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執意要見我?”
坐在椅子上,城主剔除情感,冷冷問站在下面的余生。
余生低頭道:“是,為了感謝城主上次的仙力,也為報答城主提攜之恩。”
城主道:“罷了,你莫辜負你姨媽的心意就好。”
“明白。”余生低頭說。
“說的好聽,不照樣藏酒。”城主語氣起波瀾,但旁邊王姨咳嗽一聲后忙停下來。
“把酒放下,沒什么事就出去吧。”城主又冷言冷語起來,“以后對你姨媽別吝嗇。”
余生忽然抬頭,直直盯著她,讓城主略微一慌,以為方才的話說的太明顯了。
“你還有事?”穩住的城主目光一凝,頗有再不走我殺了你的架勢。
余生道:“哦,我找小姨媽,我有點事兒忘說了。”
“你姨媽舟車勞頓,先去睡了,有什么事我幫你轉告。”城主說。
“哦,那不用了,不是什么要緊事兒。”余生低頭,“余生告辭了。”
他低頭恭敬的后退出八詠樓,身子轉過來時笑容鋪滿臉上。
八詠樓中的城主也松一口氣,“我剛才沒破綻吧?”她問王姨。
“應該沒有吧?”王姨說。
她對余生了解不多,見他一直恭恭敬敬,只有剛進來時有剎那失神。
在王姨看來,任誰見到城主也會失神的。
余生今生算是與魚無緣了,但余生深諳釣魚之法。
在大魚上鉤時,一定不能著急,萬事循序漸進,著急吃不著熱豆腐。
余生笑容滿面回來,讓葉子高倆人很好奇。只是余生什么也沒說,三人用過飯后就早早休息了。
翌日,他們起的很早,雨暫時歇了,但天依然陰沉。
雖然備了飯,但余生還是決定去外面用早飯,“咱們去賞心樓。”余生說。
雖然把賞心樓打敗了,但之前被稱為揚州第一粥,想必有獨到之處,余生想嘗嘗。
只是他們剛出城主府就被富難攔下了,“喝什么粥,先去錦衣衛,待會兒要應名點卯。”
富難在城里有住處,昨天進城后先回家去了。
“我是鎮鬼司指揮使,誰敢點我的卯?”余生說。
城主府前的大街很繁華,大早上就有不少人趁著雨歇出來買東西。
他們路過時,見余生披著及膝的錦衣,好奇又好笑的指指點點。
余生一抖衣服朝眾人說,“沒見過這么好看的衣服吧?告訴你們,這衣服融合了東荒之王審美元素。”
“離經叛道,不拘一格,超出通常審美標準,以荒謬怪誕形式表達我的憤世嫉俗和特立獨行。”
指點的人被他一頓忽悠,不好意思的扭過頭。
有堅持聽下去的,只覺云山霧里,不知所云,但覺很厲害的樣子。
富難驚訝,“這衣服還有這么多講究?”
“別聽他忽悠,還東荒之王,怎么不把四荒之王名頭全借來。”葉子高說。
錦衣衛拱衛司與城主府在同一條街上,被富難領著約走了半刻鐘,錦衣衛衙門已出現在眼前。
衙門很氣派,站著兩排提刀錦衣衛,飛驢服在這陣勢下也有了氣勢。
余生手里拿著塊酥餅啃著,見到錦衣衛后停下來,“我不會也穿這飛驢服吧?”
“錦衣衛不穿飛驢服穿什么?”富難說。
“這飛驢服也太丑了,穿上有損我的氣質。”余生才不愿把似毛毛的驢穿在身上,就是會飛也不成。
“得了吧,這么丑的衣服你都穿出屎尚來了。”葉子高也啃著塊酥餅。
“惡不惡心。”余生和白高興把葉子高推走,“這是時尚,說話清楚點兒,別跟含了……”
余生沒說出來,但把手里酥餅給了葉子高,跟著富難抬腳進了衙門。
衙門一進去就是個大練武場,練武場中央有點將臺,在練武場兩旁,擺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架。
放眼望去,現在的練武場上滿目全是飛驢,這些錦衣衛正等著點卯呢。
身為未來城主接班人,余生走到群眾中去,親切向身旁錦衣衛打招呼,并自我介紹。
奈何諸多錦衣衛冷眼旁觀,最多也就點個頭,然后看著余生的錦衣想笑而不敢笑。
這布料他們認識,出自城主府,心想早上傳言是真的,這鎮鬼司指揮使還真是城主外甥。
足見周九鳳不僅胃口大,嘴巴也大。
余生笑著打招呼,就是沒人套近乎,讓他很掃興,好歹也是官二代,未來官一代,怎么就沒狗腿子呢。
難道這些錦衣衛不服氣?那我得提防有人給我下馬威,余生這般想著,冷不防被后面的人撞的險些閃了腰。
撞他之人不道歉,繼續向前走。
“下馬威來了。”余生念頭閃過,但在看清來人后,樂了,這人是田十。
田十閉著眼懶懶向前走,余生估摸著他還在睡夢之中。
“田十。”余生在他耳旁大喝。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田十緩緩抬頭,“哦,是余掌柜啊,不對余指揮使,恭喜啊。”
說是恭喜,但一臉不耐想睡覺的神情是咋個回事?
余生剛吐槽完,田十身子一抖,一個機靈回復清醒,余生差點以為他尿褲子了。
上茅房清理庫存后,余生也要這么抖一抖。
田十清醒的看余生,“余掌柜,什么時候再進城賣粥?”
余生搖頭,“肩負重任,不能辜負城主賞識,近期不打算進城賣粥了,你可以到客棧喝。”
田十又打起盹來,“太遠了。”
作為錦衣衛最懶的人,田十都來了,那應名點卯也就開始了。
錦衣衛指揮使站在點將臺上中央,三位都督站在他身后。
聽富難說,這錦衣衛指揮使并非出自四大家,而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頗得城主賞識。
余生在臺下看,錦衣衛指揮使年過半百,頭發全白,左臉上有刀疤,在有皺紋的臉上添著威嚴。
他環顧四周,威嚴目光把嘈雜聲壓了下去。
待徹底安靜后,指揮使干咳一聲準備開口,余生洗耳恭聽,豈料第一句話是“田十,別睡了。”
這聲音不是扯開嗓門喊出來的,只是淡淡一說,卻響在耳畔,足見指揮使武力頗高。
站在余生旁邊的田十一個激靈,余生差點以為他又尿褲子了。
“醒了。”田十大聲喊,指揮使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正式開會。
只是聽半天,余生一點兒也沒聽見關于鎮鬼司的信息。
“哦,鎮鬼司歸城主府管,只是掛靠在錦衣衛而已。”田十聽余生的疑惑后對他說。
余生瞥富難,“我就說沒人敢點我的卯。”
田十上下打量余生,“余掌柜,這衣服挺……”他委婉做表情,好似便秘。
“我小姨媽做的。”
“還挺合身,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