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和灰色,這是生存和死亡的顏色區別。
利比亞的軍官看到陳塘吐血,眉頭一皺。
陳塘雖然沒有被擊中要害,但內臟肯定是受到震蕩了,吐血是正常的。
陳塘的傷口流血速度更快了,鮮血不斷的滴落在骨灰上。
“哥……”
“狼首……”
“狼尾……”
“飛狼……”
“戰狼……”
他就這樣,一個名字,一把骨灰。
一把一把的骨灰往裝備包里裝,每把骨灰上面,都沾染上了他自己的鮮血。
利比亞的軍官以及利比亞政府軍都不約而同的聚集了過來,望向陳塘的眼神中充滿了尊敬和敬佩。
“不愧是中國軍人。”利比亞軍官望著陳塘,不由得說了一句。
二十分鐘之后,陳塘將骨灰裝滿了五個裝備包。
然后,他背上一個裝備包,又提起兩個裝備包,步伐艱難的朝著直升機走去。
利比亞的政府軍想要來幫忙,但是被陳塘拒絕了。
鮮血不斷的滴落在陳塘的身下,他每走一步,就會留下血跡。
利比亞的軍官以及利比亞的政府軍,每個人都被震住了,中國軍人到底是什么樣的軍人?到底是什么樣的信仰,才能讓一個人,哪怕冒著會死的風險,也要親自完成這些事情?
陳塘走到直升機前,將三個裝備包放下,然后整齊的擺放在直升機上。
他轉身,朝著最后兩個裝備包走去。
走了沒幾步,陳塘摔倒了地上。
利比亞的軍官以及政府軍齊齊緊張了起來,但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去攙扶陳塘,因為他們知道,陳塘不需要攙扶,如果他們去了,那就是對這個中國軍人的侮辱!
這種事情,對于陳塘來說,只能他一個人來完成!
陳塘發出低沉的吼聲,咬著牙,站了起來。
他的眼神盯著裝有骨灰的裝備包,一步,又一步的前進。
幾分鐘后,他走到兩個裝備包前,將兩個裝備包提起,再次朝著直升機走去。
“狼牙已失去一切,便再無什么好失去,唯一剩下的……只有狼牙的傳承!放心吧弟兄們,我哪怕丟掉性命,也不會把我們的傳承丟掉的!”陳塘嘴角輕動,自己對著自己嘀咕。
路程走到一半的時候,陳塘一下子半蹲在了地上,額頭汗珠密布,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流的血太多了,身體很是虛弱。
“我……一定會給弟兄們報仇的!下一次,我一定會用狙擊槍打爆那個黑人的腦袋!”陳塘咬牙,起身。
用最后的信念,不斷的邁步。
利比亞軍官舉起手臂,面色嚴謹,對著陳塘敬禮。
一名又一名的利比亞政府軍也抬起手臂,對著這個不知道名字的中國軍人敬禮。
因為……陳塘得到了他們所有人的尊重!因為陳塘,利比亞的政府軍們,今天才知道了中國軍人的一面。
他,終于走上了直升機,將最后的兩個裝備包放了下來。
“噗通!……”
然而做完這些的陳塘,身體也隨之摔倒,鮮血從他胸口不斷流出,很快便染紅了他身下的直升機地面。
陳塘,昏死了過去。
“速度給他止血,直升機立即起飛,聯系好野戰醫院,做好急救準備!”利比亞軍官對著直升機上的利比亞政府軍命令道。
“是!”直升機上的利比亞政府軍大聲應了一聲,立即行動。
直升機的螺旋槳轉動,緩緩升空,朝著利比亞最近的一個野戰醫院飛去。
直升機上,幾個利比亞政府軍正在給陳塘進行止血,身為軍人的他們,對陳塘的所作所為很是感觸,他們是真心救陳塘的,因為他們覺得陳塘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陳塘睜開雙眼,已經是一天之后了。
他在特護病房,床位上面掛著血袋,是輸在左手上的,右手輸著點滴。
他醒來的第一時間,沒有看屋里都是些什么人,而是找那五個裝備包,當他看到裝備包就在自己床邊的時候,陳塘才暗自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然后,陳塘望向房間內的幾個人。
房間內有著三個人,一個是昨天那名利比亞軍官,另外兩個是中國人。
“是你。”陳塘望著利比亞軍官,他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好在輸血及時,才算是有驚無險。”利比亞軍官望著陳塘,笑著說道。
說完,他介紹這兩名中國人,道:“這是大使館的,你們的高層我們聯系不上,只能聯系大使館了。”
陳塘望向大使館的兩個人。
“小伙子,你得好好謝謝這位軍官,由于現在利比亞是非常時期,醫院血庫沒血了,全是這個軍官給你輸的血,才救下的你!”大使館的一名身高一米七五,體格中等的精干中年人對著陳塘說道。
陳塘聽聞此言,詫異了一下,望著利比亞軍官,用阿拉伯語說道:“謝謝了。”
“沒必要謝,你是真正的軍人,你感動了我,也感動了我的士兵,我應該要謝謝你!”利比亞軍官笑著說道。
“那個……”大使館的中年人望向利比亞軍官。
“好,我懂,你們聊。”利比亞軍官說了一句,然后離開了病房。
待到利比亞軍官離開,大使館的中年人對著陳塘說道:“我們已經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沒有大礙,你的傷口問題不大,子彈沒有傷到要害,只需要注意別發炎就可以了!”
“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你們聯系了嗎?”陳塘對著大使館的中年男人問道。
“聯系了,今天你就可以走,我們會隨行給你派一名醫生,全程跟著你,一直到你回到中國。”大使館的中年人輕聲說道。
“麻煩了。”陳塘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他的興致實在是不高,畢竟發生了這種事情,換成誰,也沒興致閑聊的。
“那好,你在這里休息一會兒,我們去處理一下手續。”
大使館的中年人說完,看到陳塘點頭,中年人對著另一個人使了一個眼神,他們便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