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惦記上的王永珠打了個噴嚏,驚得伺候的丫頭婆子,忙圍了上來,生怕她是不是傷風著涼了。
王永珠嫌棄人太聒噪,都將人給打發了下去。
看看時間,此刻睡一覺只怕到晚飯又睡不夠,反倒人難受。
還不如撐一撐。
閑著沒事,干脆整理起箱子的東西來。
這箱子里的東西太貴重了,而且都是宮里出來的,好幾樣都有貢品的標記,越發要慎重對待。
現在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頭,是高氏的人,若是以前,王永珠倒是不會多想。
如今看高氏可疑,她給的丫頭,到底不是自己的心腹,自然不會讓她們經手。
王永珠歷練了幾年,也知道,今兒個當著這么多人,都看到了皇貴妃賞賜的這么多東西。
若是她自己一個人得了,傳出去名聲也不好。
不說別的,除了宋弘和高氏,還有家里幾位小爺,還有兩個姑娘,都要有一份。
還有顧家的親戚,她也都要準備好,一人一份。
大致看了一下,她心里就有了數。
王永珠在箱子里翻撿了一番,倒是在箱子角落里,看到了一張單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列著這幾個箱子里的各色物品。
最后還備注了一條,寫明在放頭面首飾的箱子里,有個小匣子,里面的東西,是給王永珠專門準備打賞用的。
王永珠找到那個匣子,沉甸甸的,打開也是珠光寶氣的。
各色打造得十分輕巧的金簪,珠花。
雖然比不上那些特特準備的珍貴,倒也別有一番精巧,說是留給王永珠賞人,這樣的東西,在一般人家的主母也都算難得了。
王永珠再細看這清單,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恐怕是替王永珠想到,這些東西回家,還要給家人贈送一部分,因此里面特意列出幾樣來,一看就是給她預備送人的。
比如字畫筆墨這些,除了留給宋重錦所用的,其他的看著就是為她給顧家送禮預備的。
一尊沉香佛像和佛珠還有一尊白玉觀音,一看就是給顧家老太太,還有宋家的那位老祖宗準備的。
一套羊脂白玉的擺件和幾樣藥材,王永珠挑出來準備給顧家大夫人。
其他顧家女眷,就是一人一件頭飾。
至于宋弘,王永珠在箱底扒拉出一把鑲金嵌玉的彎刀來。
高氏則是一套寶石頭面。
看著清單,王永珠很輕松的就將東西給挑好了。
其他的宋家的姨娘,幾個小爺姑娘,王永珠也就從那小匣子里挑了一些,又挑了幾樣中規中矩的玩器,也就是了。
剩下的東西,王永珠一并都放在了血藤的手鐲里。
箱子倒是沒動,重新上了鎖,放到了里間,沒她吩咐,也無人敢動。
這一通忙活,天色就黑了。
高氏那邊已經讓人來請她去正院了,說晚宴要開始了。
王永珠略微梳洗了一下,又換了一身衣裳,才讓丫頭們,將給宋家人準備的東西,一并都給抱著,往正院而去。
到了正院,后院的女眷差不多都到齊了,只差王永珠了。
這兩年,二房外放,三房也難得有了幾個機會,去年也外放了,因此這府里今年,唯有衛國公府的女眷,并無她人。
見她到了,又看到后頭她的丫頭手里都捧著大大小小的盒子,還有幾樣沒被裝在盒子里,也是用托盤裝著。
頓時人人眼睛都一亮。
尤其是小侯氏,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上面了。
那邊幾個姨娘看到了,忍不住都交換了一個嘲諷的眼神。
不得不說,侯姨娘如今娶的這個小侯氏,跟以前的阮氏相比,連提鞋都不配。
到底是小門戶長大的,雖然如今侯家高升了,那骨子里的小家子氣就是藏不住。
雖然大家都眼饞皇貴妃的賞賜,可像小侯氏這般的,什么都在臉上表露無遺的,怎么不讓人看輕幾分?
侯姨娘也看不慣小侯氏這般骨頭沒二兩重的樣子,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也是嬌養著長大的,怎么就這么上不得臺面?
只拼命的扯小侯氏的袖子。
高氏眼神一閃,看著王永珠一笑:“你這是做什么?”
王永珠也笑瞇瞇的行了個禮:“這次進宮,皇貴妃娘娘賞賜了不少東西,總不能都讓我一個人偏了不是?也讓大家都沾沾皇貴妃娘娘和九殿下的福氣。”
說著示意,讓丫頭將東西給端上來。
親自將那一套藍寶石頭面奉與了高氏,那藍寶石個個都有小拇指肚那么大,藍汪汪的,打磨均勻,燈光下,角度合適了,寶石上能看到六道星芒。
別人只覺得這寶石顏色藍得十分純凈,唯有高氏是見過世面的,看到那六道星芒,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這可是好東西。
這樣純凈星芒的藍寶石,在宮里也極罕見。
就是當年她的母親榮宜縣君,得過皇太后的賞賜,顏色比不上這個,個頭比不上,更沒有星芒,可都十分難得了。
聽說這種寶石,產自西域那邊,產量極少,而且打磨工藝也很難,只有那邊的頂級大師,一年也才打造不了多少。
這么一套頭面上的寶石,不說價值連城,在識貨的人手里,起碼也是價值萬金。
有心想推據,可哪個女人不愛寶石?尤其是這星芒藍寶石,更是戳到了她的心里,實在舍不得推出去。
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了,嘴里還道:“倒是我們偏了你的好東西了!本是皇貴妃單賞賜給你的,你留著自己用就是了,還給我們做什么?”
說起這些客套話來,王永珠如今也是信手拈來了,笑盈盈的:“以往得夫人照看良多,也沒什么可報答的,今兒個得了皇貴妃的賞,這樣的好東西,自然要孝敬夫人才是,這也是我跟世子爺的一片孝心,夫人只管安心收著就是。”
高氏眼中飛快的掠過些什么,看著王永珠的神情都柔軟了下來,拉著王永珠的手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們孝順!”
眼中似乎有淚光閃動,不過很快眨了眨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們婆媳此刻溫情脈脈,一旁的小侯氏等不及了,只看到高氏的頭面,心里琢磨著自己好歹是弟媳婦,怎么著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吧?
當即將那先前對王永珠的嫉恨暫時的丟在了腦后,湊到了王永珠旁邊,堆著笑臉:“大嫂子,我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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