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光的照耀下,死與生反復顛倒過來,原本象征著極致生命的生命之泉,看上去就像一灘臭水一般。若不是有著厄里希的提醒,羅德很難發現泉水的異常。
“生命之泉……”羅琳發出一陣驚呼,同時迅速做出預計,“哥哥,有了這些泉水,你完全可以恢復原本的身軀,但是……”
羅德點了點頭,知曉生命之泉功效的他,自然明白泉水的珍貴程度:“先知曾經說過,我會在止水城附近,得到我需要的東西,我想她指的就是這個。”
“考慮好了嗎?”不遠處,厄里希緩緩問道,“生命之泉的脆弱程度,就和它的珍貴程度一樣,激烈的法力波動,將破壞泉水原本的功效,我想,你也不愿看到這種情況出現。”
“我答應你了,你要是想留在迪雅,那就留在迪雅吧。”羅德不假思索便答應了厄里希的請求。
“哥哥!”一旁,羅琳發出驚呼,她怎么也沒想到,羅德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就連厄里希,同樣沒有料到,羅德竟然這么爽快就答應了,沉吟一番,似乎在心中做出某些盤算,他臉色逐漸難看起來:“神器的持有者,你為什么要欺騙我?”
羅德神色不變:“你怎么知道,我在欺騙你?”
“我看到了我的結局。如果我現在離去,沒過多久,就會死在你的手中。”厄里希沉聲道。
“這么說來,從一開始,你就不相信我會讓你離開。既然你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為什么要提出這場交易?”羅德冷笑道。
“空口無憑,我沒有辦法相信你的話語,我需要一件事物作為憑證,一件即便你最后反悔,也能確保我安然無恙的事物。”厄里希緩緩說道,“曾經屬于我的‘世界之冠’,現在應該在你的身上,我能感知到這件寶物的氣息。把它交給我,這場交易仍可以繼續。”
聽巫妖這么說,羅德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空間戒指中,確實放有一件特殊的王冠,而這頂王冠曾經的主人,正是面前的厄里希。
王冠四周,可供鑲嵌十二枚功效不同的寶石,現已存在十一枚,只需鑲嵌進最后一枚寶石,便能真正激活這件寶物的功效。
為了這頂特殊的王冠,羅德曾經收集了不少寶石,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能夠鑲嵌進王冠的缺口當中。
“不可能。”羅德不假思索地拒絕,“你怎么不要我直接把神器給你?那樣的話不是更好嗎?”
厄里希搖了搖頭:“我能夠感受到……你沒有激活‘世界之冠’真正的力量,它在你的手中,或許連一件普通的寶物都比不上。除了我,沒有任何生物了解這件寶物。”
“將世界之冠交給我,你可以收獲一池完整的精靈之泉,以及更重要的,一名巫妖的友誼,我會在你未來的戰斗中幫助你。”厄里希自信說道。
“可是屬于我的先知說,你會在未來,成為我的心腹大患,這可不像你說的那樣。”羅德質疑道。
面對羅德的注視,厄里希搖了搖頭,斷言道:“先知?我曾遇見過無數自稱的先知,他們都只是或多或少掌握了啟示的力量,就自封為先知,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這個膽量。”
“神器的持有者啊,不要被虛假的話語所蒙蔽,所有自以為是,散播虛假消息的偽先知,最終都將受到懲罰。”厄里希緩緩說道。
羅德將眉頭皺起,沉默片刻后,將視線望向了身旁的羅琳:“羅琳,你希望我怎么做?”
聽羅德這么問,羅琳一時間有些慌張:“我……我也不知道……”
羅琳的心中充滿猶豫,一邊是讓羅德就此恢復,彌補自己原先過錯的生命之泉,一邊是在薩歐城中,苦苦等待諾斯返回的莉亞,羅琳一時間不知如何抉擇。
然而,讓羅琳不知如何抉擇的這兩項,羅德一項都不在意,他早已習慣了巫妖一般的身軀,也不在意其他事情。
讓羅德真正在意的,唯有面前的厄里希,他想看看,這名古老巫妖究竟有著何種手段,將他殺死后,又能得到什么樣的獎勵。
在心中糾結半天后,羅琳發出一聲沉悶的嘆息,向著一旁的巫妖詢問道:“諾斯的意識,真的已經消散了嗎?”
“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一旁,臉上始終帶著笑意的艾莎說道,“羅琳,諾斯的意識已經不在了,亡魂啟示者,也不會允許諾斯的意識繼續存在。”
“是嗎……”羅琳發出深深的嘆息,“我會將這個消息,轉告給薩歐城中的莉亞的,哥哥,答應他的請求吧。”
羅琳最后做出了自身的決定,她的心中,始終都在為羅德著想。然而,羅德似乎發現了什么,他的眼瞳一縮,正死死盯著前方的厄里希。
羅德注意到,就在羅琳說出莉亞的名字時,厄里希的面部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隨即便被他壓制下去。
身體不受控制的情況,在真正的巫妖身上,幾乎不可能發生,作為將靈魂融入軀體的巫妖,他們能時刻維持對身體的控制,正因如此,厄里希的異常舉動,在羅德看來是那么的顯眼。
“你已經做出決定了嗎?我想,我們可以繼續進行這場交易。”厄里希緩緩說道,他的這一舉動恰恰暴露了他心中的急迫。
“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現象。”羅德緩緩說道。
“你不打算進行這場交易了嗎?可惜,如此珍貴的生命之泉,最終只能化為渾濁的池水。”厄里希氣勢一變。
“不,交易還會進行,但交易的條件,需要發生改變。”羅德冷笑道。
厄里希追問道:“你不想交出‘世界之冠’嗎?如果你有其他合適的寶物,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羅德低聲道,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釋放而出:“交易的內容改為,你把生命之泉給我,而我則會讓你重新沉寂,你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是時候回到黑暗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