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德龍、白德才,一個人物,兩個版本,要不是一個陰錯陽差本就有關系,一個寧可失去這個項目也不想趟渾水,差點兩邊都讓他騙了。
不管是真騙子假騙子,都倒是個人才。
說起騙子,梁一飛忽然想到了道明誠,本以為這家伙出國之后會在海搞風搞雨,哪知道他居然跑到巴西里約熱內盧隱居起來了,正兒八經過著本份老百姓的小日子,幾年下來再也沒有重操舊業,拿著最初那點錢,開了個小買賣,生活的不算富有,但很安定。
當時得知這個情況之后,梁一飛決定不去打擾他,并不是每個人都應該充分的發揮全部特長,按照梁一飛認為的模式,去過波瀾壯闊的生活。
常人眼中的混吃等死,不求上進,未必不是另外一種好的生活態度。
前提是,能混到吃,等死,不是餓死。
只要能做到這點,他人就不應該以混吃等死為恥,橫加指責。
白德才的版本,宋元新比較詳細的告訴了梁一飛,黃德龍版本的故事,梁一飛倒是沒有細說,一頓飯吃完,雙方賓主盡歡,拋開騙子的小小插曲,梁一飛比較安心的拿到了玫瑰園項目,宋元新也為德森集團的未來找到了一條可選的轉型道路:梁一飛答應,如果對方真的準備安心做實業,那么起初可以給予技術和資金的一定幫助,并且給予第一筆訂單。
幫助宋家,梁一飛多少也有些私心,這種電子產品代工在后世中國很發達,產品部分外包代工也是不可避免、最為經濟的形式,早晚是要找代工合作伙伴的,與其找一家不熟悉、沒有往來交情的,倒不如一手扶持起來,上次的電池事件,雖說最后處理的很好,因禍得福起到了作秀的作用,可給梁一飛也提了一個醒,指望有些老廠改變習氣,不是說一定不行,但是難度很大,要付出的代價很多,自己可沒責任和義務去陪著它們‘共渡難關’,不如直接找理念和管理更加現代化的企業合作。
“梁總,今天這個菜味道還過得去吧?”臨走之前,宋元新笑問。
梁一飛和袁欣然被問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說這樣的飯局,吃飯是最次要的,喝酒是第二次要的,聊事才是最主要的。
這種會面,一桌菜吃得一干二凈的場面是十分罕見,甚至有些丟人的。
但是不得不說,真的太好吃了。
“宋總,有機會一定給我引見引見做菜的大師傅,我得挖這個人到我會所去干!”梁一飛笑道。
還真不是為了賺錢,他現在怎么可能缺那幾個嵐韻湖餐廳的小錢,實在是吃得很對胃口,而且如果能把此人挖到手,絕對可以大幅度提升嵐韻湖的用戶粘合度,連自己這樣層次的老板都忍不住要夸一聲贊,那其他用不用說了。
“梁總,這個人可不好挖,人家是公家的人,年紀也很大了!不過您開口了,我一定盡力!”宋元新笑道:“對了您可別忘了,最近有空,一定要來鵬城走一趟,給我們指導指導。”
吃飯到最后說好了,梁一飛去一趟德森。人家這一次的確給了很大的面子,不管將來這幫水鬼做不做代工廠,人情往來是要還到的。
告別之后,雙方各回各家,梁一飛和袁欣然坐車回賓館,一路上還在說剛才那幾道菜,可能也是這些年有錢了吃得好了,梁一飛這幾年對重油重醬重味的徽魯川等幾大菜系興趣越來越小,轉向了清單精致的杭粵菜系,今天這一頓的確蠻和胃口。
到了酒店,并肩從袁欣然有說有笑的從停車場走出來,剛拐過一個有點黑的彎道,就聽身后‘噗通’一聲悶響,緊跟著傳來一聲殺豬似的慘叫。
“哎喲我滴腰……”
回頭一看,跟在后面的韓雷正用一個捕俘的動作壓著一個人,那人大概是被抱摔在地,剛才那一聲‘噗通’正是由此而來。
借著遠處的路燈,倒是能看的出來,這人正是黃德龍。
“呦,這是黃總啊?”梁一飛笑呵呵得打趣問。
“他忽然從黑處跑過來。”韓雷沉聲說。
“哎呦,唉吆……呃……”黃德龍哭喪著臉,脖子都漲紅掙扎著,可他那點力氣,哪里是韓雷的對手,被一只鐵鉗子一樣的大手死死的掐在地上,眼看著好像隨時要被掐死。
不遠處,另外一個保鏢也聞聲趕了過來。
“放開他。”梁一飛揮了揮手。
韓雷一松手,黃德龍這才扶著腰狼狽的站起來,一陣大喘氣之后,哭喪著臉抱怨說:“您這保鏢下手太黑了,我又沒惡意,趕緊放開我要被掐死了……”
“找我有事?”梁一飛問。
“當然有事了!”黃德龍喘勻了氣,滿肚子抱怨的說:“梁總,我仗義,您這么做太傷我心了,可不仗義啊!”
“我怎么做了?”梁一飛問。
黃德龍看了眼袁欣然,憤憤不平的說:“當初袁小姐說沒法相信我,好,咱們第一次打交道,您將來肯定也是大客戶,為了表達誠意,我先把事情辦了!拍賣會上,德森是只舉牌一次吧?現在不能說我是騙子了吧!好嘛,您這位保鏢倒是干脆利落,我一出現,他就把我放倒了!”
說著,氣憤的指了指不遠的路燈,理直氣壯的說:“他這號人我見多了,退伍兵吧?他能不認識我?他們這些人眼神都跟老鷹似的,這里也不算是黑燈瞎火,我又沒拿刀拿槍的,他這樣算什么意思啊?”
“行行行,有話到我房間去說。走。”梁一飛揮了揮手,轉身朝酒店走。
“成,咱們可得說清楚,我相信梁老板你絕對不是賴小賬的人。”
沒一會一行人來到了房間,刷卡進門之后,袁欣然和韓雷也跟了進來。
黃德龍大馬金刀的朝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仰著臉說:“梁老板,現在相信我們的實力了吧,聊聊吧?”
梁一飛抱著膀子,瞇著眼睛盯著他打量了片刻,忽然噗嗤一笑。
“黃老板?白老老板?黃白老板?你說,我該在這里揍你呢,還是把你拖到派出所讓警察同志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