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和艾利奧特抵達郊外木屋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傍晚了。
幾公里外的拉斯維加斯依然燈火通明,但是離開了城市之后,整個內華達沙漠顯得無比的荒涼。蘇菲從車上推門下來,然后走進了木屋當中……
看著黑人小伙兒哈德森帶著一副滑稽眼鏡,在音樂中圍繞著瘦削的金發小偷帕克跳舞。
蘇菲看了一眼身邊躍躍欲試的艾利奧特,她笑著推了這家伙一把,然后走向了建議的餐桌,拿起了一杯威士忌對著笑容滿面的內特舉杯,說道:“你做了一個很棒的計劃,而且還是在我冒險接觸阿爾文的時候。
賭場老板特里和那位國會議員,可能到現在也沒有想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說著蘇菲看著內特臉上理所當然的表情,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在做好事,為什么我們要跳過毒品線路上的線索?
我們要懲罰的不僅是安東尼,還有跟他相關的犯罪網絡。
內特,你漏掉了關鍵一環,這不是你的性格……
我一直在等你下令讓我繼續留在酒店,我能感覺到阿爾文知道一點有關‘起死回生’的秘密。
你為什么不愿意追查下去?”
內特聽了沉默了一下,他端著酒杯喝了一口威士忌,然后砸吧著嘴說道:“我一開始以為那只是你的幻覺……
一個洛杉磯災民來找你聊天,你看了他的家庭照片,安慰了他痛苦的心靈。
然后你突然在拉斯維加斯,發現了他幾年前已經確診癌癥晚期,并且失蹤了的哥哥出現在酒店當中……
這聽起來就像是一個離奇的驚悚故事,我一直以為這是因為你聽了安東尼說的恐怖發現,然后下意識的產生了心理暗示,直到我聽到阿爾文‘確認’了你的猜想……
然后我讓哈德森做了一些調查,哈德森利用洛杉磯失蹤人口報告,比對了過去三十年間證件掛失的報告,我們發現了一些很了不起,或者說很可怕的事情,
然后就開始不由自主的去想,如果我早點發現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神奇的事情,我會不會去尋找他們,我的兒子有沒有可能‘起死回生’?”
說著內特眼里閃過了一抹揪心的痛苦,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因為這是魔鬼的手段……
人不應經歷死亡的痛苦兩次,只有魔鬼才會打擾安息的靈魂。
我虔誠的信奉上帝,雖然我違背了所有的教義,但是我依然相信上帝的存在。
利用逝者的尸體是在褻瀆生命,只有魔鬼才會這么做。”
蘇菲不明所以的看著內特,說道:“那你為什么決定什么都不做?我現在就有很好的機會……”
內特看了一眼氣氛熱鬧的小客廳,他抿著嘴角搖了搖頭,說道:“我害怕了,而且我不想失去你們!
我們做的足夠多了,上帝會原諒我的‘半途而廢’的!”
蘇菲皺著眉頭握住了內特的胳膊,說道:“不,別這樣,我已經引起了阿爾文的注意,我們不需要正面和敵人對抗,我們只需要……”
“我們只需要給曼哈頓戰斧提供證據!”
內特微笑著舉著酒杯和發愣的蘇菲碰了一下,說道:“我把哈德森通過政府網絡收集的證據進行了初步的整理,然后放在了酒店的前臺,他們會把那些東西交給曼哈頓戰斧。
蘇菲,被在追查那些事情了,我經受不了失去你們的痛苦。”
蘇菲很難理解內特現在的想法,她不可思議的說道:“我們就這么放手了?”
內特擺斷了蘇菲的勸說,認真的說道:“嚴格來說我們不是‘放棄’了,而是我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我們面對的‘魔鬼’,目標為什么大多數都是國外的游客還有新移民?
因為他們‘起死回生’之后,可以輕而易舉的解釋清楚‘誤會’,然后回到自己的國家。
三十年,安東尼的‘地獄’運轉了三十年了,你知道那里死了多少人嗎?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些‘魔鬼’已經充斥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為什么沒有人發現問題?
我們了解政府的運行,了解警察辦案的程序,了解冒名頂替一個身份生活需要些什么?
這么大數量的‘起死回生’,三十年來怎么可能沒有引起一絲注意?”
說著內特雙手扶住了蘇菲的肩膀,認真的說道:“聽著蘇菲!
我們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我們沒法兒主動對抗這樣的人,就像我們無法對抗曼哈頓戰斧!
我把搜集到的所有證據,還有我對這幫‘魔鬼’的猜想,統統交給了阿爾文……
然后我們可以一邊去做自己的事情,一邊看著事情慢慢的發展,沒有絕對的把握下,我絕對不會帶著你們介入這樣的漩渦當中。
你也應該抑制自己的好奇心,我們都知道對于騙子來說,好奇心是催命的毒藥。”
蘇菲聽了沉默了很長的時間,最后還是點頭說道:“那就這樣吧……
希望阿爾文能替那些人把公道徹底的討回來……”
就在蘇菲說話的時候,哈德森突然關掉了房間里面的燈光,然后艾利奧特端著一個蛋糕走了出來……
就在蘇菲雙手捂著自己的嘴意識到了一點什么的時候,她發現在蠟燭的照亮下,幾個同伴都在用看鬼的表情看著自己。
蘇菲松開了雙手奇怪的說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略微顯得有點神經質的女賊帕克瞪著眼睛看著蘇菲,右手不停的在臉上比劃著,然后磕磕巴巴的說道:“蘇菲,你的臉……”
哈德森咬著自己的拳頭不可思議的說道:“OHMYGOD!”
蘇菲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頰,轉頭看著表情奇怪的內特,有點崩潰的說道:“我的臉怎么了?內特,你們不要開玩笑……”
內特看著蘇菲的臉,他臉上的肌肉糾結在了一起,用一種古怪的語氣,說道:“你今天是不是接觸了熒光粉?”
“我的臉到底怎么了?”
蘇菲被幾個人臉上古怪的表情給嚇壞了,連最兇狠的艾利奧特都不敢直視自己的臉,讓蘇菲非常的崩潰……
他沖到了餐桌邊拿起自己的手包,翻出了一個化妝鏡看了一眼……
“啊……”
蘇菲被鏡子中的臉給嚇的尖叫出聲,那是一張泛著綠光的臉,在黑暗的環境下,看起來就像是三流恐怖片里面的女鬼。
驚恐的蘇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她用力的擦拭著自己的臉頰,但是發現絲毫沒有作用,反而是擦拭的部位亮的越發均勻。
發現自己好像無法“糾正”自己可怕的外表,蘇菲驚恐的看著內特剛想說點什么,結果發現自己的臉上的綠光,居然讓內特的臉也顯得陰森了起來……
艾利奧特看著這對面面相覷的“綠光男女”,他撇著嘴說道:“蘇菲每天都在臉上涂什么東西?女人的化妝品實在太可怕了。
不過他們看起來真的很相配……”
哈德森贊同的點頭說道:“確實很可怕,不僅價格可怕,后果也很可怕。
我的老天,我們得珍惜每一個化妝后跟我們約會的對象,她們都在冒著巨大的風險……”
說著哈德森看著捂著嘴激動的想要跳起來的帕克,說道:“帕克,千萬不要犯傻,任何一個小偷臉變成這樣,都意味著她要跟黑暗告別了。”
離開工作之后開始顯得有點孩子氣的帕克,用鬼祟的表情看著艾利奧特,神神秘秘的說道:“我應該在身上都用上這種化妝品。
也許我以后可以光著身子去偷東西,就算被攝像頭拍到了,他們也會以為我是一個幽靈。”
說著帕克表情詭異的湊近了哈德森,然后齜牙咧嘴的“哇”了一聲,把哈德森嚇得跳了起來。
這個幼稚的女賊這才滿意的收起了臉上得意的表情,然后復習了一下演員的自我修養,讓臉上做出了同情的神色看著崩潰的蘇菲……
艾利奧特眼看蘇菲就要不想活了,他翻著眼睛打開了房間的燈光。
白熾燈的光芒出現之后,蘇菲臉上的綠光頓時都消失了,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蘇菲看著鏡子中恢復正常的自己,她思索了一會兒,不可思議的罵道:“FUCK是阿爾文!”
說著蘇菲意識到了一點什么,她對著艾利奧特叫道:“艾利奧特,快去看看車上的錢箱!”
看著反應過來的艾利奧特沖出了木屋,內特皺著眉頭看著凝神思索的蘇菲,說道:“阿爾文怎么了?”
蘇菲聽著門外艾利奧特發出了一聲叫罵,她拽著內特,說道:“我們快離開這里,阿爾文識破了我們的計劃,他偷走了我們放在酒店里的現金。
不應該呀,資料里面的阿爾文不應該這么聰明呀……”
說著蘇菲凝神思索了一下,她回憶起了阿爾文遞給自己的那個油膩膩的呼叫器,然后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早就識破我們了!
這個小心眼的混蛋看著我們偷走了那些錢,然后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他這是在報復,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內特看著蘇菲咬牙切齒的表情,他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跑到了門口拉開了貨車的車廂。
看著空空如也的車廂,內特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后和自己的伙伴們面面相覷了一陣,最后臉色凝重的拿起了留在車廂中的一封信……
經驗豐富的艾利奧特四下查看了一下,搖頭說道:“這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你們確定車子一直停在這里沒有動過?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看著內特緊緊的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艾利奧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車廂,他皺著眉頭說道:“那是將近一億五千萬的鈔票,誰能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偷走?”
內特抿著嘴角搖了搖頭,然后撕開了信封,看著里面的內容……
一排漂亮的花體字吸引了內特的注意,他下意識的念道:“當心魔鬼就要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