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革成看了看電視屏幕,又轉頭看向祁玟茹,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幾秒鐘,咧嘴笑道“小祁啊,我才發現,你長得挺像白娘子的嘛。”
“啊?”祁玟茹怎么著也沒想到王革成會忽然冒出這么一句來。
要說長相吧,客觀來講,她和趙雅芝都有種古典美,這不假,可說長得十分像,那也不至于。
就算有點相似,王革成好端端的講這個干嘛?
祁玟茹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接話好,只能淡淡一笑,說“領導您過獎了,我哪能和人家大明星比啊。”
“哎不對不對,這話不對!”王革成立刻臉一板,一副認真的樣子,說“明星是什么,不也是文藝工作者嗎?沒出名之前,也就是普通的演員,小祁你可是我們文工團的臺柱子,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段有身段,我看你現在就是沒出名,等以后出名了,未必比白娘子差!”
這話,祁玟茹就更不好接了,只能微微一欠身表示對領導的感謝,然后把話題帶回正規,說“團長,那您看我下個禮拜再提交一次審核申請,行嗎?”
“哎,這個不急著說。”王革成抬了抬屁股,朝祁玟茹身邊挪了一下,他和祁玟茹本來就只有一尺之隔,這么一挪,幾乎就坐在一塊了。
天氣熱,王革成穿著大背心,祁玟茹穿著短袖,兩個人胳膊幾乎就是肉貼肉捧在一起。
祁玟茹下意識就想朝后讓一讓,哪知道,王革成居然一把抓了她的手。
“團長……”祁玟茹猛地抬起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位雖然平時官腔很重,但總的來說,還是表現出一副‘慈祥長者’模樣的文工團團長。
一邊下意識朝后抽手。
哪知道別看王革成胖乎乎的,力氣可不小,把祁玟茹的手握得緊緊的,一下子沒抽出來。
“小祁,不要著急嘛。”王革成一手握著祁玟茹,另外一只手,在祁玟茹滑嫩得手背上輕輕的拍著,說“你想想看,就算這次我讓你過審,可是將來你去哪演出,還不得來問我?就算有好舞臺,被上級看中了,想調你去,還不是要征求我的意見?對不對,所以,過審不過審,不重要。”
祁玟茹又羞又怒,但現在她的個人前途的確都捏在王革成的手里,低聲說“團長,您先放手,咱們慢慢說。”
“哎呀,這還有什么好說的嘛,你總不能每次都拎著這么一大堆東西來找我吧,那多麻煩啊,再說了,這點東西,我也不是就真放在眼里。這樣,你等一下啊。”
王革成說著話,還真放開了手,不過眼睛里那絲兒光芒,不太對勁了,他起身走到里面房間,沒一會又出來來,手里拿著一盤沒有名字的錄像帶,換出了錄像機里的新白娘子傳奇。
“你看看,你來的多巧,正好你嫂子不在家,我一個人寂寞的很,正好,你懂藝術,咱們一起欣賞欣賞外國藝術電影。”
說著,按下了播放鍵。
祁玟茹下意識朝屏幕看過去,可只一眼,她的臉就紅到了耳朵根子。
電視機屏幕上,哪里有什么‘外國藝術’,兩個一絲不掛的外國男女,毫無前戲,一出現就開始賣力的干活。
祁玟茹又怕又羞又惱,她做夢都沒想到,這個一句一個‘那她當侄女’看待的王團長能干出這種事來。
王革成這人是有一大堆毛病,沾染了不少社會不良風氣,可是之前唯獨沒聽說他有男女作風方面的問題!
是不是酒喝多了?桌上還放著一瓶白酒,進來的時候,他也是滿身的酒氣。
“團長,我先走了!”祁玟茹再也坐不住,刷一下站起來就要朝外走。
哪知道王革成快步擋在了她,說“小祁啊,我欣賞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只要能答應給我好,不要說你現在有一首好歌,就算沒有,我都能捧紅你,你不是一直都追求事業上的進步嗎?到時候我多安排你參加大型演出,你也知道,我和省臺市臺的關系都不錯,央臺都有我的同學戰友,捧紅你不難。說不定你就是下一個宋祖蔭。”
說著話得時候,王革成的表情已經和之前完全不同,不再有任何的掩飾,兩只三角眼色迷迷的在祁玟茹凸凹有致的身段上打量著。
被對方色迷迷的眼光掃過,祁玟茹只覺得被一條滑膩冰冷的蛇纏上了。
不過,她的確是追求事業進步,這是眾所周知的,最大的夢想,也是成為像宋祖蔭這樣的藝術家。
為了這個,她可以放棄嵐韻湖的金錢誘惑,重新沉浸下來做藝術;也能放下身段,隨波逐流來給領導送禮拍馬屁。
但是,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突破一切底線!
她臉色一沉,恢復了平時冷冰冰的樣子,板著臉說“團長,你喝多了吧?這不可能!”
說著,也不管王革成,沉著臉昂著頭就朝大門走去。
她個頭比較高,王革成是個矮胖,從王革成身邊經過的時候,再加上穿著高跟鞋,明顯要比王革成高出小半個頭,王革成似乎是受到了刺激似的,忽然就發飆,一把抓住祁玟茹的胳膊,狠狠的朝后一拽。
祁玟茹畢竟是個女人,還是個瘦弱的女人,站立不穩,噔噔噔幾步,腳下沒站穩,高跟鞋一崴,摔倒在地。
咣當一下,腦袋撞上了一邊放著酒的板凳一角,頓時血流如注。
“賤貨!”王革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紅著眼,咬牙切齒的說“早他媽就看你不順眼了,整天裝什么圣女?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藝術家?我呸!你他媽就是個戲子,就是給男人玩的……”
王革成是正兒八經的農村苦出身,從小到大的經歷,讓他養成了兩種極端對立的性格,一方面,他處處圓滑,小心翼翼,巴結上級,溜須拍馬,處處求穩;另一方面,他對于家庭條件好的人,城里長大的孩子,又有種嫉妒和仇視。
尤其是一些時髦漂亮的城里女孩子,面對這些人的時候,王革成內心往往同時擁有自卑和鄙視兩種情緒。
放在后世,他這一類,是典型的有報復社會傾向的鳳凰男。
之前一直壓抑著,今天一旦爆發,徹底和平時變了個人,他一把抓住祁玟茹的領口,獰笑說“草,資本家能玩,我就不能玩?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姓梁的跟周云晴好上了,你還以為是以前,有人罩著你啊?”
他說話激動,手上力道大,一下子就把祁玟茹領子給撕開了,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脖頸和高聳的半邊胸膛。
雪白的肌膚,黑色的文胸,順著臉頰流淌下來的殷紅血液,三種不同的鮮明顏色混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視覺刺激,王革成愣了一下,緊跟著,就像一頭發情的野豬似的,一下子把祁玟茹按到在地上,伸出舌頭胡亂的在她臉上脖子上舔,雙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忽然之間,不知道祁玟茹做了個什么動作,王革成‘啊’的怪叫了一聲,整個人就跟裝了彈簧似的,從祁玟茹身上‘彈了’起來,然后滾到一邊,雙手捂著胯下痛的打滾。
祁玟茹驚慌失措,拽著被扯破得不像話的衣服,趕緊爬起來,乘著這個機會,逃離了王革成的家。
“哎呦……哎呦……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他媽的……哦哦……”王革成這次根本顧不上追她了,雙手捂著褲襠,兩條腿夾得緊緊的,疼得一個勁倒吸涼氣,話都講不全了。
這家伙畢竟不是慣犯,經驗不足,要是換成梁一飛,哪怕是吳三手這種大牢里出來的人,都會知道,干這事吧,不光要把女人手壓住,更關鍵的,是腿!
不按住腿,她腰就能扭,力氣就大,膝蓋一抬,就能沖著下面要命部位頂一下。
再猛的男人,被膝蓋這么一頂,那還能行?
太業余……
祁玟茹,周云晴,這兩個嵐韻湖一前一后的臺柱子,有一些共同之處,比如都是文工團,能在嵐韻湖爆紅,都是靠著和梁一飛的一些傳聞。
但也有很多不同,最明顯的一個,祁玟茹和梁一飛的傳聞基本是假的,而周云晴和梁一飛的傳聞,大致都是真的。
就比方說這一次,周云晴回老家,梁一飛嘴上跟那些朋友講不知情,被問道,還假模假式得叫了舞廳領班來詢問,其實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祁玟茹和梁一飛關系最曖昧的時候,也沒資格直接進梁一飛辦公室,但是周云晴卻不同,雖然知道梁一飛忙,來得少,但只要她想,隨時就能直接上來,吳三手他們也不會攔他,連梁一飛自己都覺得理所當然。
屁股正反兩面都給人家看過了,來趟辦公室算啥啊?
她最后一次來辦公室,梁一飛就知道她要回老家。
祁玟茹家里條件談不上好,可畢竟是城市戶口,父母都是老師,從小吃穿是不愁的;
而周云晴不同,她是地地道道的山里妹子,一家七口人,一年到頭就靠著五六畝貧瘠的土地生活,家里窮的狠,逢年過節去鎮上殺兩刀肉那就是了不得的奢侈生活了。
聽說她八歲的時候有一次弟弟重病,請回來赤腳醫生看病,醫生把了把脈,說這毛病不難治,可治好了也沒用,這孩子身體虛,從小營養跟不上,以后得隔三差五吃點好的。
哪有好的?
為了‘換點好的’,差點把周云晴給人家當童養媳,還是她哥周峰極力反對,初中就輟學,在鎮上給人去當學徒,隔三差五就買點,或者偷點雞鴨魚肉回來,這才保住了周云晴,也保住了弟弟那條命。
說到家里困難,周云晴從來不流眼淚,可每次說到她哥,周云晴眼眶都紅紅的。
梁一飛這人平時對女人不太殷勤,可這次周云晴回老家,他卻是用了些心思的。
回去嘛,就風風光光的。
“小妹,你這是……”
在火車站看到自己的妹妹,周云晴大哥周峰都差點認不出來。
燙的大波浪,一身時髦打扮就跟女明星似的,手上帶著一只大大的金戒指,腰上別著一款很小巧的bp機。
bp機這玩意,在全鎮都沒幾臺,周峰就知道越小的,越值錢。
身后還跟著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手提著一個大大的蛇皮袋。
“這兩位大哥是我們單位的保安,我東西太多,他們送我回來的。”周云晴解釋了一下,然后摟著周峰的胳膊說“哥,你想死我了,咱爸咱媽弟弟都好吧?”
周峰臉色微微一僵,然后說“好好好,都好,咱們回家。來來來,我來提。”伸手從一個保安手里接過蛇皮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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