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余生止住小老頭兒,他若有所思,“你不會沒錢吧?”
小老頭一聽,從懷里掏出一鼓鼓錢囊,抖著叮當響。
他吹胡子瞪眼,“誰沒錢,誰沒錢……”
葉子高高聲打斷他,“誰沒錢,誰沒錢,孫子才有錢。”
“啊對。”小老頭把錢囊收回去才回過味兒來,“不對,孫子才沒錢。”
余生也是一臉不善看葉子高,“小心我扣你工錢。”
葉子高奇怪,“你身上的錢不全被你小姨媽收刮走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余生伸手從懷里取出一錢囊來,也是叮當作響。
樓梯上這時響起腳步聲,余生急忙把錢囊藏酒柜后面。
他對小老頭擺擺手,“得了,捉什么鬼,您一把老骨頭了,別再閃了腰。”
小老頭兒拍拍腰板,“老頭兒腰硬氣的很。”
“那也不成,反正我是不花這冤枉錢。”余生堅決不同意,捉鬼之事他也成。
這時門口有了響動,余生探頭一看,見毛毛宛若霜打的茄子,一步一挨走到客棧門口。
“這是咋了這是。”余生上前去,以為小毛驢遭逢什么劫難了。
下樓的清姨掃了一眼,淡淡道:“多半是裝的,打一頓就好了。”
這句話仿若靈丹妙藥,小毛驢“昂”的一叫原地復活,“刷”跑向后院去了。
留下余生一頭霧水。
“回來就好。”余生說,“正好明兒進城用到它,今天咱們先嘗嘗我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
“對了,”余生剛走到廚房門口,回頭吩咐白高興,“你去做兩個招牌,明兒進城找場子用。”
“什么招牌?”
“一個傷心樓招牌,一個粥的招牌,寫好后掛驢車上。”余生說。
葉子高答應了,正要去找石大爺,聽余生又道:“對了,粥招牌上加句話。”
“什么話。”
“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城主驢喝了都叫好。”余生說,他自覺這句廣告很贊。
一根筷子從余生耳旁呼嘯而過,“是城主的驢!”清姨冷冷道。
“是,是,城主的驢。”余生答應一聲,急忙躲后廚去了。
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是余生自己起的名字,在系統菜譜中,粥的名字很尋常,名為臘八粥。
但也不是隨口取的,畢竟余生這碗臘八粥,與俠客島上臘八粥有異曲同工之妙。
余生索性也就借了金老爺子這個霸氣的名字。
但凡煮粥,用井水則香,用河水則淡而無味,客棧井水正合適。
今日只是小試牛刀,余生不把撒手锏拿出來。
他只是把尋常白米、紅棗、蓮子、茨實、龍眼干、赤豆之類有序的加入其中。
待熬粥的同時,余生轉身開始做灌湯包。
陽光透過窗子落在廚房,跳躍在余生的頭發,肩膀上。
他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嫻熟捏出三十二道褶的玲瓏包子,宛若白菊,看著便是享受。
清姨挑著簾子,看著余生認真的模樣,倒覺著這時的余生有了他娘的模樣。
當然,他娘認真的模樣是在砍人的時候。
這樣說來,余生倒是文雅不少,這點遺傳了老余。
清姨看著入了神,客棧大堂只余小老頭一人。
他左右看一眼,見無人來,悄悄向酒柜摸去,在酒壇子后面摸到了鼓囊的錢囊。
“嘿嘿。”小老頭兒忍不住笑起來,直到他看見蹲在地上,正抬頭看他的狗子。
“噓。”小老頭心弦一顫,下意識豎指示意狗子噤聲。
狗子掃他一眼后,把目光移到了旁出,還真是一聲也不叫。
小老頭松一口氣,悄悄把錢囊捏出來。
只是不等他放進懷里,只見狗子一蹦,齜牙咧嘴朝他“汪汪”怒吼起來。
額的個神,這狗還懂得捉賊捉贓?
小老頭呆愣在原地,見站在廚房門口的清姨轉身,急忙把錢囊往桌上一丟,隨手抱住一酒壇。
他對清姨道:“實在等不及早飯了,我先飲一壇酒。”
清姨不看他,上前把錢囊撿起來。
余生跟出來見了錢囊,又掃小老頭一眼,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
“老頭你偷東西。”余生怒道。
小老頭兀自爭辯,“我偷什么了。”
余生指著錢囊來不及開口,小老頭已經道:“錢囊在桌子上,怎就是老頭兒偷的?”
“我這錢囊原本藏在……”余生停住了。
“藏在什么?”清姨把玩著錢囊。
“藏在酒柜后面,準備給小姨媽一個驚喜的。”余生機智的說,“哼,有狗子在還敢偷東西。”
狗子在天馬處進修后,狗的本領見長,再也不是靠顏值吃飯的擺設了。
“高興,白高興。”余生向后院喊客棧的專職打手。
白高興走進來。
余生指著小老頭,“敢偷東西,把他押后面去,我很懷疑他有沒有錢。”
“干什么,干什么。”小老頭兒眼珠子骨碌碌轉,“告訴你,我老頭兒身子骨弱,有個三長兩短……”
小老頭兒瘦的只等風一吹環游世界了,確實不好下手。
“只拔頭發。”余生恨恨說。
“得嘞。”白高興摩拳擦掌上前一步。
小老頭兒摸了摸腦門,昨日被劍氣刮去的清涼還在。
眼看剩下的白發也要不保,在白高興拉住他胳膊時,小老頭兒向地上很不專業的一倒。
“哎呦,我的胳膊斷啦,來人啊,殺人啦。”小老頭兒在地上哭喊。
白高興傻眼了,他舉著雙手無辜道:“我一點勁兒也沒使。”
余生也傻眼了,念頭之中只有兩個字“這是傳說中的碰瓷?”
身為老司機,當年縱橫馬路二十載,多少人想讓他傾家蕩產,余生都安然躲過。
怎料,今日在陰溝里翻了船。
小老頭哭天搶地,白高興忍不住道:“那啥,大爺,你起來,咱有事兒好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們得好生伺候著。”
余生當然不答應,不待他說話,一人蹦進了客棧。
“殺人了?哈哈,被我逮住了吧。”富難得意說。
“殺你個頭,你就這么想讓我進去?”
“那倒不是,我只想證明我的推理是對的。”富難說。
“你丫就是猜的。”余生說。
“這身為名捕的直覺,你不懂。”
富難走過來,見小老頭躺地下安然無恙,大失所望,“怎么回事?”
“被訛上了。”余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