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給我脫吧。”霍柔風笑嘻嘻地說道。
鑲翠和嵌碧登時僵在那里,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們是應該出去呢,還是應該出去呢。
兩個人終于決定還是出去吧,佇在這里難道還等著人家往外轟嗎?
屋門被悄無聲息地關上,展懷笑道:“你這兩個丫鬟真懂事。”
好在采芹早就嫁了,否則采芹陪嫁過來,這會兒不僅不會主動出去,還會拽了小九去換衣裳。
他站起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霍柔風,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當兵的都愛酒,展懷的酒量很好,霍柔風聞一聞,就知道這點酒是不足以讓他酒后亂性的。
“咦,我們好像還沒有喝合巹酒呢。”霍柔風提醒。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展懷說道,其實他進門的時候已經看到全福太太帶著人捧著合巹酒過來,估計這會兒看到鑲翠和嵌碧站在門外,便沒有進來吧。
他高聲說道:“把合巹酒端進來吧。”
他猜得沒錯,他的話音剛落,外面的門便被打開了,全福太太領著幾個小丫鬟捧了合巹酒進來。
喝完合巹酒,余下的便沒有別人什么事了。霍柔風端端正正坐在炕沿上,等著展懷給她脫喜袍。
喜袍厚重,式樣繁復,里里外外有四層,若不是想讓展懷親手給她脫,霍柔風早就自己扯下來了。
展懷小心翼翼掩上門,他轉過身來,望間燭光下端坐的人兒,他的心沒來由地砰砰狂跳。
上戰場時他都沒有這么慌亂過,可是現在他卻緊張了。
“小九......”他澀澀地說道。
“你快點給我脫了啊,這衣裳太重了,這輩子我也不想再穿了。”
展懷被她逗得笑了出來,道:“你就是想再穿,我也不會給你機會的。”
這是喜袍啊,你不想再穿那就對了。
展懷的手落到霍柔風的衣襟上,他忽然變得笨拙起來,一顆盤扣就無論如何也解不開,而這件衣裳上,大大小小的盤扣就有十幾個。
霍柔風起先還端莊地坐著,等著展懷親手脫下她身上的喜袍。
可是展懷也太笨了吧!
她只好自己動手,厚重的喜袍即將落下時,她看到展懷的臉徹底紅了......
“小展,你......”
后面的話還沒有傳出來,她已被展懷納入懷中。
展懷的身上有淡淡酒香,熏得她暈暈沉沉。
兩人的身子緊緊相連,霍柔風能聽到展懷的心跳聲。
她還想聽得更仔細一點兒,下一刻,她的唇已經被展懷緊緊吻住。
次日,霍柔風醒來的時候,被展懷給嚇了一跳。
展懷正坐在她身邊,睜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正在看著她。
他精赤著上身,露出古銅色的皮膚,全身上下只有腰下的一條褻褲,好身材暴露無遺。
霍柔風一下子便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動了動仍然酸疼的身體,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沖著展懷勾了勾。
“小展,你過來,我問你幾句話。”
晨曦中的她慵慵懶懶,臉上有淡淡的紅暈,散開的長發如同海藻般灑在大紅鴛鴦枕上。
一股熱流從下向上涌動著,展懷下意識地俯下身子,清清甜甜的香味傳來,這是水蜜桃的味道,那只小猴子的水晶瓶,便掛在霍柔風頸上,平日里穿得多聞不到,現在霍柔風躺在熱被窩里,那份清亂便肆無忌憚地彌漫開來。
他的頭與霍柔風越來越近,一條光滑的手臂從繡著百子圖的錦被里伸出來,勾住了他的脖子。
“小九,你別著涼......”后面的話展懷沒有說出來,因為那個勾住他的人,已經吻住了他。
接著,也不知是怎么的,原本在下面的人忽然用力,便把他壓在了身下。
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幾乎是瞬間完成,展懷還沒有明白過來時,已經聽到身上的人笑著說道:“小哥哥,別害怕,我會輕輕的。”
直到日上三竿,侯在廡廊下的鑲翠和嵌碧才聽到里面傳來聲音,是要水......
洗了個熱水澡,霍柔風神清氣爽從屏風后面走出來,展懷已經打扮得整整齊齊坐在那里等著她。
沐浴過的霍柔風,雙頰白里透紅,一雙杏眼濕漉漉的,宛若沾水的星子。
展懷站起身來,從丫鬟手里接過帕子,親手給她擦拭頭發,霍柔風的頭發已經被焐得半干,垂到腰間,帶著皂角的清香,新鮮得如同這清晨的微風,展懷強忍著想把頭埋進她發間的沖動,柔聲說道:“大哥還在等著我們去敬茶。”
閩國公和鐘夫人遠在福建,展忱是長兄,便代替父母接受新媳婦敬茶。
霍柔風換上大紅灑金的通袖襖,頭發高高挽起,戴了一套赤金紅寶石的頭面,與展懷手挽手去見展忱。
這還是霍柔風第一次正式見到展忱。
那天展忱去馬場時,霍柔風想見,可是被硬按著避嫌,沒有見到;
昨天拜堂時,她雖然向代表父母坐在上首的展忱行禮,可是頭上蒙著蓋頭,她也沒有看到。
展忱比展懷年長十幾歲,他的長子早在三年前便已經成親,如今已是做了祖父的人。
可是他比霍柔風想像中要年輕許多,儒雅得讓人忽略了他的年歲。
霍柔風奉茶,展忱喝了一口,便笑著讓早就侍立一旁的小廝們捧上禮物。
禮物分為四份,一份是閩國公的,一份是鐘夫人的,還有展忱夫妻和展愉夫妻各兩份。
除了鐘夫人送的一套十二只羊脂玉簪環,其他人的都是銀票!
霍柔風為此感到很開心,她的眼光真好,找到小展這么好的夫君,遇到展家這樣爽快不做作的人家。
當她把給夫家眾人準備的禮品取出來時,便就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
除了給鐘夫人的是一對水頭極好的玉鐲以外,給其他人的,無論老少,全是銀票。
霍柔風笑嘻嘻地說道:“大哥長途跋涉,帶別的回去也不方便,我想來想去,還是銀票最好帶了。”
于是回到自己屋里,她便興高采烈地數銀票,展懷無奈地看著她,小九,我這么一個大活人在旁邊,不是比銀票要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