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差得遠。”余生向白高興揮揮手,“拔頭發,不拔頭發難解我心頭之恨。”
“君子動口不動手。”小老頭向后退,驚恐的看著白高興步步逼近。
他記起了葉子高昨晚的勸告,忙道:“我可以做苦力抵賬。”
余生上下看他,“你,做苦力?”
白高興道:“千萬別,他閃了腰,生了病啥的,自己就成苦力了,我們到時候很麻煩。”
小老頭怒道:“有這么詛咒老人的么。”
余生沉吟后,“做苦力是不成,不過讓他出去賣還是能掙點兒錢的。”
白高興一呆,富難愣住了。
小老頭黑臉都變白了,“你禽……禽獸不如啊。”
余生故意搞他的,末了才笑道:“明日到揚州城,幫著粥攤賣粥去。”
別說,以小老頭兒厚臉皮,在集市上還是喊的開的。
白高興也覺著不錯,放開了小老頭兒。
“賣粥啊。”小老頭兒松一口氣。
他們轉身出了柴房,余生問富難,“你整天穿一身飛驢服,也不怕臟?”
富難道:“什么眼神兒,今天剛換的。”
“哦,我以為你這身驢皮一直不洗呢。”余生隨口回一句后向白高興打眼色。
“昨天剛洗的,衣服還掛在門口呢。”富難表示自己也是愛干凈的。
“砰~”“啪啦~”
客棧大堂傳來碗碎的聲音,讓余生心“咯噔”一響,“我的青花瓷。”
他們三個向大堂奔去,小老頭假裝跟著,身子卻向后院門口靠去,想著悄悄溜走。
他剛出籬笆門,見三只大鵝耷拉著臉,依次站在一頭小白狐身前。
小白狐走來走去,似在對三只大鵝訓話。
“這客棧果然有妖氣。”小老頭嘀咕一句,想著繞過它們向外走。
怎知小白狐尾巴一掃,三只大鵝雄赳氣昂的向他撲來。
“干什么,干什么。”小老頭蹬腿去踹。
但三只大鵝作為黑貓警長或狗子的專職打手,驍勇善戰一步不退,還盡往要害部位招呼。
小老頭身體弱,又被逼回后院。
三只大鵝這才罷手,重新回到小白狐身旁。
“得,堂堂四錢天師只能賣粥了。”小老頭嘆息一聲向大堂走去。
被黃門打劫,方才還很和氣的三人,現在有兩位在大打出手,長頭發漢子在中間勸架。
余生拉過看熱鬧的葉子高,“怎么回事?”
“喝高了,倆人搶著結賬,誰都不讓對方結,然后就打起來了。”葉子高說。
“這都可以?”富難長見識了,“這樣的朋友給我一打。”
倆人雖只是拳腳相向,但因為是練家子,打的那叫個激烈。
拳拳到肉,招招見血,讓余生有了前世看拳擊的快感。
“我們就看熱鬧?”白高興問掌柜。
“正好試試桌凳結實不結實。”余生說。
盤子已被打碎,著急也無用,而且客棧桌凳換上后,還不曾經受考驗。
長發漢子伸手攔著兩位朋友,“別打了,大家都是兄弟,有話好好說,咱別動手成不。”
左側的漢子飆著鼻血,“誰和他是兄弟,結個賬都搶,兄弟個屁。”
他手短,一招過去被右側漢子躲過了,鼻子反又被打一拳,頓時血流直下。
左側漢子更怒,抄起旁邊長凳,一凳子砸向右側漢子腦袋。
“碎,碎。”葉子高喊著,但一凳子下去后,凳子安然無恙,被砸的漢子有些暈。
葉子高悲嘆一聲,對白高興說,“今天我幫你放牛。”
對于練武之人而言,砸爛桌子板凳是常事,他怎料到余生特意備了套桌凳來應對。
被砸的右側漢子不服氣,也抄起凳子砸向左側漢子。
夾在中間的長發漢子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別傷了和氣。”
右側漢子大罵:“方才你為什么不攔,你丫拉偏架,還是不是我兄弟。”
長發漢子也是喝暈了,覺著右側漢子說的很對,索性讓他們扯平再攔,于是松手了。
“啪~”一板凳砸在左側漢子頭上。
“孫子你拉偏架。”左側漢子不依,抄著板凳砸向長發漢子。
右側漢子道:“不錯,這小子不地道,砸他。”
倆人于是聯手向長發漢子拳腳相向。
“劇情跌宕起伏啊。”余生啃著豬頭肉看的津津有味兒。
他坐清姨旁邊,防止東西砸來時成了殃及的池魚。
草兒不知由哪兒鉆出來,坐余生旁邊,也看著入神,不時揮著小拳頭為中間長發漢子鼓勁兒。
身為錦衣衛,富難看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別讓旁人看笑話。”富難上去推開左側漢子。
左側漢子見有人攔他,轉身就是一板凳,被富難牢牢抓住了。
“你傻啊,他穿飛驢服呢。”長發漢子踹左側漢子一腳后提醒他。
“飛,飛驢服?”左側漢子醉眼迷蒙,見錦衣上果有一頭飛翔的驢,頓時酒醒三分。
在揚州城襲擊錦衣衛,正如前世襲警,不是鬧著玩的。
他急忙放開板凳,見富難安然無恙后松一口氣。
“謝了兄弟。”他回頭見長發漢子和右側漢子還打,勸道,“別打了,大家都是兄弟。”
右側漢子怒道:“誰和他是兄弟,結個賬都……”
“咦,”右側漢子醒悟,“打錯了。”
“廢話。”長發漢子踹他一腳,喘著粗氣整理自己的長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右側漢子告罪后,指著左側漢子又要開口,急忙被長發漢子攔住了。
在長發漢子好說歹說,富難在旁勸告下,三人終于酒醒明悟幾分。
見他們那邊消停了,清姨一撥算盤,遞給白高興,“打盡興了就結賬吧。”
白高興把算盤擺他們面前,“一共七貫三十文,抹去零頭,一共七貫。”
他看看左右倆人,“你們誰結?”
長發漢子道:“七貫?你也打劫呢。”
“你們打碎的盤子,酒盞價值五貫。”
白高興取出一盤子讓他們看,“三位可以看看,五貫已經很低了。”
三人也知這盤子之珍貴,面面相覷后齊聲道:“湊湊?”
三人于是把身上的錢取出來湊在一起,長發漢子一數,不多不少正好七貫。
白高興把錢接過,“承蒙惠顧,不勝感激。”
“得,這一趟生意算是白跑了。”長發漢子站起來,把劍各塞朋友手里,“走吧。”
倆人不好意思的站起來向客棧門口走去。
“他娘的,你們還真下的去手。”長發漢子說。
“我鼻子還留血呢。”
“我眼圈都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