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氣氛有些詭異。
在角龍、魚妖們震驚時,余生掃了一圈,見到角龍老三手里拿著一根鐵鏈。
“來,來。”他招呼角龍老三,“你手上這鐵鏈不錯,來,就用這個把我綁上。”
陡然被指到的角龍老三,整個龍是蒙的,“我,這個?”
“對,對,來。”余生親切的招手,和藹可親,“就這么一繞,就綁上了。”
角龍老三渾渾噩噩的依言而行之,等真把余生綁上,見他雙手、雙腳帶著鐵鏈的時候,整個龍愣住了。
他回頭看著角龍老大:“我,我綁上了?”
角龍老大他們也驚訝的合不攏嘴,后面的如臨大敵的魚妖們此時更有種欺負了狗的感覺。
“這,這,這也太好抓了。”螃蟹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是呀。”章魚妖有些不可思議。
至少得反抗一下,然后站著被捕,或者被仙人的性命威脅而被捕,這樣才符合東荒王之子的身份吶。
“我說了,這東荒王之子沒什么怕的,你們魚呀,就是膽子小。”
幽靈船長用刀頂了頂自己燒穿頂的帽子,回頭說。
章魚妖沒理他,螃蟹妖倒是記起了什么,“方才東荒王之子,饒有深意的看你了,你們認識?”
“你這不是開玩笑。”幽靈船長用刀敲敲自己的白骨,“我都成這模樣了,還能有人認出我來?”
“也對。”螃蟹點頭。
這時,正好余生身旁,一直守在清姨身邊的周九鳳,把目光瞥到他這邊兒來。
“這小鸚鵡骷髏不錯。”周九鳳貼著清姨耳邊說,雙眼冒精光。
幽靈船長卻誤以為周九鳳在看自己,忙正了正帽子,得意道:“看到沒有,我的俊被發現了。”
螃蟹妖用鉗子敲他的白骨,“你都這模樣了,還能有人發現你的英俊?”
“你懂什么,畫龍畫皮難畫骨,骨頭最能體現人英俊的一面。”幽靈船長說。
“英俊,英俊!”肩膀上的鸚鵡叫起來,在安靜中很是突兀。
不過,這倒是把眾人喚回神了。
角龍老大見余生這么識相,自己綁了自己,他們要是再押送的話,就有點兒忒不是東西。
于是角龍老大向前一伸手,“余公子,請。”
余生有些為難,“你看我這雙腳,行動不便吶,要不,抬過去?”
還是那句話,別人都乖乖束手就擒了,角龍老大要是為難,就有點兒不識抬舉了。
于是他轉身,掃了后面魚妖們一眼,指著章魚妖說:“來,你來!”
“別,還是讓他來吧。”余生指著旁邊的螃蟹妖說。
那章魚妖那么多觸手,要是放在余生身上,會讓余生有種被侵犯的感覺。
這螃蟹妖就不錯,大,殼圓,坐在上面會比較舒服。
“我,我?”螃蟹妖驚訝。
角龍老大也答應了,“那就你來吧。”
螃蟹妖無奈,走出人群趴在余生面前,余生一下子跳到上面坐穩了,還讓富難他們幫著綁上去。
“諸位,請吧。”余生說。
他不忘向幽靈船長點下頭,“鸚鵡不錯,帽子也不錯。”
說罷,角龍老大在前領路,螃蟹妖馱著余生緊隨其后,清姨他們跟在后面。
最后,余下的角龍、魚妖面面相覷后,頂著一頭霧水,又懷著難以言說的心情跟在后面。
“二叔,我怎么覺著有點兒不對勁兒呢?”角龍信兒對著二叔嘀咕。
“我總覺著,咱們是把他請上山了。”信兒說。
“不是吧。”角龍老二頷首示意,“那不是綁的?”
“就是綁著才詭異,咱們都綁住他了,怎么還對他客客氣氣的?”信兒不高興的說。
“我糾正你一下。”后面的角龍老四說,“他是自己被綁上的。”
角龍老二點頭,“就是,人已經束手就擒,省咱們老多力氣了,對人家客氣點兒怎么了?”
“咱們是敵人,敵人呀。”信兒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當敵人的操守呢?
怎么還幫他說起話來了,這走向不對呀。
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眾人上到山頂的大殿中。
余生一路上觀察,也發現了,這仙山上的建筑果然沒有梯子。
因此侍女、妖怪們上下亭臺樓閣時,全是飛上去,跳下來,別說,看著還挺新鮮、稀奇和好看的。
大殿在一層,倒是不用螃蟹妖背著余生飛。
等進了大殿,余生立刻下了螃蟹背,說道:“哎呀,這作階下囚的滋味是真不好受,趕緊來杯茶。”
所有妖怪看著角龍老大。
角龍老大臉黑一下,揮了揮手,心想這廝還真不客氣。
不過,不管怎么說,事情很順利。
他們不費任何周折的讓余生戴上了困龍索。
這傳出去,不止在燭老大面前立了大功,他們也將名聲大振。
想到此處,角龍老大心情大好,讓下人為余生看茶,自己領著眾人坐在位子上。
余生撿一把椅子坐下,飲了一杯茶,說道:“你們也別磨蹭了,咱們說正事兒。”
信兒妖怪早看余生不順眼了。
這會兒見他一直占據著主動權,還顛倒黑白,不高興的說:“磨蹭的明明是你吧?”
“你看,你還磨蹭。”余生無奈地說。
“你…”信兒妖怪恨的牙癢癢。
在別的不知道,至少在斗嘴這方面,他在余生面前是落于下風的。
余生繼續道:“我已經被困住了,角先生…”
“在下角廣。”角老大糾正他。
“成,角廣。”余生無奈地說,“我就說你們磨蹭吧,還不信我。”
在座的角龍恨不得打他,至少信兒已經決定了,到時候一定要用余生好好的練下劍。
余生繼續道:“角老大,我已經在這兒了,被已經關押的仙人,咱們可以放出來了吧?”
角龍老大還沒說話,角龍信兒跳出來,決定把主動權搶回去,別讓這廝一直牽著他們鼻子走。
“哼,余公子,莫忘了,你現在是我們的階下囚,任何決定,都得有我們來做。”信兒說。
角龍老大沒說話,只是端起了茶盞。
是時候讓余生知道,在這大殿里,他們誰占據著上風,誰占據著主動權了。
“怎么,你們想賴賬?”余生不高興的說。
“不會,我們角龍比你們真龍強,我們一直都信守諾言,放,我們是肯定會放的。”信兒笑起來。
從見到余生開始,他們終于有機會讓這廝吃癟了。
“只是什么時候放那些仙人,我們說了算。”信兒說。
余生眉頭一展,渾不在意。
他十分誠懇的對信兒說:“這鐵鏈不錯,你來嘗嘗?”
大殿一時間安靜。
角龍四兄弟古怪的看著余生。
“這東荒王之子,莫不是氣糊涂了?”螃蟹妖問章魚妖。
“有可能。”章魚妖點頭,“不過我覺著咱們頭,他們也夠缺德的,人都那么干脆束手就擒了,他還拖拖拉拉,太不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