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荷擰眉:“這些人都聽到了風聲,只怕來道賀是假,打探消息才是真。冰&火中#文”
蕭明珠冷笑。這些日子她雖在府里閉門不出,外面的事她也沒少聽韓允鈞提起。
皇上對父親辭官之事一直沒有表態,父親也一直閉門不出,那些上了本奏父親的御史,以及他們身后有利益牽扯的各家,都猜不準皇上的心思,有些沉不住氣了。甚至已經有兩人撐不住壓力,試探地提出了辭官,皇上既然連挽留都沒有,就同意了。這下,無疑是給原本就沸油中滴上了水,一下子炸了窩。
各家都開始自危了起來,想與自家緩和關系,以示自己與那件事無關。可惜父親閉門不出,他們想要示好都沒地兒示,眼下自己的及笄禮,等于是一個缺口,各家都讓家中的女眷過來了。
蕭明珠的心靜了下來:“來了,就來了吧。”
丹二奶奶見她不計較,也放了心,勸道:“人多是熱鬧,只是人多也事非多……”突然冒出了這么多的人,萬一哪點兒不妥,可就會毀了今天的及笄宴的而且……
她猶豫了一下,才道:“明姐兒,你請的正賓是哪位?”
到現在為止,她還不知道明姐兒的正賓請的是誰。
及笄禮需要請一個德才皆備的女性長輩做正賓,到時候為及笄者插笄,之前沒打算大辦,都是國公府的親朋好友,這正賓的身份如何都不重要。眼下外頭全是貴婦們,要是這正賓的氣勢不夠,壓不住場子了,那就容易讓人笑話。
蕭明珠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放心,不會也問題的。”
正賓是誰,她也不知道。
當時是韓允鈞要走了一張帖子,說正賓的事交于他去請,她也就隨他去安排了。想必他請來的人,絕不會讓人小瞧了去的。
繡兒白著臉,飛快的沖進來,簾子都在她的身后嘩嘩地響:“姑娘,福壽公主來了。”
“誰?”室內的人都站了起來,眼睛都給瞪圓了。
福壽公主,皇上的姑姑,那可是只聽說過,她們根本無緣見到的大人物。
蕭明珠瞬間知道韓允鈞拿走的那張帖子送給誰了,也是,除了他,還有誰能請得動這尊大佛。
她笑著推了一下發楞的丹二奶奶:“我的正賓來了。”
“你……你是說……”丹二奶奶話都要說不順了。
她只是一個商家女啊,還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與這樣的人同處一室。
外頭因為福壽公主的到來,原本熱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隨后,所有人說話都小心再小心,沒有人敢大聲喧嘩。
很快,到了吉時,外邊傳來了笙竹聲。
“時辰到了,你準備準備,我們先過去了。”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丹二奶奶叮囑了蕭明珠兩句,與蕭清荷先出了廳門。
蕭明珠下床穿好了鞋子,由商嬤嬤替她撫平了坐皺的裙擺,端莊的站在門口處候著。
很快,外頭的笙竹聲靜了下來,隨后,許老夫人說了幾句喜慶話,知夏打起了簾子,她神色端莊地走出了廳門。
大廳西邊贊者的位置上,站著丁微。
讓蕭明珠意外的是,司者的位置上站著的卻是著鄭湘衣。不對,她原本訂下的不該是蕭清荷嗎?看來鄭湘衣是存心的,蕭清荷怕場面下不來,不得不退讓。
只是,鄭湘衣又想要做什么?
鄭湘衣見她疑惑地看自己,橫了下眼,隨后又沖她眨了眨,像是在嘖怪,又不想計較的小模樣。
那一瞬間,也不知為什么,蕭明珠覺著的心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欣喜感。
她穩住了情緒,按照昨天練習時的步驟,端跪在廳堂中央的軟席上。
丁微過來替她梳頭,挽髻,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就在丁微將梳子放下,轉身要去取簪時,小丫頭跑進來稟報:“程公公來了。”
程公公?這個時候來做什么?也是,蕭明珠是逍遙王的未婚妻,她的及笄禮,皇上怎么著也該拿出態度來了。蕭家的將來,也就在今天這一瞬了。
一下子,廳內所有人都緊張地站了起來。
程公公親自雙手捧著雕著富貴牡丹花的大紅錦盒進來,“皇上賜蕭姑娘及笄發簪一支。”
許老夫人領著蕭明珠接了賞賜,打開來一瞧,里面一只羊脂玉螃蟹簪。
程公公走后,大廳里好一會兒也沒有人說話。
皇上親賜蕭明珠螃蟹簪,這是想她富甲天下還是縱橫天下?
大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后者,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皇上一直憋到這個時候,才以這種方式暗示,就是想給所有人提個醒,國公府是不一樣的存在。果然,有逍遙王在,國公府就是穩不可動搖的!
“這簪子還真配蕭姑娘。”坐在主位上的福壽公主起身,拿起了發簪,“我看今天及笄就用這支吧。”
有了皇上親賜的發簪,又有大長公主在,之后的二加儀,三加儀都很順利,及笄禮很快就結束了。
及笄禮結束之后,福壽公主將蕭明珠叫到身前:“以后可就是大姑娘了。”還取下手中一串瑪瑙珠兒給她套在了手上,低語:“你是個好的,往后與阿鈞好好相處。”
蕭明珠笑著道了謝。
福壽公主沒久留,蕭明珠和許老夫人一塊兒將她送到了大門口。
之后,不少的夫人都提出這樣那樣的理由告辭。她們已經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得趕去告訴自家老爺才是。
蕭明珠也只是客道了幾句,并沒有強求,今天府上本就沒有準備這么多的酒宴,她也不想自己的好日子與她們做那些應酬。
人滿為患的正廳,瞬間又走得空空蕩蕩的了,蕭明珠的心到是比什么時候都踏實,一手拉著丁微,一手扯著鄭湘衣:“走走,二伯母在后頭的花廳里擺好了酒宴,還請了最好的雜耍班子。”
鄭湘衣慢慢的將自己的衣袖從她的手里扯出來:“蕭姑娘,往后可是大姑娘了,行事得穩重些才行。”
蕭明珠聽著她酸味重重的話,不客氣的動了動唇:你都嫁人了,還做雀占鳩巢這么幼稚的事,又有什么資格說我?
鄭湘衣一怔,一甩袖子,走到了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