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
余生又喊一聲后,見他們呆立不動,好奇的走過來。
順著他們的目光,余生見清澈的河水中,在水中根根樹立的水草之間,浮著一個人。
他臉朝下,在水里慢慢地飄蕩著。
一群水猴子在他身邊游來游去。
終于,一只小水猴子大膽,踩在他背上,高興的大跳,大叫起來。
“又不是第一個站上去的當猴王,你高興什么?”余生沒好氣的說。
他揮手,讓水猴子們把這人拖上岸,“待會兒給你們花生米吃。”
水猴子們一聽待會兒有東西吃,登時忙開了。
一伙兒往左邊扯,一伙兒往右邊扯,還有一伙兒小水猴子站在這人背上,揮舞著黃瓜加油助威。
“嘿,我說這幾天怎么菜園子里黃瓜越來越少,敢情是你們偷的。”余生怒道。
偷也就罷了,關鍵還只偷比指頭稍微長點的嫩黃瓜,太缺德了。
小水猴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他炫耀的向余生揮了揮黃瓜,正要張口吃,水面破開,一條長有利齒的魚,一口咬掉半截黃瓜,又掉進水里游走了!
客棧的黃瓜有靈力,不止他們喜歡,魚兒們也喜歡。
這條魚估計在暗處惦記很久了。
黃瓜丟了半截,小水猴子大怒,指著魚去的方向“嘰里呱啦”譴責一番。
還不解氣,小水猴子把半截黃瓜放在人身上,向眾水猴子招手,一馬當先的跳下水向魚追去。
后面的水猴子無人跟他,甚至一個小水猴子還撿起那半截黃瓜,“咔嚓”啃起來。
小水猴子正追著,前面的魚停下來,咬著黃瓜,露著猙獰的牙,回頭看著小水猴子。
小水猴子手一揮…
周圍很安靜。
他回頭一看,見無同伴跟上,腿一蹬,轉身就往回跑。
魚很得意,搖頭晃腦的想把黃瓜吞下去,以至于沒注意到身后,轉悠的水車把它攪了進去。
至于小水猴子,回到那人背上后,見同伴嘴里還塞著半截黃瓜把,大怒,嘰里呱啦吵起來。
不止他們再吵,下面在拉人的兩伙水猴子也在吵。
一伙拉做,一伙拉右,自然扯不動。
這會兒左邊的怪右邊,右邊的怪左邊,吵的不可開交。
到了最后,他們甚至以水中人的后背為擂臺,打了起來。
水猴子們被打下去后,爬上去繼續打,一時間下餃子似的。
“真他娘的彪啊。”余生說。
這群水猴子,把正事都給忘了。
還有那倆搶黃瓜的小水猴子,這會兒蹲在后背上,相互抱著頭,瑟瑟發抖。
余生不想下去動手。
這身體一動不動,估計是死了,這又是大熱天,尸體很容易變臭,手只要沾上,許久散不了。
他左右看了看,黃鼠狼也站在他身邊看熱鬧。
“你下去試試?”余生說。
“我不會游泳,就是會我也拖不動,就是能拖動,這些水猴子我也不敢招惹。”黃鼠狼說。
這群水猴子,別看現在內斗的歡,等他們一直對外的時候,齊心著呢。
余生只能拍了拍小飯桶,“你去,待會兒給你做個老鵝頭。”
只要有吃的,上刀山下火海,小飯桶義不容辭。
他屁顛屁顛的走下河堤,“砰”的把自己摔到河里,用狗刨向水里的人跑去。
那些水猴子還在上面打,小飯桶扯著那人的頭發就往岸邊游過來。
水猴子察覺不到人在移動,依然不斷的上到背上去,相互廝殺著。
“我去,干什么的這是?”葉子高見小飯桶遲遲不來,出來找他們了。
看著小飯桶拖著水里人的頭發過來,葉子高替水里的人覺著疼。
“這怎么回事?”葉子高問。
“不知道,剛在水里發現的,看背上背著把笛子,應該不是咱們鎮上的人。”余生說。
鎮上的人可沒有這樣的閑情雅致。
葉子高點了點頭。
他見小飯桶停在岸邊,轉身用手夾住水里人的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哎,別…”
葉子高話說半截,小飯桶把那身體摔上來,高高地飛過他們的頭頂。
“我他媽就知道!”
葉子高撥落頭上的水珠,回頭掃了一圈,“哎,那具尸體呢?”
后面的空地上空空如也。
他毛骨悚然,靠近余生,“掌,掌柜的,不,不會是大白天的詐尸了吧?”
太他娘的邪門了。
“你這眼也忒不中用了,在那兒呢。”黃鼠狼指著他們身子不遠處的一棵樹。
葉子高俯身一看,好家伙,那身體直接被丟在了樹上,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掛在樹杈之間。
“還活著嘛?”余生問。
“方才還有可能,現在…”黃鼠狼搖了搖頭,“估計夠嗆。”
“合著你的意思是說,是小飯桶殺了他?”余生說。
黃鼠狼剛要點頭,忽見小飯桶站在他身后,忙說道:“當然不是,我是說,他現在肯定死了。”
話音剛落。
“咳咳!”樹上的人動了一下,吐下一口水,有了動靜。
余生看黃鼠狼一眼,幾個人向樹下走去,見樹上的人身子角度依舊詭異,臉朝著后面。
“娘咧,這是詐尸了?”黃鼠狼問。
“這得問你呀,你們黃鼠狼不是最擅長讓人詐尸了?”葉子高說。
這是真的。
在村莊,黃鼠狼經常附身到死人身上,故作詐尸,從而敲詐勒索。
“詐尸須謹慎,這樣的尸體,我們一般不詐的,不然一不小心,還把自己脖子扭了。”黃鼠狼說。
“你有脖子扭嘛?”余生說。
“嘿,你看不起誰呢,我扭給你看…”黃鼠狼話音剛落,脖子就動,“嘎巴”一脆響。
“老黃,不至于吧?”葉子高看著他,“為了尊嚴來真的?”
“要不說我們黃鼠狼是實誠呢?”黃鼠狼歪著頭說,“快,幫幫我,把頭扭過來。”
小飯桶想幫忙,嚇的黃鼠狼忙躲,“別介,我還想多活一段時間呢。”
“哎,車呢,人呢?”胡母遠在客棧門口喊。
他把東西準備好了,但車不見了。
黃鼠狼一聽,忙歪著個腦袋向客棧門口跑去,“哎,我車呢?”
無人回答他。
黃鼠狼只能問旁邊在睡的老乞丐,“哎,老頭兒,我的馬呢?”
“別吵,剛夢到余掌柜巴結我,為我準備一大桌好吃的。”老乞丐翻了個身,咂摸一下嘴,繼續睡。
黃鼠狼左右看了看,找不到別人了,只能威脅他:“你要不說,我可就放屁了。”
老乞丐登時坐起來,閉著眼到,一臉饞相,似乎一桌美食在面前,只要一睜眼就沒了。
“你也太缺德了,我好好的一桌菜,非得它他熏臭咯?”老乞丐不滿。
“我車呢?”黃鼠狼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