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把一名單遞給白高興。
“河東城下面有八個村莊,百姓一夜被屠,不見任何反抗。”老黃說。
白高興接過,問道“河東城的城主派人調查沒有?”
老黃搖頭。
“不會吧。”白高興驚訝地說,“八個村莊的百姓被屠殺殆盡,這城主查都不查?”
這也太不把百姓當回事了,他就不怕人死光了,他手下無人可用?
老黃飲一杯茶,“也不怪河東城主,他主要是被自己的先天不足束縛住了。”
“什么意思?”羅剎鳥抬頭看著老黃。
“鼠目寸光啊。”老黃說。
河東城主是一老鼠成妖,最大的喜好就是往自己的洞窟里搬運糧食,從來不管治下百姓死活。
百姓種的糧食,每次都被他盤剝的一干二凈,以至于百姓們只能吃麥子皮。
“現在不是流行奴隸?”老黃冷笑,“我估摸那老鼠巴不得讓這些百姓死了呢,等百姓死了,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把土地收為己有,然后讓奴隸們去上面耕種。對他而言,奴隸可比村民好用多了。”
奴隸的命運是掌握在奴隸主手中的,更好支使,也不怕他們反抗。
“我聽外面傳的消息,他們都說河東城的村子被屠是這老鼠暗地里派手下做的。”老黃靠近白高興,“這消息在河東城傳遍了,現在都已經傳到咱們這兒了。”
“這不是胡扯?”白高興說。
他讓老黃搜集了許多關于村子被屠的資料,其中不止河東城,別的城也有不少。
“雖然是胡扯,但有人就信啊。”老黃說。
現在河東城的百姓群情激憤,妖衛已經出動好幾次去鎮壓那些百姓了。
羅剎鳥驚訝,“喲,中原的百姓也知道反抗了?”
“你這話說的,誰不想活下去?”老黃說。
在中原諸神的統治下,人類雖然活著不大舒坦,毫無尊嚴,但好歹還活著。
現在可好,在睡夢中就死了,而且是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屠殺,一點兒活路也不給百姓留。
“換了誰,都要奮起反抗的。”老黃說。
白高興點頭,“牡丹城下的村子也有被屠的,你們城主就沒什么表示?”
“這不是后來沒有了嘛。”老黃說,“要是有,城主一定會插手的。”
“希望如此吧。”白高興打開茶蓋,看著老黃遞過來的被屠村子名單,一一問老黃它們所在的位子。
老黃身為統領,對這些還是知道的。
“河東城在牡丹城西面,大河東面。”老黃蘸著茶水在桌面上畫。
“河東城是咱們中原東部進入中原腹部的要道,若從別處往西走,得繞過群山,快到北荒的時候再折回來。”老黃說,“當然,要是藝高人膽大,不怕艱險,直接穿過群山也是可以的。”
老黃說著,又把被屠的村子標記了。
等所有村子在桌子上畫下后,三人見這些被屠的村子方位并無蹤跡可尋,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兇手很可惡。”老黃總結說。
“其實,也不是無跡可尋。”
白高興用茶水蘸下手指后劃線,“我們按時間順序來看,他們從緊鄰泉水城的中原城池開始,一路屠了過來,到了河東后,先屠了一個村子,然后有轉到別的城池,后來又去了河東城屠了兩個村子。”
他們后來又轉戰別的城池,一直到最近,他們開始在河東城連續不斷的作案。
白高興道“他們在河東屠殺這么多村子,一定有其用意。”
羅剎鳥也懷疑起來,“是呀,若是隨即屠殺村子的話,為什么一到河東就再也不往西走了?”
老黃撓了撓頭,“殺人而已,還能有什么用意?”
對中原諸神而言,每天死些人,根本不算什么。
“與河東城隔大河相對的河西城,他們城主還以殺人為樂呢。”老黃說。
三人正望著桌面沉思,門口來了客人。
“咦,怎么這兒也?”一人說。
“你瞎呀,這是妖氣客棧,不是。”另一人給這人一巴掌,抬著頭說。
“你她娘才瞎呢,我說的是也!”這人還了回去。
“這明明是妖氣客棧,怎么叫也?多了兩個字,說你瞎你還不服氣!”另一人又打回來。
一來二去,倆人在客棧門口大打出手。
“我告訴你,我看你早不順眼了,現在還跟我抬杠,我打不死你我!”
“不錯,老子就看你不順眼,你個馬屁精,天天拍司巫的馬屁,也不怕司巫放的屁臭!”
白高興皺眉,“巫院來的二貨,他們來中原作甚?”
“來中原建巫院唄,還能作甚。”老黃說。
他見白高興疑惑,詫異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白高興問。
“聽說近一年以來,中原的鬼魂越來越多,整日糾纏諸神,中原諸神還拿他們沒辦法。于是,他們求助于捉鬼天師,還有這些巫祝,請他們捉鬼。漸漸地,巫院在中原就多了起來。”老黃說。
尤其在那些濫殺無辜的妖神的城池,為了避免被惡鬼糾纏,幾乎都建立了巫院。
白高興訝異,他是被人販子,不,是妖怪直接雇傭到牡丹城當打手的,還真不知道這茬。
“牡丹城怎么沒有?”白高興問。
“呵呵。”老黃樂了,“一看就知道你文化功底不深。”
白高興疑惑,“這與文化功底有什么關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老黃問白高興,“你說咱們牡丹城,為什么不怕鬧鬼?”
說著,老黃起身,向門口走去。
“哎,哎。”他指著兩名巫祝,“要打去一邊兒打去,影響我們客棧生意!”
正在打的兩個巫祝探頭,“你們客棧有生意?”
老黃望了望身后空空如也的客棧,“咳咳,你們再堵門,有生意也被你們擋了,快點兒,去一邊打去。”
兩個巫祝松了手,“你是誰呀,憑什么讓我們去哪兒打,我們就去哪兒打?”
“就是,我們還偏不打了。”
倆巫祝勾肩搭背起來,“走,咱們嘗嘗這家客棧,是不是和東荒的一樣美味。”
倆人進到客棧坐下來。
白高興拎著茶壺上去沏茶,“兩位,在東荒的時候去過?”
“當然去過,我們還是客棧座上賓呢。”
巫祝抬頭看著白高興,“小二,我告訴你,你這兒做的要是不如東荒客棧好吃,我們可不付錢。”
白高興放下茶壺,“兩位放心,我這手藝是名廚手把手教的,你們吃什么?”
白高興說的名廚當然是余生。
至于手把手的教,白高興指著是最初遇見余生的時候。
那時的余生,做的米飯都是夾生的。
“紅燒魚豆腐,再來一份麻婆豆腐,最好再來一份臭豆腐。”巫祝說。
“好嘞。”
白高興口上答應著,心里卻在犯嘀咕,這臭豆腐,他也沒見掌柜的做過呀。
吃臭豆腐的時候他倒是在場,但那是余生直接端出來的。
正在白高興一籌莫展之際,他看見了缸里放著的一塊長毛的豆腐。
這豆腐磨好有幾天了,但因為客人少,一直沒派上用場。
最近這幾天,白高興也只磨只夠自己吃的豆腐,所以一直留到了現在。
“哎,這豆腐夠臭了!”白高興欣喜的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