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清姨站在余生面前問。
“被我推到樓下了。”余生站起來拍拍雙手,這是才來得及打量小姨媽。
她穿著一襲華麗毛皮做成的長袍,赤著雙腳,頭發披著,留著沐浴后的芳香。
樓下很快有了動靜,“交給你了。”吩咐余生一句后,清姨回去換衣服了。
余生這才來得及去找那膽大妄為的家伙算賬。
他走下樓時,見葉子高和白高興圍著被凍成冰塊的漢子,不時的戳一戳他身上冰塊,鐵一樣硬。
那漢子苦苦掙扎著,身子卻紋絲不動,只要雙眼能眨動。
見余生下來,葉子高指著問道:“掌柜的,這是?”
“剛抓的賊人,把草兒叫過來,我找到人給她試藥了。”余生說。
他蹲下身子,見這人正是白天同他與二百五糾纏的漢子。
“你個二百五。”余生踢他一腳,倒踢在了冰上,痛的他捂住腳踝,“嘶”。
倒在地上的漢子桀驁不馴,雙眼瞪著余生,射出兇狠的目光。
“嗬,還挺傲。”余生放下腳,打一個響指,雙腿之間的冰馬上融化了。
“告訴你,在揚州,本掌柜人送外號‘絕戶小王子’。”余生把腳放上去,“現在求饒還有機會。”
漢子雙腿掙扎起來,目里的兇光不見收斂,余生剛要氣憤的踩下去,忽然停住了,“等一下!”
他放下腳,招呼葉子高,“你去下面把周九鳳白天留下的畫像取過來。”
葉子高不解,“白天鳳姐不是已經照他比對過了?”
“那是被胡子擋住了。”余生仔細端量著腳下的人,“現在胡子被冰擋住就有些像了。”
他不忘雙指指著自己的眼,對腳下的漢子說,“告訴你,沒有錢能逃得過我的眼睛。”
葉子高轉身奔下去,在柜臺取了畫像后,見火盆里的冬薯烤熟了,也不怕燙的取出來,“噔噔”上樓了。
美美的看著火盆,只等冬薯到最好吃火候,取出來享用的鳳兒望著葉子高的背影,大喊一聲:“你大爺!”
葉子高隱約聽到了什么聲音,轉身什么也沒看到,又匆匆上樓去了。
鳳兒把火盆里面尚前差些火候的冬薯翻動一下后氣鼓鼓的向木梯上走去。
待走到三層時,見余生用畫像對照著腳下被凍住的人,口里說道:“是他,就是這孫子。”
余生回頭,見鳳兒在葉子高后面張牙舞爪,問道:“你怎么招惹鳳兒了?”
啃著冬薯的葉子高接過畫像,聞言一怔,“沒有啊,我看都看不見她。”
“你那冬薯是她的。”余生說,又對葉子高身后道:“行了,行了,攢了幾個月的詞兒,你準備一下說完?”
鳳兒這才發覺,趕忙捂住自己的嘴。
草兒揉著惺忪的雙眼走出來,看著腳下的人,“這是怎么了?”
“記不記著白天鳳姐要找的作惡多端的人?就是他!”余生腳一推,把漢子推到草兒腳下。
“你許多藥不是一直找不到人試藥人么?交給你了,整死了來找我,我幫你復活。”余生說。
草兒看一下腳下的漢子,方才帶些睡意的雙眼陡然清醒過來,“真的,弄死也不怪我?”
“不怪你。”余生擺擺手。
那漢子渾然不知自己陷入了何等人手中,見面前站著一小人兒,還試圖掙扎。
“不怪我就好。”草兒俯下身子,興沖沖的拖著漢子的腿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球球在后面推著漢子的后腦勺,因為身上裹著冰,倒也容易。
白高興不忘關心一句,“冰不會融化吧,聽鳳姐說這孫子是兩結的武師。”
“兩結!”余生一怔。
在白高興以為冰待會兒困不住他時,余生追了上去,“兩結不少錢呢。”
“也就是多了兩個繩結。”葉子高在后面說。
“那我戴上也顯得高強。”余生已經攔下了草兒,把漢子脖子上掛著的銅錢取下來。
趁著冰被解開,漢子驀地出手還想襲擊余生,只是他的在了幻影上。
余生“啪嗒”讓他一條胳膊脫臼,把四肢牢牢凍住后交給草兒,“悠著點兒來,別上手就是致命毒藥。”
“我辦事,你放心。”草兒拍拍胸,順手拖進了房間。
余生把玩著銅錢,剛走到白高興身邊,草兒屋子里傳來笑聲,“哈哈,癢,癢,癢死了。”
“嘖嘖嘖”,葉子高說,“這是不是有些殘忍了?”
“想想被他殺害的那一家,還有懷著孩子的孕婦。”白高興在旁邊說。
葉子高記起來了,探頭朝草兒大喊,“再狠點兒,別舍不得下手,像個娘們。”
白高興提醒他,“她就是…”
“砰”,白高興的話被開門聲打斷了。
黑妞的房間門被打開,“大半夜的吵吵鬧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只見幽暗燈光下的黑妞,身上披著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張臉來。
“癢,癢,哈哈嗚嗚…”草兒的房間里,漢子慘叫聲不斷的傳來。
黑妞裹著被子,撞進草兒的房間,接著傳來“咔嚓”一聲,然后走出來。
“什么叫像個娘們。”她不屑的瞥三人一眼,回屋,關門,繼續睡覺。
草兒這才探出頭,“那個,掌柜的,藥試不成了,你進來復活一下。”
“黑妞比你男人多了。”余生回葉子高一句,取來鏡子向草兒房間走去。
白高興拍了拍葉子高的肩膀,“我挺為你以后擔憂的。”
“去”,葉子高拍掉他的手,“還是想想你以后吧,現在還惦記著安放,安姑娘呢?”
不待白高興過回答,葉子高又道:“說起來,安放,安放,這名字配掌柜的才合適。”
“咳咳”,換了衣服的清姨從游廊走下來,讓葉子高身子陡然一僵。
“不睡覺就去忙,在這里杵著干什么?”清姨面無表情的說。
“是,是。”葉子高向白高興做個鬼臉,捏著畫像下去了。
白高興也跟了下去,因為葉子高方才提到安放,讓他睡不著覺了。
“下去喝幾杯。”他對奇怪的葉子高說。
在他們身后的鳳兒也跟了下去,她剛記起來還有兩個烤冬薯留著呢,不能再讓葉子高得手了。
然而讓鳳兒欲哭無淚的事情發生了。
在火盆旁邊坐著一人影,手里捏著一個冬薯,不時喂狗子一口。
聽到腳步聲,那人回過頭,“你們掌柜的回來沒有?”說著把烤焦的皮丟在地上。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皮影掛在墻上的影城城主燕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