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忱來榆林,是做為男方家長的,他是長兄,自是不能跟著展懷一起過來催妝,因此無論是謝紅琳還是霍柔風,對于他沒有出現都覺正常。
且,他也剛到榆林。
只是她們都沒有想到,催妝隊伍剛走,展忱的人便來了。
顯然,他早就到了,只是在等著催妝的人走了,他才出現。
霍柔風雖然很想見見傳說中的展忱,可是她這個明天就要出嫁的人,自是被排除在外。
她想看看展忱長得好不好看,如果長得不好看,那么能干的人不好看,天理難容!
霍大娘子留下來陪著她,正好吳家姐妹來了,四個姑娘家坐在謝紅琳的屋里玩起了葉子牌。
霍輕舟陪著謝紅琳一起過去。
他們到的時候,展忱已經等在那里了。
他應有三十五六歲了,可是挺拔的身材,清秀白凈的面容,讓他看上去很年輕,乍看并不像是令倭寇聞風喪膽的武將,而更像是儒雅的讀書人。
霍輕舟見過駙馬展愉,展愉溫潤如玉,言談舉止都讓人如沐春風。
展愉給人的感覺就是一位長在錦繡叢中的世家公子。
這也與他的實際身份相符合。
霍輕舟最熟悉的當然還是那個就要把他妹妹拐走的展懷了。如果說展愉是美玉,那么展懷就是他在江南的六合見過的雨花石,表面看來瑰麗奪目,可其實就是一塊野蠻生長的頑石而已。
其實這句話是多余的,這兩年里,霍大娘子一直在派人尋找羅杰,以她的聰慧,自是早就想到了小淵。
小淵是皇室子弟,可也是皇室中尷尬的一分子。
我的天吶,該不會同樣的書,姐姐也準備了一本吧。
但愿不要重樣才好。
可是當姐姐翻開那本簿子時,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她一定是被她娘給帶歪了,否則怎會把寫著字的簿子當成春(防)宮呢。
“這是霍家在西北和西南的所有生意,每家鋪子的掌柜和二掌柜的情況也都有記錄,我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了,憑你的那枚小印,可以在他們任何一家支出銀子和財物。”
簿子里面用蠅頭小楷密密麻麻寫著鋪名、地址,以及大掌柜和二掌柜的名字、年齡、出身和喜好。
霍柔風猛的抬起頭來:“姐,我能在四大錢莊提銀子就行了,您不用再準我到鋪子里提銀子,這樣容易混亂帳目,讓人鉆空子。”
霍大娘子噗哧笑了:“連混亂帳目,讓人鉆空子也懂了?果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懂事了。姐姐給你這個,不只是讓你提錢,鋪子里平時能有多少現銀啊,還不是全都存到錢莊里去?姐姐之所以把這簿子交給你,是為了讓你了解這些鋪子,和這些人。”
霍柔風頓時明白了,這些掌柜們無一不是老油條了,他們要么在當地廣有人脈,要么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開荒牛,這些人手里不僅是有錢,更重要的,他們有人,還有人脈。
古往今來,但凡是成就霸業的人,永遠不會在建業過程中放棄商戶的。
霍柔風不再推辭,她把簿子也揣進懷里,和那本春(防)宮放在一起。
霍大娘子見她胸前鼓鼓囊囊,皺眉道:“以后不要再把東西揣進懷里了,你嫁人了,就不再是假小子了。”
男人才有這種習慣吧,哪有女子像她這樣。
霍柔風呵呵干笑,好在我就要出嫁了,出嫁就是自由,自由啊。
那夜,謝紅琳和霍大娘子都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眼前活蹦亂跳的小丫頭就要出嫁了,她們心里除了不舍,還是深深的感慨。
霍輕舟也沒有睡好,他幾乎每隔半個時辰就會醒來一次,走到窗前看看山間的明月,重又上炕睡覺,過一會兒,又再醒來,摸摸明天要穿的衣裳,繼續睡覺。
若說睡得香的,就只有霍柔風了。
白天的時候她練箭累了,又要應付母親和姐姐,她很累,也很困,幾乎是腦袋挨到枕頭便去會周公了。
于是次日展懷帶著手下幾員大將來催妝時,無論是謝紅琳和霍輕舟,還是霍大娘子,俱是眼下一片烏青。
尤其是霍輕舟,父親不在了,母親是寡居,展懷他們便要來拜見他這個大舅哥。
于是,他不但頂著兩個黑眼圈,就連整張臉都是黑的,鍋底一樣的黑。
如今不比當初,展懷管著的不僅是榆林,還有西安和甘州、酒泉。
這樣一來,從西安到這幾個地方都要比榆林更加便利,以后他的重心便要由榆林轉移到西安。
以前的榮王府早在幾年前就被他給占了,朝廷沒說把這座府第如何,他便也沒有動用。
其實這句話是多余的,這兩年里,霍大娘子一直在派人尋找羅杰,以她的聰慧,自是早就想到了小淵。
小淵是皇室子弟,可也是皇室中尷尬的一分子。
小淵是皇室子弟,可也是皇室中尷尬的一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