒是非常地習慣,和別人談話也是說這度假中心有多好多好的。這好聽的話誰都喜歡,起碼度假中心的這幫子爺爺奶奶很快就和他聊到一起了。
別看他氣勢很唬人,真的和別人交流起來,大家就發現這新來的還挺有意思。
說話不說妙語連珠,起碼不會讓人覺得冷場,偶爾的幾句話又顯得很有見地。
這么一番交流下來,大家就知道這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再看到他雖然坐在輪椅上,卻沒有一點沮喪,眾人都覺得這是一個很堅強的人。
尤其是在聽說他已經坐在輪椅上十多年后,眾人對他更是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