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壞了我的規矩。”余生說。
綠衣妖怪怒瞪余生,見他凜然不懼,惡狠狠的道:“你想好了,得罪我們青衣樓,你們這客棧休想在寒山城開下去,即便背后有牛記撐腰也休想。”
這店原來是牛記的,綠衣妖怪們在來的時候已經打聽清楚了。
“我這客棧開不開的下去不是你們說了算,快點滾蛋。”余生開始揮手趕人。
“你敢!”綠衣妖怪頭向前一伸,十分有氣勢的看著余生。
他身后的那些妖怪配合著它,也把頭探到前面來。
不過余生身后也有人,別的人不說,單說周九鳳往那兒一站,就足夠把他們所有身影蓋住了。
綠衣妖怪見對方人多勢眾,不敢停留,狼狽的逃出客棧。
“等著,你們這客棧若能開的下去,我不姓龜!”綠衣妖怪撂下一句狠話,剛要走,碰到一堵“墻”。
“喲,龜老二,你好大的威風,還不讓客棧開下去,你想干什么?”公孫不吹居高臨下看著綠衣妖怪。
綠衣妖怪有些怕他,退后一步道:“牛頭,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他想干什么。”
“在寒山城里不上‘群芳譜’,你知道,它自己就開不下去。”綠衣妖怪說。
“什么?”公孫不吹皺起了眉頭,再不理他。
綠衣妖怪見狀,慌忙溜走了。
“余掌柜,你怎么不答應他?”公孫不吹走進客棧,待看到周九鳳后后,頗有些驚艷的一呆。
“女俠,好身材。”公孫不吹拱手。
周九鳳回了一禮。
公孫不吹剛要再套些近乎,余生問他:“怎么,我必須得答應他?”
公孫不吹道:“余掌柜有所不知,寒山城內有衣食住行四大家,各家有各家的關系。譬如住,大半個寒山城都是紅家的,絕將近八成的商鋪是他們的,租金押一付一,這就是他們的規矩。”
“這規矩還不錯呀。”余生說。
“嗯,押一年付一年,中間不租了租金不退,另外說是押一年,其實是不退的。”公孫不吹說。
余生咋舌,這他娘的真夠黑的。
公孫不吹把這個單拎出來也是有原因的,“余掌柜,現在知道我這房子送給你,你有多賺了吧?”
“此外,在寒山,任何膽敢穿山寨華服的人,一旦被華族的人抓住,要被當街扒了衣服裸體游街的。”
“穿著鞋、頭型不配華服什么的,被逮住了也要被當街批評。”公孫不吹說罷,指了指大堂里正在灑掃的侍女,“她們穿的衣服在寒山城被逮住了,那全部是要被扒光衣服的。”
“這華族也管得太寬了吧?”在座的人不由的咋舌。
黑妞這時候恍然,“怪不得我昨天在外面轉悠的時候,老有一群人對我動手動腳,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穿著就是一件寬松的,來自中原的服飾。
因為揚州城主來自中原的緣故,這種衣服在揚州城還挺流行。
公孫不吹是知曉黑妞身份的,“怪不得昨兒華族有許多人被打傷了,原來是你動的手!”
余生把話題拉回來,“那把勞什子群芳譜丟客棧是什么意思?什么時候青樓和開客棧的成一家了。”
“客棧當然不是一家,奈何青樓自成一家,人家同氣連枝,誰敢不讓他們發小卡片,輕則沖進來把人毒打一頓,重則打砸搶燒,堵門,讓客棧開不下去。”
公孫不吹又說回到房子上,“幸好這房子是我們牛記的,若租紅家的,估計直接把你們趕走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幫了我們大忙,正好,我有個生意交給你。”余生說。
“什么生意?”公孫不吹殷切的看著余生,有“咫尺之門”這樣的大殺器在手,世上沒有難做的生意。
余生看了小姨媽一眼,見她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手上有海鹽,可以交給你們做。”
“海鹽?!”公孫不吹的雙眼猛然一亮,就像貓見了魚。
“對,鹽白勝雪,絕對的好鹽。”余生說。
“做,做”,公孫不吹猛然的點頭。
中荒別的不缺,最缺好鹽,而且產自中荒的鹽中多有雜質,為豪貴們所不喜。
豪貴們最喜歡的鹽是來自東荒或更遙遠的南荒的海鹽,這種鹽口感鮮甜,帶有海水咸鮮味,可以讓不曾見過海洋的中荒妖怪們聞到海洋的味道。
“好,那么我們負責把鹽運到中荒,你負責四處販賣,到時候定個合理的價格。”余生說。
“嗯?”公孫不吹有些不解,“定個合理的價格?”
“對,我們的鹽要打品牌,做長久生意的,價格不能高了,也不能太波動。”余生說。
公孫不吹有些不情愿,何不如把鹽價定成中荒現在海鹽同等的價格,到時候指定賺個盆滿缽翻。
更不用說有咫尺之門在手,相比其他商隊販賣的海鹽,利潤要豐厚的多,簡直是讓錢生錢。
他把這些同余生說了,苦口婆心的勸余生要有生意頭腦,但余生還是堅持原則。
“有些賺頭就成了,不要貪得無厭。”余生說:“你若辦不了,那我只能客棧自己賣鹽了。”
“別,別”,公孫不吹急忙說,就是價格不高,這些鹽也有賺頭。
畢竟價格低了,買的妖怪就多了不是。
“很好”,余生欣慰的想拍拍公孫不吹的肩膀,卻見他個子太高,自己夠不著。
“你怎么這么沒眼力見兒呢?”余生說,公孫不吹這才領會精神,微蹲下身子,讓余生拍一拍。
“以后跟著我,有湯喝”,余生很是欣慰的對他說。
公孫不吹高興的點頭,猛然覺著不對,“肉呢?”
“我自己吃呀”,余生說,他指了指身后,“我這兒也有一群酒囊飯袋要養呢。”
話音剛落,掃帚、抹布一起往余生身上飛,公訴不吹也跟著遭殃了。
等余生回頭的時候,所有人住手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有周九鳳舉起了那個床板。
“你想干什么?”余生看著她。
“我,我裝床去”,說罷,周九鳳舉著床板去后面了。
望著她的背影,公孫不吹由衷的稱贊一句,“好漢子。”
“哎,哎,收起你那贊許的目光。”莊子生擋在他面前,“這位,已經名花有主了。”
“誰?”
“我!”莊子生指著自己,驕傲的說。
公孫不吹嘆氣,“姑娘是個好姑娘,可惜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