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情愿的安排巫祝入住客棧后,余生完成了住宿日常任務,又得到五點功德值。
留巫祝在客棧轉悠,三人下午又去伐木,將棪木一截一截運到老木匠石大爺家里。
一直忙到夜幕四合,余生才又燒了青菜。
巫祝與天師再食用時,已感覺不懂巫力或內力的增長,倆人百思不得其解。
巫祝很快上樓去睡了,留三人在樓下竊竊私語。
當然,八斗主要負責傻笑。
“你是說,他那傘下面,有個女鬼,”天師低聲問,“還很漂亮?”
余生點頭,“她看我時目光懇切,一定是被巫祝強行關在里面的。”
一錢天師還記著小白狐如何丟的,“你小子不會又要去救女鬼吧?”
不等余生回答,一錢天師又道:“揚州城有句古話,寧惹錦衣衛,莫惹鬼敲門。”
“告訴你,整個揚州城,也只有錦衣衛因為有城主做靠山,才敢得罪巫祝。”
天師扳著手指頭豎著,“其它的,有名有姓的,驅魔人,捉妖天師,捉鬼天師,誰也不敢惹巫祝。”
“這么厲害!”余生忽然想成為巫祝了。
“不是打不過。”一錢天師又降低聲音,“這群孫子忒陰了。”
“巫術你曉得吧?什么蠱術,黑巫術,悄無聲息的就能致你于死地。”
“巫祝又能操控鬼神,借鬼神之力整你。他們若要懲戒人,法子太多了,簡直防不勝防。”
一錢天師說了半晌,總結一句話,就是巫祝這些人惹不得。
余生撇撇嘴,“也罷,暫且放他一馬。”
他心中其實也只是有個想法罷了,畢竟女鬼好壞還不知呢。
關店,熄燈,上床。
忙了一整天,旁邊的八斗很快鼾聲如雷,余生不久也陷入沉睡。
迷迷糊糊之中,余生聽到有人在叫他。
余生睜開了眼,見那著鳳冠霞帔,楚楚動人的女鬼,正坐在床邊,看著余生笑。
“來。”女鬼笑著說,將手遞過來。
余生本應驚訝,卻不知道為何,順從的將手遞了過去。
她拉起余生,穿墻走,卻拉不動余生,又穿門,也不成,只能推開門,“啪嗒,啪嗒”沿著木廊走。
女鬼走路輕飄飄的。
他們走到客房前,推門進去,見胖巫祝點燈盤坐在地上。
他正處于冥想之中,半晌后才睜眼。“把魂勾來了?”巫祝不理女鬼,上下打量余生。
“來,來,來。”巫祝向余生招手。
余生走過去。
巫祝忽道:“你手里是什么?”
余生手里的夜壺一把掄過去,澆巫祝滿頭,“來你妹,讓你嘗嘗正宗的還原湯。”
還原湯諢名童子尿,當然,以八斗的年紀,約莫是過期童子尿。
巫祝大驚,“你,你,你……”
他這才發現,眼前的不是魂魄,而是真人。
門外很快又躍進來一人,正是一錢天師。
他乃習武之人,在余生“啪嗒,啪嗒”走過時,已經醒了。
“怎么回事?”天師劍指著巫祝,問余生。
余生指著身旁的女鬼,“他指使女鬼勾引我。”
天師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到。
“好,好,好。”坐在地下,狼狽的巫祝突然叫好。
“萬萬想不到,你小子不僅目能識鬼,而且魂不離本體,更能觸摸鬼身。”
巫祝準備站起來,雙眼冒光,覬覦道:“簡直是鬼神賜予我的絕佳傀儡。”
“傀儡?”天師一怔,忙一把劍逼住巫祝咽喉。
“怪不得他收徒心切,原來這孫子是準備把你收作傀儡,好狠的心。”
余生不解,“傀儡,什么傀儡?”
天師緊緊盯著巫祝,“所謂傀儡,就是將你的主魂擠走,以他主魂占據你的身體,從而修煉鬼力。”
原來,巫祝事鬼神,可借鬼神之力。但鬼神之力終不是人身能承受,久而久之必然吹熄生命之火。
但余生的身體不同。
魂不離本體,不容易被鬼神反噬,身體能觸摸鬼神,與鬼無異,正是施展或修煉鬼力的絕佳載體。
“說來說去,你意思是我是個鬼?”余生理解力驚人。
“不,你只是介于鬼與人之間,千年不遇啊。”巫祝雙眼冒紅光,恨不得將余生吞下去。
據余生所知,他前身并無這些本領,是少年落水時,他魂穿而來時方有的。
如此看來,他這體質乃是魂穿帶來的。
別人是懷璧其罪,余生可倒好,財貨不曾有,也能招禍上門。
“現在怎么辦?”余生扭頭問天師,“把他交給錦衣衛?”
余生所言之錦衣衛,非明朝那個赫赫有名的特務組織,乃是揚州城城主的衛隊,有降妖除魔,保衛揚州城百姓之職責。
因為他們著錦衣,所以被稱之為錦衣衛。
天師笑道:“若把他交給錦衣衛,不出一日,他便能囫圇出來,到時他在暗處,你就更難對付了。”
余生一想也是,絕不能放走他,不然會惹出更多禍事來。
但若不放走他,唯有把他咔嚓……
“哈哈,哈哈。”余生正猶豫時,巫祝卻狂笑起來,“抓我?你們還是想想怎么脫身吧。”
天師覺著不妙,長劍正要刺他咽喉,忽覺被什么東西一撞,身子一涼,向后猛退一步。
余生看的明白,撞天師的東西乃是一由傘里鉆出來的長發鬼。
余生這時也才注意到,巫祝那把油紙傘打開著,豎立在他身子后面。
那長發鬼轉身,又要鉆入天師身子,被余生一把揪住了長發。
不知為何,長發鬼很輕,余生拽著長發,摔打著。
“嗷。”長法鬼吃痛,響起一聲尖銳的長叫,讓人渾身戰栗。
巫祝直直盯著余生,狂熱道:“果然是絕佳的馭鬼體質。”
天師趁機踏前一步,挺劍再刺巫祝,卻有更多鬼由傘下鉆出來。
這些鬼,凄厲的叫著,抱住他的腿,胳膊,讓他動彈不得。
天師看不見,只能揮劍虛空劈砍,這些野鬼或躲開,或化為青煙后,很快又貼上來。
更甚者,有鬼掐住了天師的咽喉,死死不松手。
余生一把扯下掐一錢天師脖子的野鬼,一腳又踹飛纏住他腳的長發鬼。
“這就是巫祝不好惹的原因。”天師虛空劈砍著,狼狽的對余生道。
本應打殺四方的他,現在卻成了沒頭蒼蠅。
余生雖能扯住這些鬼,但這些鬼也能扯住他,一時也將他糾纏住了。
傘里面的野鬼還在不斷飛出,掛滿了余生和天師全身,讓他們難以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