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壓根沒有過十萬貫。”刀疤臉說。
他擺賭桌,幾天下來,或許有過這么多錢,但其中至少有八成交給了城主府。
沒辦法,在都城開賭局,莊家得交擺賭桌資格費。
“沒有過?”余生不信。
他指著自己身后的客棧,“那不是你的房子?剛他娘贏了我手下十萬貫,才把房子給了我。”
刀疤臉抬頭一看,想哭:“那不是我的房子,是他的!”
刀疤臉指著對面房子的門口
那是一座賭樓,正好與余生的客棧緊挨著。
樓里的賭客這會兒或站在街上,或靠在樓上窗戶、欄桿上,看余生這邊兒的賭桌
刀疤臉所指的漢子,站在賭樓門口。
他臉上也有一道傷疤,不同的是,他的傷疤在額頭上,而不是劃過了半個臉頰。
刀疤臉欲哭無淚,“他有兩座賭樓,賣給您一座,跟我毫無關系!”
“喲,對不住,搞錯了。”余生說,“不過呢,愿賭服輸,十萬貫你得給我。”
“我…”
刀疤臉一拍大腿,“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我,我,我真沒有十萬貫。”
“那就有所少算多少,還不上的,折合成你賣身的時間。”
余生讓富難從桌子上抽出一張賣身契,讓刀疤臉填上。
“我…”刀疤臉終日讓別人賣身,想不到今日輪到自己賣身了。
他一想到這些,就想哭。
“行了,別委屈了,這又不是終身賣身契。”余生說,“你還是有見天日那一天呢。”
他回頭看賭徒老九一眼,“不像這廝,把自己一輩子輸出去了。”
現在城衛站在這里,刀疤臉只能愿賭服輸,把所有的賭資、積蓄給了余生,最后把一枚牌子給了余生。
“這是什么?”余生不解。
“這是賭牌,有了這個才有資格擺賭桌,在賭城千金難求,至少值一萬貫。”刀疤臉說。
余生向賭徒老九揮了揮手,“是嗎?”
“是,是的。”老九說。
“那行吧,折合下來,你還欠我兩萬貫。”余生把賣身契推給刀疤臉,“寫上賣身十年。”
刀疤臉唉聲嘆氣的寫上。
余生收了賣身契站起來,向對門的賭樓走去,“走著,咱們再去會會真收了咱們錢的人。”
余生真正的債主,門口站著的漢子,見余生過來,心里略有些慌,忙退回到店里。
他剛要關門,被人抵住了。
“別啊,李爺,來者都是客,你開賭樓的,哪有攔客的道理。”抵住門的賭客說。
“就是。”賭客們紛紛起哄。
他們早看這些坐莊的人不順眼了,除了少數運氣好的,他們的錢全大多進了這些莊家的口袋。
現在有人能讓這些莊家吃癟,他們高興和看熱鬧還來不及呢。
“就是,賭城哪有拒絕人賭錢的道理,這是我們的自由。”葉子高在旁邊喊。
“嘿,你倒是會活學活用。”首領領著城衛也跟上來。
正好,他們可以看看余生究竟是不是在出老千。
李爺無奈,把門放開,任由他們進來。
不同于外面賭桌的單調,賭樓里賭什么的都有。
不過,余生懶得再去看別的,徑直來到賭大小面前。
“賭三點圍骰。”余生把錢往桌子上一拍,說道。
莊家看著李爺,等他說話。
余生拍下去的錢,差不多將近十萬貫,是刀疤臉輸給余生的,這要是還被他押中了…
二十倍,那就是二百萬貫了。
李爺豆大的汗珠落下來,他遲遲做不了決定。
他不想重蹈刀疤臉的覆轍。
李爺暗自后悔。
全怪自己,貪心作甚,現在可好,早上十萬貫賣一座客棧,錢還沒捂熱乎呢,就被人找上門了。
“搖呀。”余生催促莊家。
莊家不說話,后面的賭徒們卻有了動靜。
他們紛紛取出自己的錢,啪啪的拍在桌子上,“我們也押三點圍骰!”
城衛為首的首領,也押了一把。
見狀,余生伸手把賭注收回來,“那先讓他們賭吧。”
“嘿,你什么意思!”
“大家沾沾你的運氣怎么了。”
“你也太沒賭品了。”
“就是,你也太小氣了,有財運,大家一起發呀。”城衛的首領也說。
下注的賭客,紛紛討伐余生。
余生懶得理他們。
他是為了讓這些賭博的人傾家蕩產,讓他們認識到賭的壞處,可不是來幫他們贏錢的。
想到這兒,余生一笑。
“這樣吧。”余生掃視眾人,“咱們賭一把大的,我一個人賭你們一群人,如何?”
“什么意思?”成為首領問。
其他人也安靜下來,等著余生的答案。
余生拿過骰盅,取出一枚骰子,把兩枚骰子丟進骰盅里。
“兩枚骰子,一共十二點,大家任意押,我押你們不押的那個點數,如果我輸了,”余生拍了拍桌子上十萬貫,“這些錢,你們按下注的多少拿去分了,若我贏了,你們下的注全歸我,如何?”
“好狂!”賭客們不約而同。
“敢不敢賭吧。”余生說,“你們若嫌錢少的話…”
余生招呼富難,“去小姨媽那兒,取上四十萬貫過來。”
“咱們湊個整,五十萬貫。”他掃視眾人,“怎么樣,賭不賭?”
賭客們被他驚到了。
“你們不挺能賭的嘛,閨女、媳婦、老娘甚至自己也敢押上,怎么這會兒啞巴了,來賭呀!”余生嘲諷。
“賭就賭!”城衛首領被激怒了。
他把身上所有錢拍在賭桌上,“一共一千貫,從二到十一點,每一百貫,我賭一個點數。”
“你大爺!”余生不屑。
這廝拍的豪爽,他還以為要賭大的呢,敢情是這種賭法。
其余的賭客經他一啟發,有財力的跟著這么賭,沒財力的選了一個或兩個自己認定的點數。
等所有人下完注后,余生問道:“有押一點的嗎?沒有的話,我押…”
“有!”莊家喊,“有人十貫押一點。”
余生差點被閃了腰,“哪個缺德的,一點他娘的也押?”
不止他,賭客們也奇怪,“誰,誰下的注?”
“我。”人群中,一人弱弱的舉起手。
余生起身一看。
“你大爺。”余生不由地罵一句,下注的不是旁人,正是向他簽了賣身契的乞丐。
城衛首領回頭看他一眼,罵道:“你他媽有病吧,你把一點也押了,他還押個屁!”
一共十二點,不可能出現的一點都有了,還讓余生押什么,十三點?
本來這一點,是眾人默契的留給余生的。
這群賭客見賭不成,剛要把錢收回,余生攔住了,“慢著,我還可以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