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你逾規了。”媧姆走到媧岫面前,伸出手,笑著將媧岫額頭前一縷長發擼到了耳后:“不守規矩,要挨揍的……不過,大家都長大了,三姐就不讓你當眾出丑了。”
媧岫笑著將額頭前的幾縷發絲整理了一下,她看著媧姆輕笑道:“三姐說得什么話?這媧谷的規矩,我也是定得的,有人壞了規矩,都必須要罰。”
媧姆瞇起了眼睛,一對狹長的鳳眼里閃過極其危險的寒芒:“哦?我只看到你壞了規矩,還有誰?”
媧岫毫不示弱的一指巫鐵:“你兒子,作為外戚男丁,他當眾打了媧窈……”
媧姆冷淡的說道:“媧窈這小賤貨,該打,不是么?”
媧岫冷笑道:“作為外戚男丁,膽敢冒犯媧族嫡女,當嚴懲。”
媧姆‘啪’的一耳光抽在了媧岫的臉上:“我的兒子,打你女兒,打就打了,你待怎的?你,想要和我講規矩?先把你的修為提上來,追上我,再說其他!”
媧姆冷厲的聲音響徹整個媧谷:“沒實力,就少在這里廢話。我才是媧谷當代之主,我才是媧族當代主母……給我滾回去,面壁思過三天。”
媧岫被一耳光抽得腦袋一甩,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她捂著被打得腫起來的面頰,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冷色的媧岫,高挑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兩片紅唇蠕動著,媧岫想要說點什么,但是過了好半天,她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狠狠的跺了跺腳,媧岫從嗓子里發出一聲宛如受傷母獸一般的低沉咆哮,猛地一甩手轉身就走。她大步路過媧窈身邊,一把抓起媧窈的手臂,拖拽著她想要離開。
媧姆右手一抖,一條鞭影無聲無息的飛出。
‘啪’的一聲脆響響徹整個媧谷,震得四周的一座座石樓都隱隱顫抖了一下。
媧窈身上的緊身軟甲被一鞭子抽得支離破碎,軟甲內的貼身小衣也被打得稀爛,媧姆分明只是出了一鞭子,媧窈身上卻同時出現了三十條深深的鞭痕。
皮膚裂開,深深的鞭痕里鮮血涌出,媧窈就好像被十幾頭獵狗撕扯過的小白兔,渾身是血的一蹦起來老高,然后一頭栽倒在地,渾身劇烈的抽搐起來。
媧姆的鞭子讓她痛徹心扉,無法形容的劇痛猶如一張大網死死的封住了她的靈魂和肉體。除了痛,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東西,她痛得渾身抽搐,卻無法發出半點兒聲音。
不,有聲音。
劇痛讓媧窈渾身痙攣,她的筋腱劇烈的抽搐著,以至于她的關節相互摩擦,發出了刺耳的‘咯咯’聲。骨節的相互摩擦,更是帶來了讓人想死的劇痛。
這一鞭,皮肉傷倒是不重,但是起碼要了媧窈半條命。
媧岫好似被砍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老高,她歇斯底里的朝著媧姆尖叫了一聲,揮動雙臂向媧姆的臉抓了過去。
媧岫惱怒到了極點,她十指上尖銳的指甲有足足兩寸多長,特意修飾得又尖又長猶如短劍的指甲上涂了一層晶瑩的花汁,猩紅色的花汁讓她的指甲顯得格外猙獰。
媧姆右手一揮,又是一條鞭影無聲無息的飛出。
鞭影猶如虛幻一樣突破媧岫雙手的攔截,‘啪’的一聲鞭子響震得四周石樓都有了回音。從媧岫的眉心一直到她小腹,一條鞭痕撕開了她的衣衫,一條深深的鞭痕格外的刺眼。
媧窈上半身的衣衫徹底粉碎,暴露出了窈窕的身體,大片白花花的肌膚一覽無遺。
要不是媧姆剛才呵斥趕走了那些看熱鬧的人,起碼能有數千人一飽眼福,欣賞到當代媧谷最尊貴的幾個女人之一那絕美的身體。
若是那樣,媧岫也就沒臉再活下去了。
饒是如此,媧岫也已經是羞怒交集,一張臉又青又白的變幻莫測,歇斯底里的尖叫了一聲,雙手捂著胸,一溜煙的竄回了媧宮主樓,連自己在地上抽搐的女兒都沒空搭理了。
媧姆冷眼看著媧岫的背影,冷厲的笑了一聲,就好像指著一堆垃圾一樣,隨手向倒在地上抽搐的媧窈一指,不緊不慢、充滿威嚴的冷聲道:“將這丟人現眼的小賤人帶回去,關她半個月的小黑屋,每天只許給她一碗清水,讓她好生的悔改思過。”
幾個勁裝少女走了過去,動作一點都不溫柔的將媧窈一把抓了起來。
媧姆冷聲道:“記住了,沒有我的命令,誰敢給她一點兒吃的,族規嚴懲。”
幾個少女齊齊應了一聲,就好像抬死豬一樣,將媧窈帶回了媧宮主樓。
媧姆轉過身來,怔怔的看著巫鐵發了好一通呆,她瞇著雙眼,突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果然是我的兒子……巫鐵,我用血脈通靈之術呼喚你的名字,你可曾感應到?”
巫鐵突然想起了,過去有一段時間,他莫名其妙的聽到極遠處有人呼喊自己名字的事情。
他愕然看著媧姆,一臉糾結的說道:“我以為,是野地里的邪物在用喚名勾魂的邪術算計我……所以,我朝著遠離呼喚的方向逃走了……”
媧姆的臉狠狠的抽了抽,她走到巫鐵面前,有點猶豫的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巫鐵瘦條形的面頰,輕聲道:“比你大哥,你瘦得太多……這一路上,吃苦了?多吃點肉,補補。”
很明顯,媧姆并不擅長表露情緒。
她飛快的拍了兩下巫鐵的面頰,就收回了手。她指了指媧宮主堡附近的一棟很是高大的石樓,淡然道:“這座石樓,就劃給你居住吧……呵,這是哪家名下的石樓?”
一名勁裝少女輕聲道:“是白河域公孫家長包的石樓。”
媧姆語氣平淡的說道:“公孫家?這次開啟祖地,公孫家奉上的貢品成色不夠,他們以后來媧谷,讓他們自己找地方住宿去,這石樓,現在歸巫家使用。”
少女輕聲道:“樓里,有公孫家留下的數十仆役。”
媧姆語氣繼續很平淡的說道:“哦?公孫家還敢在我媧谷安排耳目、奸細?每人賞三百鞭,趕出媧谷。”
四名勁裝少女帶著上百如狼似虎的重甲戰士一擁而上,大踏步的沖進了那棟公孫家名下的六層石樓。伴隨著驚慌的喊叫聲,兩個看上去頗為精明的小老頭,還有三十幾個侍女,四五十個仆傭被暴力帶了出來。
四個少女揮出長鞭,沖著這些公孫家的仆役就是一通亂抽。
刺耳的長鞭破風聲響成了一片,公孫家的仆役們被打得哭天喊地,一個個衣衫粉碎,渾身都是血淋淋的鞭痕。
所幸四個少女出手不算太重,這些仆役每人挨了三百鞭,也只是吃了點皮肉之苦,最終所有人都還能哆哆嗦嗦的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媧谷。
媧姆帶著一絲冷峭的笑意站在原地看著那些挨抽的仆役。
巫鐵也沒動,也沒吭聲,站在媧姆身邊,冷眼看著那些被抽得滿地亂滾的倒霉蛋。
不用問,巫鐵也知道,這個白河域的公孫家,一定和媧岫、媧窈有關系,搞不好媧岫的丈夫,就是出身公孫家。
看看這座占地足足有好幾畝大小,高有六層,足以容納上千人居住的石樓,居然就在媧宮的主堡旁,可見這公孫家的勢力如何。
媧姆直接驅逐了這些公孫家留在媧谷,想來是負責這座石樓打掃、保養的仆役……或者,這些仆役一如媧姆所言,真的是公孫家安排在媧谷的耳目。
不管這些人是干什么的,媧姆算是和公孫家撕破臉了。
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又一名身穿黑色長裙,手持玉杖,生得國色天香,天生雍容尊貴的高挑女子從媧宮主樓中走了出來。
這女子并沒有帶任何隨行之人,她看似步伐緩慢,實則一晃之間就到了媧姆身邊,看著那些被打得血肉橫飛的公孫家仆役淡然道:“三姐……公孫家的勢力,在這周邊,可是排的上號的……何必如此?”
媧姆看了一眼這女子,笑了起來:“五妹……因為,我高興!”
媧姆輕聲道:“之前的是非對錯,你也見到了,媧岫幾乎都要踩到我頭上去了……可是這次祭祖大典之后,我才是媧谷主母,我無論做什么,長老們都是支持我的,不是么?”
媧姆輕聲道:“所以,我要她們知道,現在我的話,才是媧谷的規矩……她們敢違逆我的意思,就是亂了規矩。按照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敢亂規矩的人,是一定要挨罰的。”
“就算是公孫家,又如何?”媧姆冷冷淡淡的說道:“我只差半步,就能達到命池境之上的境界……就算公孫家的那幾個老不死,又能奈我何?”
“巫戰那家伙雖然憨頭憨腦的,可是他有句話說得很對,我非常贊同他那句話。”
“拳頭大的,是大爺……現在我的拳頭夠大,媧岫也好,那幾個和她交好的姐妹也好,媧岫那邊的公孫家也好……見了我,都得乖乖的叫我一聲主母。”
“不聽話的,動拳頭揍她就是。”媧姆伸出修長、白皙、細膩如羊脂的右手,猛地一握拳。
她的五指上分別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光澤閃爍。
五指握緊成拳的時候,五行之力劇烈沖撞,迸發出一道道五彩雷光,最終五彩雷光瘋狂的融為一體,化為一條黑漆漆蘊藏了可怕死亡氣息的雷霆,在媧姆的指縫中靈巧的竄來竄去。
巫鐵、鐵大劍、石飛、魔章王、炎寒露、魯嵇、老白只聽得頭皮發麻。
媧姆,居然是命池境高手?
而且,她居然已經半步踏出了命池境,接觸到了命池境之上的境界?
她是如何修煉的?
她的年紀,按理說也不該怎么老……她能有四十來歲,這就頂天了吧?
媧姆輕輕一笑,指著新來的女子淡然道:“巫鐵,這是你五姨母,和我關系最是親近的。她名叫媧殷,青兒是她的女兒,你和五姨母,以后可以好好親近親近。”
媧殷笑著打量了一陣巫鐵,她輕聲道:“巫鐵,是吧?你打了媧窈,這……”
媧姆打斷了媧殷的話,帶著一絲不容違逆的霸道,甚至是故意的刁蠻和任性,媧姆冷聲道:“我的兒子,就算是外戚,打了她媧窈一個丟人現眼的小賤人,又怎么了?”
媧殷張了張嘴,苦笑了一聲,她沒辦法開口了。
巫鐵一直沒吭聲,只是靜靜的在一旁傾聽。
公孫家的仆役們每人挨了三百鞭,一個個渾身是血的,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甲士驅趕著,甚至連一點兒隨身物品都沒能攜帶,就這么踉蹌著被趕出了媧谷。
一群巖石侏儒趕了過來,仔細的用清水將石樓前的石坪沖洗干凈,又將石坪上的積水擦得干干凈凈。
媧姆等得一切都完成了,這才伸手按住了巫鐵的肩膀。
“巫鐵,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問……等一下,晚餐時,我過來找你。你先休息一下,我還要去好生問候一下九妹……沒有我在場的話,想要讓她真的面壁思過三天,她可不會乖乖的聽話。”
巫鐵愕然看著媧姆。
只是要趕盡殺絕,不給媧岫留半點兒臉面了。
不過,這種做派的媧姆,巫鐵心里隱隱覺得,這可真好。
剛剛媧姆雖然是在和媧殷說話,但是巫鐵也聽清楚了,似乎媧姆成為媧谷的當代主母,也是不久前的事情。在這之前,媧姆一直和媧岫針鋒相對,斗得不可開交。
“大哥他……”巫鐵猶豫的問媧姆。
“他,不會有事。”媧姆冷聲道:“如果你大哥有事,我就屠光媧岫的那群小賤種。”
掌心的黑色雷光迸裂,媧姆冷著一張臉,帶著大隊人馬返回了媧宮主樓。
媧殷看了看巫鐵,又看了看媧青兒,隨手向公孫家的那棟石樓指了指:“青兒,你是做姐姐的,將巫鐵安置好。哎,我去看看你三姨母,不要和你九姨母又打起來了。”
搖搖頭,媧殷低聲咕噥著向媧宮主樓小步跑去:“媧岫那蠢娘們……純粹挨揍嘛,干嘛一直不消停?真是皮子癢,每天不挨揍就不快活么?”
媧青兒等得媧姆和自己母親離開了,這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引著巫鐵一行人進了石樓。
十一月還剩最后幾個小時,大家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