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暫時還不著急，距離寧書生離開寒碧城，前往京城進行科舉考核，還有好幾天的時間。
這段時間，足夠自己進行調查，做出判斷了。
現在的話，還是先去追查一下四人組的情況為好。
和寧書生告別，方義回到客棧之中。
從行李中，拿出一件比較老舊的衣服。
用匕首戳出破洞，然后仍在地上滾了幾圈，衣服頓時變得臟兮兮的了。
將這套臟衣服換上，在銅鏡里照了一下，方義眉頭微皺。
衣服外形是沒什么問題了，但人太干凈了。
想了想，方義將頭發弄亂，從房間里的盆栽中挖出一些泥土，倒水弄濕，然后涂在身上，臉上和衣服上。
等待了一會，等到泥土變得干燥，完全粘在身上后，方義才再去照了下鏡子。
這一次，他整個人基本和路邊乞丐沒什么兩樣了。
“差不多了，只要不是被有心人注意，基本不會露出破綻。”
沒有易容術，這樣的偽裝，在條件范圍內，已經算比較不錯的了。
離開客棧，方義朝南街走去。
南街屬于住宅區和貧民區的混合區域。
環境比起其他三條街道都差勁了很多。
但是城里很多齷齪的事情，都是來這里解決的。
可以說是一條反映寒碧城陰暗面的一條街道。
當然，這種陰暗面不可能直接擺在明面，該有的面子工程還是有的。
因此想要找到門路，還需要內行人來帶路。
除了從巨雨霜這邊獲取消息外，方義也平日有意識地進行消息的收集。
南街的情況，是他這兩天的成果之一。
然而實際上，這個消息根本就是爛大街。
凡是生活在寒碧城里，都清楚南街的貓膩。
只是連城主府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們這些普通人哪還能說些什么。
方義倒是能猜出城主縱容南街存在那些產業存在的原因。
因為堵不如疏。
有些產業是壓不住的。
現在的情況，看似放縱，實則那些產業全都被控制在了南街。
算是另類的集中管理，也方便城主府進行監控觀察。
而方義想在南區找的，是寒碧城本土的消息組織。
昨夜詢問酒館掌柜，雖然得到了一些消息。
但鑒于對方知道的有限，所以方義收獲并不大。
這次他準備專業人士，好好問清楚四人組的消息。
另外還有月光玉，荷花手帕等想要知道的內容，需要詢問。
比起酒館掌柜這種業余兼職的，南街的消息組織，應該更為專業，知道的消息也更多，值得一探。
至于對方會不會將消息告訴自己，方義倒沒有太過擔心。
手握三千銀票，還怕砸不出花來？
深入南街，在來到接近城門口的貧民區區域后，方義停下了腳步。
這個區域的人們，身上衣服都破破爛爛，像是穿了好幾年一般，有些發黃。
頭發也非常凌亂，渾身發臭，似是幾天沒有洗澡洗頭，整個街道蔓延著難聞的臭味。
方義嗅了嗅鼻子，嘴角微微一瞧。
街道的惡臭，覆蓋他的氣味。
使得偽裝變得更加隱秘。
這絕對是件好事。
隨著方義腳步站定，不少人紛紛朝這個生面孔看了一眼。
但也就是這么一眼而已，可以說是一掃而過，根本沒有停留和關注。
南門城外的乞丐廟里，難民人數每日劇增。
哪怕進行過限制，每天依舊有大量的新乞丐，進入寒碧城里。
因此新冒出一個沒見過的乞丐，真的不是什么值得關注的事情。
方義將這邊的情況，大致掃了一下，發現乞丐居然也劃分地盤，分成了兩股勢力。
果然處處都有勾心斗角，哪怕是貧民區底層的乞丐，也有上下之分，權勢之爭。
略微判斷了，方義走向人數較少，衣著相對來說比較干凈的乞丐堆走去。
刷——
這批人的視線集中而來，看到方義的衣著打扮之后，眼神緩和。
其中一人站了起來，熱情地迎了上來。
“小兄弟也是剛進城不久吧？來來，先來這邊坐著。”
隔壁的乞丐們，則紛紛冷眼旁觀，充滿敵意地看了眼方義。
難民和本土乞丐，還是有些區別的。
首先是難民身上的衣物，明顯比較高檔一些。
雖然也已經破破爛爛，但衣服材質完全將隔壁的本土乞丐比了下去。
另外就是衣服的新舊程度，也既然不同。
隔壁本土乞丐，是真的一套衣服傳了好幾年。
這邊的難民，則只是衣服變得破爛和骯臟而已。
實際上如果能仔細的清洗過，還是挺新的，穿戴的年份，最多也不超過一年。
方義真是看出這兩者的區別，所以才走向難民乞丐這邊。
沒辦法，他的這身偽裝，根本沒辦法加入本土乞丐的隊伍。
而且融入難民乞丐群的話，即使氣味問題被察覺，也可以用剛難逃過來沒多久搪塞過去。
“小兄弟，怎么稱呼？”
等到方義坐定，先前熱情招呼的乞丐，立刻詢問了起來。
“方無義，這位大哥是……”
“哈哈！我叫董開。”
“原來是董大哥。”
“客氣客氣，方小兄弟應該也是從博里城逃難過來的吧？”
董開的這個問題，讓周圍的幾個人注意力集中過。
但更多的人，則是移開視線，沒有再進行關注。
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必然的。
只要是難民，都是博里城逃出來的。
區別只在于新來的家伙，原本是城里人，還是周邊的鄉村村民。
如果是前者，在這里可能能遇到熟人，不少人應該會認識他。
如果是后者，那基本和每個人都是互相不認識了。
因為博里城的區域是非常大的。
由于臨近前線，所以城市建造的比較少，一座稍微大型的城市，就能管轄很大一片區域。
在這片區域中，村莊數量，數不勝數。
恰好是同一個村，還互相認識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難道董大哥也是……”
方義故意露出驚奇的表情，反問道。
董開頓時哈哈一笑。
“沒錯！而且不僅是我，周圍的朋友全都是從博里城逃難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