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公主和盧檸夕面面相覷,隨后還是由陽平公主開口:“明珠,你不會真毀了她那雙手吧。”
教訓一下,那無可厚非;但若是真下狠手毀了夷安的那雙手,哪怕再解氣,在外人的眼中那就有些過了頭。珍妃身后的葉家雖然不在京都,但也是一方要員;夷安怎么說都是當朝的公主,郭家的長媳,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蕭明珠見她們兩人都緊張得快要暈倒了,笑道:“姑姑放心,我有分寸,她那雙手養個七八天也就好了。不過您猜猜,她們舍不舍得拿那雙手來誣陷我?”
盧檸夕驚呼出聲,不安地問:“啊……不會吧。”
雖說夷安手受不受傷,并不會太影響她的日子,但終究那是殘缺啊。不過,她也不敢保證,她不知道讓皇上厭惡和一雙手,對于珍妃和夷安來說哪個更重要。這女人為達目的,真心狠起來,親生骨肉都舍得的,一雙手又算什么呢?
不過,明珠怎么會想到這上頭去?她擁有過人的武藝已經讓人很頭痛了,若是再熟知了這些后院里的女人手段……
她打了個寒顫,看向蕭明珠的眼神閃過了一抹的畏懼。
陽平公主倒是比盧檸夕要沉穩得多,她馬上起身,“本宮去瞧瞧。”她就不信,她們敢當著她的面,再做手腳。
待陽平公主走后,盧檸夕也甩掉了那一閃而過的畏懼,直接湊在蕭明珠的耳畔問:“二嫂,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會先發制人!
蕭明珠嘴角一翹,說了句狠欠揍的話:“你猜……”
猜……她若是猜得出,那她還問什么!
盧檸夕磨著后槽牙,雙手輕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默念:不氣,不氣,就不氣,她就當她猜中了!
不錯,盧檸夕確實是猜中了。
珍妃帶夷安公主出去后,就在抹角處碰上了白蓮,白蓮馬上退讓到了路邊,微微垂首讓她們先過。夷安已經疼得快要暈過去了,瞧見白蓮也顧不上太多了,忙喊道:“白嬪,你快來……幫我治手。”
她實在是太疼了。
白蓮驚愕的抬頭,人卻沒有上前,而是先看向了珍妃,珍妃正好警惕地看向白蓮,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接觸了一下,然后飛快的分開。珍妃只覺得頭像被什么輕輕刺了一下,怔了下神后又沒覺著有什么不妥。
白蓮又飛快的把頭低下,謙卑地道:“若是信得過我……”
珍妃打斷了她的話:“太醫馬上就到,不必勞煩白嬪。”說著,她帶著夷安公主帶到了后面的廂房里。
一進門,她就讓心腹留在門口守著,自己扶著夷安坐到軟椅上,然后目光落在了夷安的那雙手紅腫的手上。
過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著要如何脫離眼前困境,最后還是想到了蕭明珠那句譏諷的話上。
一雙手,是一個女子的根本。
但蕭明珠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夷安的手傷不傷,并不影響她的生活。
再說,折了也不是就殘了,不能再恢復,用一次受傷換她們兩母女逃過這次的艱難處境的機會,已經很值了。
她拿定子離不開意,才低聲試探著詢問夷安公主:“夷安,你恨蕭明的嗎?”
“恨,我恨不得她死!”夷安公主痛苦的低吼著,若不是蕭明珠,她雖然不是很得寵,但也是風光無限的當朝公主,她和附馬不會變成這個冰冷的樣子,郭家也不會視她如無物。
“那你愿意付出一些代價嗎?”珍妃說著,伸出食指在夷安公主的手背上輕輕一碰,夷安公主疼得又是一聲尖叫,但她的腦子卻清明無比,幾乎不敢置信地看著珍妃:“母妃,您……”
要她拿手去誣陷蕭明珠?
“不過是忍一時之痛而已,又不是不能恢復的。”珍妃說著,伸手就要來抓她的手。
夷安公主馬上將手避開,帶著淚水搖頭道:“不要啊,母妃。”
就算能恢復,不可能一點后遺癥也不留,只怕她的雙手再也不能陪附馬彈琴作畫了。哪怕除掉了蕭明珠,她又是風光的公主了,可附馬會喜歡一個廢了雙手的她嗎?
“我們沒有時間了。”打定了主意的珍妃抓著她的胳膊,就喚宮人過來幫忙。她知道這事不能拖,若是太醫來了,一切就由不得她說了算。
“母妃,你聽我說,蕭明珠她是囂張不了多久了。”夷安公主馬上道。
珍妃聞言楞住了,她看著夷安公主,狐疑地問:“你說什么?”
夷安公主狠狠心道:“哥哥已經在著手安排對付蕭明珠了,最多三五個月,必定讓她……生不如死!”
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甚至比以前更好。
珍妃臉色大變:“你做了什么?”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夷安主公猙獰地笑了起來:“我只是做了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了。等到我成了長公主……”珍妃馬上捂住了她的嘴。但那幾個字已說明太多的問題了,珍妃的身體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不過,她很快也平靜了下來,眼神里一片冰冷:“你那些事都做了,那為何不能再做得狠一些?”說著,她再一次抓住了夷安公主的胳膊。
“娘娘,陽平公主來了。”守門的心腹急切的提醒,珍妃一楞,就被夷安公主給掙脫了,待珍妃再想抓她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門被人從外頭推開,陽平公主站在門口,一臉饒有興趣地看著在屋內糾纏的她們:“嘖,看來傷得不重,你們母女還有心情吵架。”
門是故意大開的,陽平公主的聲音也是故意提高了半調的,周圍的人不是豎起了耳朵偷聽,就是偷偷往屋內瞥。
珍妃心中一震,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時機。
藏在角落里沒有離開的白蓮,恨恨的罵了句:“蠢貨。”
要不是她升級了系統,積分不夠,也不至于一個暗示都下得這么淺,讓珍妃連個受傷的夷安都搞不定。
不過,良機已經錯失,再懊悔也沒有用了,她彈了彈自己繡著大紅芙蓉花的斗篷,毫不猶豫地調頭就走。
偏殿里的蕭明珠饒有興志的咀嚼著夷安公主的那句話,什么叫她囂張不了多久,還有夷安嘴中的哥哥指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