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草兒說。
“那當然,從我手上搶錢的人,至今還沒出……”余生話說半截被清姨打斷了。
草兒用布把固定好的胳膊綁起來,“反正就兩貫,要不然就不治了。”
“別,治,治,兩貫就兩貫,你個子小聽你的。”余生忙說。
草兒手上毫不留情,讓余生又是一陣痛呼。
“再說我個子低,小心讓你一條胳膊長,一條胳膊短。”草兒神氣的說。
余生果然不敢再多說一句,直到草兒把胳膊固定好才松一口氣。
“古人誠不我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余生遠離草兒后說,“尤其小人兒和女子結合在一起的時候。”
草兒一聽上去追他,被余生躲在清姨后面機靈的躲過去了。
“好了,好了,該下去用飯了。”清姨拉住余生,讓草兒踢他一腳解氣后才說。
這草藥不愧由棪木酒澆灌出來的,涂上后的涼涼的,痛意緩解許多。
他們下樓用飯時,許多客人已經用罷午飯了。
道士坐在大堂飲酒,自從在客棧表演鼠戲之后,他手頭富裕起來。
見余生的模樣,道士詫異道:“呦,余掌柜,你這是做什么缺德事了?”
余生胳膊掛在脖子上,沒好氣的說:“摔的。”
余生經過他去用飯,很快又返回去看著道士手里的筷子,“這雙銀筷子不是富難的么?”
蟲兒坐在長桌上等著用飯,富難正坐在蟲兒旁邊,在他對面坐著周大富,倆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
周大富聞言道:“某些人為了裝闊,把吃飯家伙抵給別人了。”
富難道:“那也是自立根深,總比用著家里的錢出來裝闊要好。”
“胡鬧呢。”余生說,“要押也押在客棧,怎么押給道士了,這不是糟踐東西么。”
道士道:“怎么說話呢,我怎么就糟踐東西了。”
余生道:“我沒說你糟踐東西,我說的是銀筷子。”
道士仔細一咀嚼:“那我是什么東西?”
“行了,總比不是東西強。”葉子高從后廚出來,把余生方才做好的飯菜擺下。
小和尚坐在在草兒旁邊,見余生坐下來,小和尚道:“生哥兒,我又聽到井下有動靜了。”
余生一頓道:“這井下究竟是個啥東西?”
他回頭對葉子高說:“要不你下去看看?指不定是個妖艷美麗的女妖。”
“少來。”葉子高說,“早上許下的諾言你還沒實現呢。”
余生這才記起要把倀鬼介紹給他認識,“這不是忙忘了么,用完飯讓你們倆認識。”
小老頭欲言,余生看著他道:“要不你下去找找?”
小老頭馬上低下頭。也罷,葉子高小子陽氣盛,整天跟他爭搶《九尾龜》,跟著女鬼平和一下也是好的。
清姨坐下道:“不用下去找,井下只是一頭三足龜。”
現在余生已經知道他母親有很大能耐,清姨覺著說出井里有頭三足龜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三足龜?”余生一驚,“井里這么有頭這東西?”
“三足龜食者無大疾,而且可以消腫,”
清姨說著遞給余生一雙筷子,“你娘覺著活著的三足龜也有這功效,是以捉一頭丟在了井里。”
余生和葉子高對視一眼,他們都想起了那夜天降神龜之人。
他的三足龜進客棧后一直在井沿旁邊找它的祖宗。
“井里的三足龜輩分很高吧?”余生問。
清姨搖了搖頭,“你娘捉的,誰知道。”
道士正在飲酒,聽聞井里投了三足龜,忙把碗里的酒一飲而盡,“余掌柜,來碗水,要井里的。”
余生道:“釀酒的水就是井里的,喝你的吧。”
道士道:“倒過幾次手,又煮又釀的,誰知藥效還在不在,快,快上水。”
他說著拍出幾個銅板來。
有錢啥都好說,余生讓葉子高打一桶水去。
余生還記著天將神龜之人離開時,他許下的諾言,于是道:“小姨媽,你認不認識一騎三足龜的人?”
清姨看他,“認識,怎么,你也見過他?”
“見過。”余生說,“喝我一壇酒,一頓飯,就給我一顆狪珠。”
他一面說一面觀察小姨媽,“看我做什么?”清姨奇怪看他一眼。
“他當時說是我小姨夫。”余生說。
“什么!”清姨手上動作一停,怒道:“真是他說的?”
余生點頭,“清姨,你可千萬不能喜歡他。”
清姨怒氣陡然一消。
她看著余生道:“你倒管起我來了,我為什么不能喜歡他?”
“這人賊小氣,我當時許下諾言,我若有個姨,絕不讓這廝靠近。”余生說。
看著余生認真的樣子,清姨笑起來,“我們只是朋友。”然后招呼大家用飯。
余生左手用筷子,去夾一豬蹄時不穩當,剛夾起來就有掉在了盤子里。
他又要夾時,那塊豬蹄被周大富夾走了。
余生本以為他是幫自己的,誰料周大富居然放在蟲兒碗中。
“蟲兒姑娘,多吃這個,聽說吃豬蹄對皮膚好。”周大富說。
蟲兒客氣的低聲謝過,周大富得意的向富難眨眨眼,絲毫不顧余生瞪他的兇光。
“有你哭的時候。”余生心說,還有對皮膚好?你馬屁拍錯地方了。
余生又要夾一塊,富難半路殺出來搶走了,“蟲兒姑娘,多吃,對皮膚好。”富難說。
他憐憫的看著富難,這小子也太耿直了,拾人牙慧是追不上姑娘的。
前世作為老娘口中拱白菜的豬,余生自覺在追姑娘方面很有一套。
余生再伸筷子時,豬蹄又被搶走一塊,這下余生瞪大了眼睛,看著那豬蹄被小和尚夾著送到草兒碗中。
小和尚換雙筷子后向草兒微微一笑,然后繼續吃齋。
你二大爺,你個毛都長不齊的小子湊什么熱鬧,余生瞪著小和尚。
在余生看來,小和尚壓根不懂男女情事,只是稚童與同齡人親近的天性罷了。
眼看豬蹄要被啃完,余生回頭求助清姨,只是不說話。
清姨本不想理他的,被他盯著無奈之下才夾一豬蹄給他。
“還有豆腐。”余生指著桌上的菜,直到清姨為他堆積了一碗才罷休。
余生碗不能端,左手用筷子又不利索,只能低頭貼著桌面用飯,再抬頭咀嚼時在座的全笑了。
小和尚刮著嘴角,“生哥這是為自己留干糧?”
“什么干糧?”余生莫名奇妙。
清姨幫他把嘴角米粒去掉,余生尷尬的轉移話題:“狗子呢?”
“還在后面呢。”葉子高忍住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