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邁著均勻的步伐向前走,銀杏一家人的生活平淡中卻帶著溫馨,繁忙中處處透著溫。
許父許母很快適應退休生活,和街坊鄰居相處融洽。
許父是個閑不住的人,除了接送孫子上學外,他還大包大攬下所有家務。在他的打理下,院子里的草都筆直筆直的立,哪怕大風刮來,也頗有骨氣。
許母樂得清閑,她喜歡往學校跑,大其圖書館。拿本書,找個位置坐下,一點一點的翻看,哪怕看過多遍,每次仍有不一樣的體會和心得。
她還很樂于幫同學們解惑,經常在圖書館前面開關于物理學科的“講座”。
漸漸的,許母的名聲傳遍大學校園。
物理系的學生都知曉,每天下午四點半,有位學識淵博的老太太免費授課。
物理系主任跑過去聽了一堂課,大為驚訝。在知道許母曾是大學教授后,極力邀請其到學校授課。許母婉言拒絕,但表示只要有空,會每天過來。
有時,許父會騎上三輪車,載著許母大街小巷的逛。
三輪車四面無遮擋物,跑起來的時候,掃在人臉上的可能不止涼風,還有石子和塑料袋。遇到凹凸不平的地面,它會傲的抖動體,上下一顛一顛,讓乘客體驗騰空后再重重落下的非一般酸爽感覺。
不過許父許母卻樂此不彼的乘坐三輪車出游,哪怕銀杏前不久買了輛車,他們仍然首選三輪車。
原因很簡單,三輪車視野開闊,可以一覽左右兩邊的風土人,且坐在上面,既不會有悶悶的感覺,也不會暈車。
有公婆幫忙打理家庭,銀杏則全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新學期,雖然她帶的課程大幅度減少,一個星期僅僅只有幾節課,但是繁忙程度比以前更甚。
仿佛一夜之間,銀杏樹的葉子開始泛黃。
國慶節到來,普天同慶。電視上新聞里,隨處可見,祖國越來越強大,人們的生活質量越來越高,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緊接著十六生來臨,銀杏特地請了照相館的人來錄像,為兒子留下一份珍貴的回憶。
十六穿上新衣服,又拿起梳子前后左右梳好幾遍,才帶著笑臉出現在鏡頭面前。
他毫不怯場。
大聲的許愿,愿崔太姥爺爺姥姥姥爺體健康長命百歲,愿爸爸媽媽工作順利,小舅舅快快長大長高。
至于對他自己,愿醒來后能有個阿拉神燈。
多么不切實際卻又童心滿滿的愿望。
銀杏很想說,兒子,大夢醒來后不可能擁有阿拉神燈,睡夢中倒有可能。
除此之外,十六還煞有其事的表示,希望明年生,全家都在。
許揚仍在京市學習,對于缺習兒子的生,多少有些愧疚。只能通過電話,祝兒子生快樂。
銀杏特意按了免提,攝像人員把父子倆的對話全部錄下來,算是許揚的另類出場方式。
鬧鬧的一天過去,十六又長了一歲。
當銀杏葉子全部變黃,慢慢隨風往下飄落,外換上毛衣,下穿上秋褲羊毛褲的時候,許揚包袱款款的返回t市的家。
十六見到爸爸,像個無尾熊一般,高興的扒在他上不下來,小嘴嘰嘰喳喳的報告著家里的大小事,盡顯小管家的份。
許揚回到部隊報道的第二天,任命狀下來。
他連跳兩級,年紀輕輕升為副師。
正師長也快到退休年紀,且私下對許揚頗多贊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許揚絕不可能止步于副師。
一時間,他風頭無倆,前去家里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對此,許父很不喜歡。
黑著臉把許揚叫到書房,耳提面命的告誡,萬萬不可得意忘形,如果稍有不慎,摔下來輕則傷筋動骨,重則粉碎骨。
須知,任何時候,打鐵都需自硬,只有行得端立得正,才能立于不敗之地,站得更高走得更遠。
且許父做了一件很與眾不同的事,在自家門前掛了個牌子,上面十六個大字家庭住宅,不談工作,串門可以,其他拒之。
有了直白的表態,再去拉關系的人少了許多。
就算去了,銀杏他們也當做不知。反正來人沒帶東西,兩手空空,又不提工作的事,就當他純來說話嘮嗑的。
又過幾,銀杏整三十歲生來到。湊巧,恰逢星期。
許揚沒請專人來錄像,但是他自己租了一攝影設備。
要親自給媳婦錄。
很有章法,先把房子里里外外照一遍。
然后按照輩分由大到小,每個人給個鏡頭,由他介紹其份,和對家里的貢獻,以及舉足輕重和不可或缺的的地位。
他嘴巴甜,好話不重樣的來,既能一語中的,又說得人心花怒放。
然后鏡頭拉進,他慢慢走近“受訪者”。話筒對準對方,請各位抒己見。
懷念過去也好,期望未來也罷,亦或祝愿當下,都可以。
不過,不能忘記壽星。哪怕簡單的說上幾句祝福,也行。自然,說得越多越好。
就連小舅子青松他都給了幾秒鐘,或許是知道姐夫在錄像,青松非常配合的搖搖胳膊晃晃腿。
許揚的旁白解釋為,小舅子用行動在表達開心,祝福姐姐生快樂。
至于鏡頭移走后,岳母慌著給小舅子把尿。許揚表示,他已經走遠,看不到,亦完全不知。
十六提前半個月就在準備生禮物,他用銀杏葉做了一副粘貼畫,鄭重其事的送給媽媽,并附上兩枚小小的吻,媽媽的左右臉蛋一面一個。
許揚用鏡頭牢牢的記下母子倆的互動。
接下來,他展示了媳婦的種種優良品質。
比如,孝順老人。
比如,勤勞善良。
比如,聰明伶俐。
并親自用一句話總結,人美心更美。
多少年后,十六老去,再看這段錄像時,嘴角高高翹起,眼角處卻掛著晶瑩剔透的東西。
午飯后,一家人穿戴整齊,齊聚在院子里。
總指揮許揚,安排好每個人的位置,調整鏡頭,才有條不紊的就位。
幸福圍繞著他們,觸手可及。快樂陪伴著他們,歡聲笑語。
不一會兒,全家福出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