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宗理趕緊上前，臉緊張的看著醫生，“大夫，我娘的情況怎么樣？”關乎生死的時候，真的就沒有了恩怨，他這會兒，是真緊張，也是真關心。
“我們盡力了……”嘆口氣，醫生沖他擺擺手，“別耽誤時間了，有什么話，抓緊時間去對患者說吧。”
“什……什么意思？”宗理臉迷茫的看著對方，他無法想像，昨天還對他頤指氣使，身壯如牛的老娘，今天就要和他告別了？
“患者腹腔污染太嚴重了，如果再早上半個小時，或者還有線希望，我們是真盡力了。”
醫生和宗理解釋的功夫，宗老爺子已經抬腳進了手術室，宗理見狀，趕緊跟了進去，毛月娥拍了拍發愣的宗寶：“進去看看吧。”
點點頭，宗寶拉著宗剛宗強起往里走。
韓老太太伸手揉揉宗貝腦袋：“去吧，再怎么說，這個時候，都沒什么好計較的了。”
“謝謝嬸兒。”跟韓老太太道聲謝，毛月娥拉著宗貝的手往里走。
嘆口氣，韓延輝出去找宗森去了，這個時候了，真的不能計較那么多了。
或者真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看到宗理和宗老爺子的時候，難得的，宗老太太沒有橫眉冷對，也沒有怒言相向。
她沖宗老爺子擠出個笑臉兒：“老頭子，我是不是要走了？”頓頓，搖搖頭，虛弱的道，“你不用安慰我，醫生已經跟我說了，讓我有什么話，趕緊和你們說。”
“他娘……”宗老爺子時之間也哽在那兒，哪怕在此之前，他覺得對方就算是死了，也是自找的，可真正面對的時候，他發現，他舍不得。
畢竟是起生活了輩子的人，她再不好，她再不對，都是她陪著他起生兒育女苦熬過來的，她是有著不可饒恕的毛病，可是，這種懲罰，是不是太過了？
看著老淚縱橫的老伴兒，宗老太太臉上倒是見了笑模樣兒：“他爹，你能這樣，我知足了，我以為，我就算是死了，你都不愿意再看我眼呢。
我跟你說，雖然我和你離婚了，也打算和王魯仁塊兒過，但我真的沒想過讓他沾我的身子，我就是想從他那兒得好處，讓老幺過的好點兒。
當然，我也是想讓自己多享點兒福，我還想著，到時候多撈點兒錢給你，讓你也跟著過好日子呢，你信我不？”
宗老爺子流著淚點頭：“信。”
“老大……”宗老太太又看向宗理，“娘對不起你，其實，生你的時候難產，也不是你愿意的，關你什么事兒呢？
可是娘就是不喜歡你，就是覺得你給娘帶罪了，其實，娘心里都明白，從小到大，你是最懂事兒最孝順心眼最好的。
可這人啊，明白歸明白，就是管不住自己，這會兒，娘遭報應了，你也別再恨娘了，娘跟你保證，娘以后不再偏心。”
她看向宗老爺子，“咱家炕上的第二塊土積下面，有個小匣子，鑰匙在放衣服的藤箱子最低下，你回去后找出來打開，里面有對金鐲子，對金耳環。
金鐲子給老大家，金耳環給閨女，以后，你還是得指著老大家的……”她扭頭看向毛月娥，“月娥，娘對不住你，娘跟你賠不是，以后別不管你爹，成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