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歡樂又繁忙,一直到深夜,以致于余生賴在床上,準備待陽光照到窗戶時再起床。
只是翻個身時,朦朧之中看見一人坐在床頭,余生初不在意,待醒悟時一躍而起。
“你,你,你在這兒干什么?”余生驚慌遮住身子。
孟婆笑著說:“早上好。”
“好你妹”,余生說,大早上看到一頭鬼坐在床頭,任誰也好不了,“你進我房間做什么?”
“叫你起床。”孟婆站起來,“一日之計在于晨,又所謂笨鳥先飛,你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
余生對智商很滿意,怒道:“你說誰是笨鳥,信不信我讓你開不了口。”
“你試試?”孟婆說。
“試試就試試。”余生雙手合十,念道:“我的愿望是讓孟婆一整天閉嘴不能言。”
許罷愿,余生看著孟婆,孟婆看著余生,空氣一時很安靜,直到孟婆笑著招招手,開口道:“驚不驚喜?”
驚是有了,余生驚的向后一倒,后腦勺磕在床上,至于喜完全不存在。
顧不上揉痛處,余生雙目瞪圓,“你,難道真的只有三個愿望,我用完了?”
“在所有愿望之下,生辰之時許下的愿望最為要緊,所有與之相沖突的愿望全不算。”孟婆說。
鑒于目標是一位劍仙,余生要實現愿望,必須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如此才能入得佳人的眼。
“為督促你努力,同時不讓計劃泄漏,我為這次行動取了一個絕佳的代號。”
把外衣甩給余生,孟婆笑著說:“簡稱癩天計劃。”
這代號取得霸氣,只是不知其來由,余生問道:“代號全稱是?”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計劃。”孟婆渾不在意的說。
“呃”,余生覺著不該問的。“啪”,他雙手合十,“我愿讓孟婆今天吃飯沒有鹽。”
這愿望與生辰時許下的愿望不沖突了吧?
果然孟婆不再淡定,“這也太狠了,你把這愿望收回去。”
“不收,除非你把代號名字改了。”余生說。
“做夢。”孟婆堅持。
于是一人一鬼互相傷害起來,孟婆決定給余生最慘無人道的訓練。
“快起床。”孟婆催促余生,迫不及待要見到他的慘樣。
“你出去,我得守身如玉。”余生沒好氣的說。
“穿著一身中衣,能看的見什么。”孟婆不屑說,但還是轉身出去了,順手把門也帶上。
“你笨鳥,你全家才笨鳥。”余生穿著衣服嘀咕,“本掌柜……”
“反正不是好鳥。”屋外的孟婆說。
穿衣服洗漱下樓,怪哉已經把早飯做好了,余生嘗一口灌湯包,贊道:“有我七分本事了。”
怪哉很高興,現在她所有精力放在了跟余生學廚藝上,至于嫁人之類早被拋在腦后了,甚至覺著之前有些可笑。
孟婆也嘗一口,然后丟給了狗子。
淡,寡淡之極,淡的出鳥兒來,孟婆憤怒的瞪余生一眼,決定給他點教訓。
外面有嘈雜聲,余生端著灌湯包出去見鎮上百姓站在橋頭指指點點。
他走過去一看,橋上山狼的尸體已經收拾干凈,昨天還呆在對面的山狼,今天已消失不見。
田野,山林,寂靜異常,讓百姓拿不定主意,不知該不該出去整理被山狼踐踏的莊稼。
若山狼藏在竹林里,出去正中它們下懷。
百姓們猶豫不定時,孟婆忽道:“讓余生去探探。”
余生啃著灌湯包,聞言險些被噎住,瞥孟婆一眼,余生道:“那我開上雷車。”
有雷車在,探查倒也容易,于是鄉親們一致同意余生領人出去看一下。
富難把雷車開過來,余生領白高興,葉子高上去,須臾不離的還有孟婆。
剛用罷飯的刀疤臉和光頭見狀,自高奮勇上了車,順道上去的還有狗子。
在“轟轟”聲中,雷車沿著石橋開過去,一直開到離山林百余步時,依舊不見有山狼出來。
“停車。”孟婆突然道。
余生回頭看她,“停車干什么,還沒到山林呢。”
“就在這兒下車。”孟婆說,“現在要鍛煉你的膽魄,沒有人喜歡膽小的人。”
“能同你談笑風生,我覺著我膽子挺大的,不需要鍛煉。”余生搖頭,傻子才下去,萬一山狼在竹林埋伏怎辦。
孟婆舒展一下手腕,“嘎巴,嘎巴”的響,“你要是不下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心我許愿……”
“一切以生辰時許下的愿望為先,為此我可以不擇手段。”孟婆說。
余生見她緩緩走近,后退一步道:“若,若我被山狼叼走,這愿望可真就落空了。”
孟婆自傲,“有我在,區區山狼有何懼?”
余生一聽也是,見她不懷好意的走近,忙讓富難停了車,“誰同我下去探探?”
刀疤臉和光頭同時把頭扭向旁處,他們可不知這孟婆是鬼仙,“嘿,這木盒真像口棺材。”光頭說。
刀疤臉點頭,“不錯,日后你死了,就給你定口這樣的棺材。”
光頭心里忐忑起來,忍了一忍還是開口問:“頭兒,你是認真的,還是隨便說說糊弄你師叔?”
這個問題很嚴肅,若無意外,先死的絕對是他,光頭可不想躺在這么個狹窄的木盒里。
“絕對是糊弄他師叔。”余生替刀疤臉回答。
“那就好。”光頭松一口氣。
“好你姥姥”,刀疤臉拍光頭,然后轉身無奈的對余生說:“我陪師叔下去。”
白高興、葉子高和刀疤臉倆人同余生一起下了車。
狗子也跟下來,撒泡狗尿占住地盤后,抬頭好奇的望著山林。
余生握緊腰間木劍,踏著初升朝陽落下的影子,踩著沾有露珠的雜草向竹林走去。
周圍很安靜,安靜的可以聽見腳踩折草莖的聲音。
余生回頭見孟婆跟在他身后,放心許多,大著膽子領眾人向竹林走去。
“不對呀”,余生忽然停下腳步,“你要是在我身邊,保我性命無憂,那還鍛煉什么膽魄?”
“啊,這個”,被識破的孟婆穩了穩心神,“其實鍛煉的是你的腳力。”
“什么?”余生一怔,心有不詳預感。
孟婆指了指余生前方,他戰戰兢兢的回過頭,見紋絲不動的竹林剎那間向兩邊分,一頭山狼躍出來。
不待余生反應過來,疾如風,不動如山的山狼眨眼間躍出十余頭,嚎叫著向余生他們撲來。
“跑”,孟婆大喝一聲,“我只管性命無憂,被咬下一塊肉可不怪我。”
“我謝謝你姥姥。”余生轉身拔腿就跑。
本就落后一個身位的白高興,葉子高等人也不含糊,轉身跑在余生身前,比兔子還快。
唯有狗子,這憨貨“嗷嗚”一聲后才轉身逃。
“人在大荒飄,跑得快最重要。”孟婆輕松跑在余生面前,倒退著對余生說。
“東荒之王厲害不?因為她跑得快。西王母厲害不?因為她也跑得快。南荒之王厲害不…”
“因為她跑得快。”余生打斷她。
“不,因為她有錢,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孟婆倒退著跑也很輕松。
“你大爺”,余生見雷車將到,這才松一口氣,問候一句孟婆,也有心思觀察起旁人。
這一看讓余生一頭霧水,只見葉子高,白高興幾個人全站住了,呆呆望著余生身后,狗子聲音響起的方向。
余生回頭一瞥,不見山狼影子,也停下來轉身探究原因,然后也呆住了。
只見狗子在廣闊的田野狂奔著,身后一群山狼“嗷嗷”叫著緊追不舍,昨日見的那頭白色母山狼也在其中。
至于他們身后,一條山狼影子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