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沖盧四姑娘歉意的笑了笑,很平靜地道:“還望盧四姑娘替我向盧老夫人賠個不是,說我先回府了。”說罷,也不給盧四姑娘反應的時間,繞過了就走。
“蕭姑娘。”坐在不遠處的楊丁香突然揚聲說話了:“不就是表姐妹之間一些小口角嘛,何必這樣得理不饒人。”
蕭明珠面上一片鐵青,楊丁香卻洋洋得意,臘月的債還得快,剛才蕭明珠那般無禮地弄得她差點下不了臺,眼下這么好的機會,她不戳上兩句,怎么能叫禮尚往來。
她又沖著許翩然和宋玉茹招了招手:“你們過來,我替你們評評理。”
許翩然站在原處沖楊丁香施了一禮,委婉的拒絕了:“一點點小事,不敢勞煩大皇子妃擔心。”她是要進五皇子府的,與大皇子妃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為好。
宋玉茹可就沒有這樣的顧及了,她本就是來尋找靠山的,見到了楊丁香遞出橄欖枝,豈有不抓住之禮,急忙就過去了給楊丁香見了個禮:“宋玉茹見過大皇子妃。”
楊丁香看著嬌嬌俏俏,含淚帶笑的宋玉茹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的,更加得意了,又故意道:“這一個嬌俏的小表妹,就算犯了錯,好好教導就是了,蕭姑娘何必這樣大動肝火呢。”說罷,她還讓身邊的丫頭拿過來一個小幾子讓宋玉茹坐在她旁邊。
四周一片安靜,姑娘家和年輕的夫人們還好,老一輩的瞧向楊丁香的目光都格外的怪異。
就算要與蕭明珠別苗頭,也不至于把許家人和蕭明珠扯到一塊兒來說吧,這可不是別苗頭了,這是明晃晃的打臉呢,還是大皇子妃不知道蕭家和許家的陳年舊事?
不應該啊,就算楊丁香在閨閣里時不受楊家重視,但她在被指為大皇子妃后,楊家也應該認真的教導她哪幾家是姻親,血親,轉折親,哪幾家是有怨,有仇,甚至是不死不休的狀況吧。
好吧,誰也不會想到楊家是直接滕嫁兩個聰明的、經過細心教導的庶女過去彌補楊丁香的不足,而不是在楊丁香身上亡羊補牢。
蕭明珠倒沒有四周那些看戲的人想得那么深,楊丁香要護著誰,親近誰,她管不著,但是,楊丁香這種明顯針對她的態度讓她非常的不開心。
她將臉一沉,不客氣地道:“大皇子妃管好大皇子府上的庶務就好了,我的事兒就不勞煩你費心了。”說罷,她就拂袖而去,根本就沒給楊丁香留半點面子。
楊丁香只覺著一股氣瞬間就沖到了嗓子眼上,大皇子府上的庶務她連摸都摸不到,別提管了。蕭明珠這話,是不是在暗指些什么?
還有,大庭廣眾之下,她可代表著大皇子的臉面,她蕭明珠怎么能這樣對待她!
她的整張臉都氣黑了,卻拿蕭明的沒有半點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明珠走遠。
四周,鴉雀無聲,沒有任何人敢在這個時候出來打個和場。
蕭明珠的臉是那么好打的嗎?她身后的那兩座靠山,哪個不好惹啊。
甚至連負責這邊的盧四姑娘臉色都蒼白一片,茫然不知所措。早知道她悄悄放了許翩然和宋玉茹過來,會引起這么兩尊大佛的沖突,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做了。
蕭明珠才出園子沒多遠,就被得了消息趕過來的盧檸夕給趕上了,她氣喘吁吁,張口第一句話就是:“剛才那事不是我安排的,我要是想知道你的態度,會直接問你,而不會這般試探。”
她吃過一次虧了,絕不會再犯第二次。
蕭明珠有些詫異盧檸夕的坦率,停下了腳步,記起了自己來盧府的主要目的:“我今天過來,一則是向盧老夫人拜壽,二則也是想問一問,讓許翩然進五皇子府是誰的主意!”
“這事一言兩語說不清楚。”盧檸夕指了指旁邊的花亭,“要不,我們進去坐坐?”
蕭明珠就隨她進了花亭,盧家的丫頭迅速地在花亭的石凳子上鋪上了厚厚的棉墊,又奉上茶水,才無聲無息的退了下去。
盧檸夕坦言道:“蕭姑娘想必還記得兩年前中秋燈會上的那場意外。那個時候她會出現在那里,并且與我的裝扮一致,要說不是存心算計,誰也不信。事后,五皇子派人去查過,一切都非常的突兀,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我們都不相信,那是你的手筆,就算你有心要折辱她,也不需要使用這樣的手段。”
蕭明珠挑了挑眉,并不搭話。
盧檸夕笑了:“可是除此外,我們再也查不出其它了。我與五皇子商量,認定,背后的人之所以利用她,只怕是光光是算計五皇子這么簡單,很有可能是想讓五皇子與逍遙王生隙。于是我與五皇子決定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只要那背后的人再想利用她,必定會被我們發現蛛絲馬跡。哪怕她成了棄子,那也不過是多雙筷子養個閑人,還能給我掙個賢名。”
蕭明珠不太能理解他們的這種決定,這事要是換成她,一個空頭妾名,也是不愿意給的。
她有些替盧檸夕感到不值:“何必呢。”
盧檸夕面上流露出了苦澀:“我現在是盧家三姑娘,日后就只是五皇子妃了,我不得不站在五皇子那邊著想。”
蕭明珠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盧檸夕的言下之意,敢情盧家并不會應盧檸夕成了五皇子妃就會站到韓允昭的那邊?
好吧,她無法想象這樣兩者二選一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她太明白,自己必定會選爹,但是放棄阿鈞,她會遺憾一生。
還好,爹也不會讓她面臨這樣的難題。
她有些同情盧檸夕了,道:“這樣,你不覺得委屈嗎?”
盧檸夕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隨后像碎落的冰面,出現了裂隙,她流露出了沒寂的神色,“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想什么委屈不委屈了。我自己求來的,怪不得旁人。”
要是最初她沒有對五皇子先起那個心思,五皇子也不會挑她為做正妃。而她在慶王府落水后,一切都沒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