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堆旁,望著正對面的那名女子,羅德似乎發現了什么。
在羅德的記憶中,他似乎見過那名女子,但他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里見過的她,只是心中存在些許印象。
等待片刻,見那名女子沒有任何反應,羅德主動問道:“你是誰?”
女子沒有回答羅德的話語,只是淡淡看了羅德一眼。
她從身后的黑暗中,拿起一捧干枯的樹枝,將其放入面前的火堆中。一時間,火堆中的火焰燒得更旺了。
完成了這一切后,她滿意地笑了笑,隨即望著羅德說道:“告訴我,你對于苦難的看法。”
她的聲音低沉,不像是刻意壓低聲音所產生的效果,而是嗓音本就如此。
“苦難?你指的是什么?”羅德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這個問題的意義。
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羅德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會對后續帶來什么影響,最好的選擇,便是先向著眼前的女子詢問,根據她的答復,自己再做出回答。
“人們所遭受的,令他們感到痛苦的際遇。”她緩緩解釋道,“也許是身體上的苦難,死亡、疾病、殘缺,也許是精神上的,瘋狂、痛苦、愛。”
“愛?”羅德似乎發現了什么,微微皺眉,看著她問道,“愛也是一種苦難嗎?”
“當然。”她點了點頭,“所有生物剛剛出生時,心中都是祥和幸福的,沒有恐懼,沒有欲望,無比純真。你觀察過任何一種剛出生生物的眼睛嗎?那里面可沒有任何雜質。”
羅德沉默不語,面色平靜的聽著這名女子的講述。
“然而,隨著與外界的接觸,新生兒原本的幸福與祥和遭到破壞,恐懼與欲望隨之產生,純真的心里出現雜念,使人失去了永恒的幸福,這便是苦難的存在。自從我們出生后,我們所經歷的一切,就連能讓人獲得短暫幸福的愛,都是在遭受苦難。”
說著,她頓了頓,眼神仔細地凝視著羅德:“這是我對于苦難的理解,我想聽聽你的。”
羅德思索片刻,回答道:“我認為苦難可以讓人獲得力量,讓人成為英雄。”
“英雄?這就是你對于苦難的理解嗎?”她似乎有些失望,不滿地看了羅德一眼。
羅德卻點了點頭:“如果說苦難有什么意義的話,那便是讓人超越苦難。人們自己的力量,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只有成為英雄才能達成。”
她微微一笑:“盡管我不同意你所說的,但我贊成你其中的一句話。苦難的意義,便是讓人超越苦難,獲得永恒的幸福。”
羅德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永恒的幸福……那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達成的。就連看上去獲得永恒的巫妖,也會在遇見更強的敵人時死去。什么樣的幸福,可以永恒持續?”
“只有一種存在,擁有這樣的幸福。在埃拉西亞的古老傳說中,那種存在被稱為‘神’。”她揚聲說道,從火堆旁站了起來,寬大的法袍頓時將她的身軀籠罩,“我們又見面了,羅德。”
聽她這么說,羅德神情頓時一變,下意識進入警惕的狀態當中。
在羅德的印象中,他來到地獄后,可沒有暴露過自己的真名,始終以艾洛特自稱,然而,眼前的這名女子,卻一口叫出了他的真名,聽她的話語,她似乎不是第一次見到自己。
想到這一點后,羅德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有些意外的看了這名女子一眼,知道自己的靈魂將來到地獄的存在,似乎只有唯一一人。
“麥西珈,是你嗎?”羅德有些疑惑地問道,除了麥西珈外,他也想不出,眼前之人還能是誰。
面對羅德的詢問,她并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算是默認了羅德的話語。
此時,羅德也回憶起來,他是從何處見到過這名女子的面容。不久之前的啟示神殿中,屬于貪婪君王的雕像,分明是以眼前這名女子的模樣制成。
曾經,在亡者領域的作用下,麥西珈呈現出的是老婦模樣的形態,但在地獄深處的試煉上,羅德這才見到了她的真正形態,或者說是她曾經的模樣。
這兩種模樣之間的差別極大,羅德一時之間還真不習慣。
“我找到了你留下的指引。”沉吟片刻,羅德緩緩說道,“你剛剛失蹤時,我曾用寶物,探查過你的情況,發現你被吊在一片熔巖湖上,現在看來,你的狀態應該比我想的更好。你能夠在試煉中找到我,看來你已經安然無恙。”
然而,麥西珈卻搖了搖頭:“你現在看到的,只不過是一個小手段,我的本體依然在那片熔巖湖上,遭受懲罰……你看到的熔巖湖,就是試煉中的火湖,而我所在的位置,應該是一處叫做背信之門的地方。”
聽到麥西珈的話語,羅德的面色變了變。在此之前,從海拉的講述中,羅德早已知曉,通往火印城的十門中,排在首位的便是背信之門,想不到麥西珈竟然被關在那里。
“你為什么會被關在哪?你到底做了什么?”羅德有些疑惑地問道,他不明白,麥西珈到底做了什么,身為君王之一的她,竟然會受到這樣的責罰。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麥西珈并沒有正面回答羅德的問題,只是搖了搖頭,“傲慢君王將我囚禁在背信之門,作為‘野獸’誕生的祭品之一,如果你能把我救出來,我也許可以給你許多幫助。”
“野獸?那是什么?”羅德似乎發現了什么,問道。
“終極生物。”麥西珈緩緩說道,“所有在試煉中失敗的生物,都會成為野獸的一部分。”
羅德皺了皺眉,在他的記憶中,前世的游戲內,并沒有出現這樣的終極生物,也許是因為當時的玩家,打亂了游戲的進程,又或是別的什么原因,對于發生在地獄中的一切,羅德都無法靠記憶得到任何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