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狗妖見出不去,無奈的又轉過身子,依舊裝作看不見。
“我進來干什么來著?對,吃飯,吃飯。”
他小心翼翼的坐在旁邊位子上,見黑影無動于衷,松了一口氣。
外面倆狗妖在這條街上作威作福慣了,站起身搶了路人的長袍披上,看著客棧里面的頭兒。
其他妖怪也聚集過來,紛紛好奇又驚訝的看著客棧里面。
只要經常在這條街上活動,這仨妖怪并不陌生。
他們屬于野狗幫的,這一片的商戶沒人敢得罪他們。
“頭兒,你快點出來。”齙牙在外面招呼,卻不敢再踏進去一步。
里面的黃狗妖,見黑影遲遲沒動作,又小心站起來:“哈,我,我飽了。”
他又摸索著往外走,又是一點兒寒光攔住。
黃狗妖嚇的一哆嗦,“我,我再坐會兒?”
不等他折回去,劍影又閃過,方才化作碎片的衣服碎片里,劍光精準地挑起一串串銅錢。
這些銅錢飛躍過黃狗妖的頭頂,落在后面錢柜里。
黃狗妖醍醐灌頂,忽然知道自己怎么做了。
“哈,原來是沒,沒付賬呢。”他小心翼翼從懷里取出一串銅錢放在柜臺上。
見黑影無動于衷,又放好幾貫銅錢,這些全是他今日勤勞勒索所得。
放下這么多后,黃狗妖再嘗試往外走,黑影忽的一飄,嚇的黃狗妖抱著頭喊:“還有,還有。”
他從褲腿里抽出所有的銅錢,放在柜臺上。
黑影劍影一閃,把所有銅錢推進錢柜,“騰”的一下,又回到劍字上。
黃狗妖這才小心翼翼出了客棧。
剛踏出門檻,他的腿就軟了,幸好倆狗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頭兒,你沒事吧?”齙牙問。
“沒事兒,就是身子有點兒軟,需要吃個包子,狗不理的。”黃狗妖說。
“還想著吃,那就好,那就好”,他們扶著黃狗妖趕忙離開,這客棧,忒他娘的邪門了。
等他們離開后,余下的妖怪好奇地盯著客棧。
“這客棧是有點兒妖氣嘿,居然敢得罪野狗幫。”
“或許新來的,不知道野狗幫的厲害。”
“我看不一定,這店主是個有本事的,你看剛才那神秘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妖怪。”
“話說,這客棧什么時候出現的。”
“有段時間了,不過好像沒開張呢,一直不見妖影。”
妖怪們議論紛紛,很快,半條街都知道這兒有一家店主很厲害的客棧。
黃昏,揚州客棧。
打棗告一段落,不知道不夜城客棧已經出名的余生,在大堂做酒棗。
客棧外面也正熱鬧。
鄉親們借用客棧的牛車,把割下來的稻子拉回來,堆在客棧旁邊的空地上。
不止牛車,毛毛,甚至雷車都上陣了。
不同的是,駕牛車的是佘大漢,旁邊幫忙的是朱小妹,至于那詐尸女,還呆在樓上睡覺。
她只在晚上活動。
三月前,姓楊的漢子獨自了去揚州,留下佘大漢,還有對他癡心的朱小妹。
任詐尸女如何折騰,朱小妹巋然不動,現在詐尸女也懶得理朱小妹了。
反正晚上,朱小妹什么也別想得逞。
客棧住宿便宜,也有便宜的飯菜,但長期住下來,還還是聽破費的。
朱小妹有錢自不用擔心,佘大漢卻不能坐吃山空,于是在村里打起了長工。
他以前也住在村子里,對農活并不陌生,灌溉、除草,割稻,無所不能,是一把好手。
現在他就負責幫鄉親們把稻子拉回來。
朱小妹同佘大漢形影不離,此時正幫著他一起把稻子從車上卸下來。
“我來,我來”,佘大漢忙攔住她,“你這嬌滴滴的,粗活我來干。”
朱小妹笑:“不用,我也能干。”
話雖如此,佘大漢卻不讓她在動手了。
朱小妹跑到客棧外面,為他倒一杯涼茶端過去。
佘大漢憨厚的笑著,一飲而盡后繼續干活。
葉子高在旁邊畫案前搖頭,“老佘有什么好的,你居然對他這么死心塌地。”
“有男人味呀”,朱小妹回來放茶碗時說。
“男人味?現在已經流行這個了。”葉子高嘀咕著。
“你也有男人味。”系我呀說。
它在旁邊也支了張桌子,上面請余生寫了:“神機秒斷,前知五百年。”
“我有嘛?”葉子高眉開眼笑,“我怎么不知道?”
“當初你不就靠有男人味的褲衩,把黑妞給勾引過來的?”系我呀說。
“啪”,黑妞給它后腦勺一巴掌,“該算的算,不該算的別算。”
系我也咧嘴一笑。
它現在也是出了名的,不過找他算未來的比較少,算前事的倒是比較多。
譬如剛入住客棧,從北面來的商人王老爺子。
他經商在外,三四個月回不去家也是常有的事。
他請系我呀幫他算算,家里的五六個孩子有沒有不是他的。
回溯往事,系我呀告訴他,五六個孩子都不是他的,是隔壁姓張的。
倒是他家的仆人,是他的種。
登時,王老爺子也無心情南下做生意了,此時正想法子把貨脫手北歸呢。
很快,一車稻子卸完,佘大漢趕著牛車走了,朱小妹不嫌棄的跟在后面。
黑妞不禁感嘆:“你別說,若不是有樓上詐尸那位,他們在一起還挺合適的。”
余生在客棧里面點頭,“倒也是,可惜,這世上終究講個先來后到。”
話音剛落,千面妖狐從后廚走出來。
她先掃視四周一圈,不見想見人的影子后,才把寒山城的一些事兒匯報給余生。
寒山城現在發展的不錯,開渠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錢莊也貸出去不少錢去。
余生甚至讓小公子在曾囚禁葉子高和富難的竹山上開辟一塊地建房子,又是一筆錢。
“對了”,千面妖狐說:“紅大家讓我轉告你,那山洞又有你說的幽冥神像的活動跡象了。”
“哦”,余生一愣,決定明天就去一下。
自答應讓余生見一見這人后,紅赤焰就一直沒見到他,現在終于有動靜了。
桌子上一條胳膊忽然驚醒正在發愣的余生,他回頭一看,見是老夫子趴在桌子上。
他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是被折磨快瘋的表情,“朽木,朽木!”
“夫子,小白又怎么你了?”余生問。
夫子搶過余生手里做酒棗的壇子,仰起頭“咕嘟咕嘟”飲上幾口,然后咬著兩個棗子。
“我得補補血,不然會被你們家小白氣著吐血三聲,死不瞑目。”夫子說。
小白狐從后面跟上來,手里提著毛筆,“夫子,別走呀,我這字不對?”
“你說圣人造字時,取其形神而成字,因此只要想著雞的模樣便可。”
小白看了看自己畫的,挺像的。
“我說的是活雞,不是一只燒雞。”夫子崩潰的以頭撞桌子,“我為什么吃餃子不蘸醋,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