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家里說了算,也得先有命享用啊。
怪不得謝柔嘉這個丫頭氣勢洶洶歸來,原來是搭上了鎮北王府這條路子。
造反啊。
還以為謝柔嘉鬧著要以比試定丹女會毀謝家根基,現在看來,這算什么啊,造反才是大殺器啊。
完了完了完了。
因為亂了丹女天命神授規矩謝家敗了,他還有獨善其身的可能,要是因為造反謝家敗了,他就絕無翻身機會了。
造孽啊!他怎么就養出這兩個造孽的女兒了!
“別多想,這件事你們謝家只有你知道。”周成貞說道。
謝文興看向他。
“謝柔嘉那蠢傻的,告訴她豈不是告訴全天下了。”周成貞嗤聲笑道,伸手將謝文興拉起來,自己也站起身。
那倒是,謝柔嘉那性子還真說不定。
可是那又怎么樣,周成貞把這件事告訴自己,那就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岳父,我不是不放過你,我是要拉攏你。”周成貞說道,伸手指了指還展開的卷軸,“當然,只有這些還不足夠證明我們勢在必得,畢竟你也看不到。”
他說著又轉身蹲下來,看著謝文興。
“你知道皇帝為什么不殺我祖父嗎?”
謝文興搖搖頭。
對啊,要面子?都威脅到江山了還要什么面子啊,再說讓一個被圈禁的人壽終正寢的法子多了去了。
“因為皇帝很忌諱的一件東西在我祖父手里。”周成貞說道,“這件東西足夠威脅他的皇位。”
哦,真的假的啊。
謝文興看著他沒說話。
周成貞看著他笑了笑,再靠近幾分。
“我再說明白點。”他眼神沉沉,“這件東西還跟你們謝家有關。”
跟謝家有關?
謝文興一驚。
“你知道皇帝和東平郡王為什么對你們家這么好嗎?”周成貞看著他,嘴角勾起一彎笑,“你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謝媛!
謝文興立刻反應過來。
“你要不信回去試探試探。”周成貞說道。
“那是什么東西?”謝文興遲疑一下問道。
周成貞看著他笑了笑。
“請岳父大人恕罪,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他說道。
謝文興神情復雜。
“這么說,你真是在拉攏我。”他喃喃說道。
不。那要這么說,不止周成貞在拉攏他,皇帝也在拉攏他們謝家。
哦……原來這樣啊,那謝家的確是魚肉。但他們并不一定是刀俎。
謝文興坐直了身子,停下了顫抖。
“我看不上岳母,而岳母肯定也站在皇帝那邊。”周成貞接著說道,“我就只能來拉攏岳父了。”
謝文興苦笑一下。
“世子,這不是過家家玩游戲。這是..大逆不道……”他說道。
“大逆不道。”周成貞笑了,“我們鎮北王府已經大逆不道了,這樣活到死是大逆不道,這樣反了敗了死也是大逆不道,但如果勝了,這大逆不道的就不是我們了,有什么大逆不道,不過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
謝文興沒有說話。
屋子里安靜一刻。
周成貞坐下來,拎過酒壇。
屋子響起倒酒的聲音。
“當然,我現在把這件事告訴岳父大人你并不是要你現在就如何。畢竟現在的你,還真幫不上我什么。”周成貞說道,“我只是希望首先你不要阻礙謝柔嘉當丹女。”
他的話音未落謝文興就笑了。
“世子,這一點不用你叮囑的,我說過了,我……”他說道。
周成貞也沒讓他說完。
“對,我相信這一點你做得到,因為如果謝柔惠繼續做丹女的話,岳父大人你就活的連狗都不如。”他含笑說道。
同樣,如果謝媛繼續為家主。繼續掌控謝家,那他謝文興活的還是很委屈。
而皇帝給的榮耀,也只會給謝媛給謝家,這一切跟他謝文興沒有任何關系。
他謝文興在謝家永遠都是個贅婿。是一個用來生丹女的種豬,高興了用他,不高興了就一腳踹開,就連他的女兒也能隨意的決定他的生死。
謝文興神情變幻一刻。
周成貞從他身上收回視線低頭端起酒碗。
“再者呢等謝柔嘉當上丹女,你要維護她,替她掃清謝家的一切障礙。”他說道。慢慢的晃動酒碗,看著清冽的酒水倒影的俊美面容碎裂,“當你做到這些的時候,再考慮我今日跟你說的話,而那個時候,我自然會給你看我更大的誠意。”
也就是說,他們選不選他,還不一定呢,還要看他能不能掌控謝家。
謝文興神情變幻,剛要說什么,門外傳來一聲清脆得鳥鳴。
在屋里的幾個男人立刻轉身退了出去,就在他們剛退出去,走廊上響起腳步聲。
“哎哎,道士道士,又沒請你……”
伴著八斤的喊聲,屋門被人拉開,邵銘清出現在門口。
“喲,邵爺。”周成貞舉著酒碗笑道,“來來,喝一碗。”
邵銘清沒理會他,視線掃過室內碎裂的酒壇,狼藉的幾案,落在謝文興身上。
“大老爺,該回去了。”他說道,上前拉起謝文興,“現在這個時候,別隨便跟人出來。”
謝文興并沒有掙扎,反而伸手抓住他。
“銘清,你心里最清楚了,你說,惠惠她當時是不是要殺了我?”他說道,聲音委屈,又帶著濃濃的醉意,緊緊抓著邵銘清,似乎站立不穩,說著又看周成貞,似乎要迫切的證明給他,“世子,你不信,你問他,他當初也要殺我。”
周成貞哈哈笑了。
“真的啊?大老爺你真這么搶手,這么多人要殺你。”他說道。“所以還是我們嘉嘉好吧。”
“那當然,嘉嘉最好了,她現在終于回來了,我跟你說。我打心里愿意讓她當丹女……”謝文興腳步踉蹌,揮著手要走向周成貞。
邵銘清一把揪住他。
“大老爺該回去了。”他說道,不由分說將謝文興拽著走出去。
“急什么啊,再喝點唄。”
周成貞的聲音從后傳來。
邵銘清頭也沒回抓著謝文興下了樓,將謝文興塞進車里。自己緊跟著上來。
“他跟你說什么了?”他沉聲問道。
謝文興抹了一把臉,適才的醉意散去。
“嚇死我了,你說奇怪不,他非要我支持嘉嘉當丹女。”他帶著不安說道,“這還用他說,我自然是支持嘉嘉的,你說,他到底什么意思?他是皇帝派來的人嗎?”
邵銘清審視他幾眼,很顯然謝文興的確受了驚嚇,并不是偽裝的。
“他還說。嘉嘉是他……”謝文興又壓低聲音。
能說什么,無非是嘉嘉是他媳婦這種混話。
“行了,別聽他胡說。”邵銘清打斷他,皺眉說道,“你記住,離他遠點,他狼子野心,不是什么好東西。”
狼子野心,謝文興心里跳了跳。
“他想干什么?真是要來害我們謝家的?”他幾乎要起身,啞聲說道。
“離他遠點。他就害不了你們。”邵銘清伸手將他按回去,對外喊了聲走。
跪坐不穩的謝文興被馬車的突然駛動搖倒。
馬車在街上疾馳而去。
周成貞站在酒樓上收回視線,仰頭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
“世子,為什么你要告訴他?這個人可靠嗎?”阿穆在后問道。
“他可不可靠我可不在乎。我知道他可用。”周成貞說道,轉過身一笑,“他現在在謝家就跟困獸一樣,有著一腔建功立業大展宏圖的心愿,卻被一群女人死死壓制,他可不甘心啊。”
阿穆沉吟一刻。
“謝家的錢。能有也不錯,沒有也沒什么,我們最要緊的是要到丹女。”他說道。
“要將這個丹女弄到手,單靠謝柔嘉可不夠,必須還得有個人幫忙,這個人只有謝文興最合適。”周成貞說道。
“他肯定會幫柔嘉小姐的。”阿穆說道,看著周成貞眼中帶著審視,“就算世子你不拋出這個誘餌,他也會的,你何必冒險告訴他這個,這太危險了。”
“不,他不會幫,他只是會不妨礙。”周成貞說道,“阿穆,這種人只會為自己而費心盡力,現在他幫謝柔嘉就不止是幫謝柔嘉了,而是幫他自己,只有這樣,他才會盡心盡力真心實意。”
阿穆沉吟一刻。
“世子爺,真的很聰明。”他說道。
周成貞對他一笑。
“誰讓我有個聰明的爹和爺爺呢。”他說道,說罷拎起酒壇仰頭澆下來。
屋子里有笑聲響起。
“我怎么也不能對不起我身上流的血。”
阿穆看著大笑飲酒的年輕人神情復雜。
這一次議事廳的會沒有再半路中斷,一直到天黑才散場,走出來的人都神情疲憊,只有一個女孩子精神奕奕。
等候的邵銘清迎著那女孩子走過去。
“怎么樣?”他問道。
“都說好了,明日就公布,三日之后大比開始。”謝柔嘉沖他一笑說道,“從祭祀舞咒到辨砂點砂定山安神撫生一一皆有,三大項一共比三天。”
“這時間足夠整個巴蜀都知道且來觀看了。”邵銘清笑道。
“既然要比就要昭告天下的比,她們當然不愿意,不過。”謝柔嘉挑挑眉,“現在還由得她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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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__)(